正文 第五章 谁的旧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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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继续的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千影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现在仔细想来,她从来没有向伊斯维尔叫过哥哥,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叫过,这在她从小受过的教育里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伊斯维尔也从来没有要求她叫过哥哥,不知道是骨子里不想叫,还是从来都不是把他当哥哥来看待。也许,在最初的相遇时已经感觉到不可能把他当作哥哥来看待,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哥哥。
兰萱提着卤味打开房间,看见的是千影单薄的身影融入外面的雨幕中,那种寂寥的气息仿佛要把她吞没一般,压下心头的情绪,兰萱晃晃手上的食盒轻快的招呼她“千影,来吃东西了,我买了好吃的卤味哦!”
听到开门声的千影知道兰萱回来了,已经回过头准备打招呼的她在听到兰萱的话的时候微微一怔,这话好耳熟,伊斯维尔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记忆中,伊斯维尔很喜欢吃各种卤味,因为他觉得这样比做菜要方便,记得好多次,他买了卤味回来,对着正在练琴的千影晃晃手中的食盒招呼“千影,来吃东西了,我买了好吃的卤味哦!”那温暖的笑容,神态都和现在兰萱的表情是那么的相似。
看着千影那瞬间出神的表情兰萱不难猜到她在想什么,到底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彻底治疗那些过往的伤痛?
“千影啊,别想了。”兰萱心中微微叹息,放低了声音幽幽的开口。
千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是啊,别想了,再想,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自己亲眼看见的事情,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吗?他替自己挡了三枪,每一枪都在胸口的位置,掉下了悬崖,这样还有生还的机会吗?不敢去找,怕会打碎自己最后的一丝幻想,甚至他的葬礼也不敢去参加,起码,还能欺骗自己,他会回来。
“兰萱,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只是,这天气让我不舒服而已,真的。”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着连自己都有些怀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让人感到伤感,真的只是天气的缘故。
“那就过来吃东西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爱惜自己,坐在窗边比较潮湿的,你都感冒了还敢坐那边。”兰萱把卤味放到桌子上,走过去,关上窗子,摸到有些潮湿的薄毯禁不住唠叨起来。
“是,是,是,我的兰大助理,我错了还不行。”千影无奈的揉揉额头,兰萱什么都好,就是唠叨起来跟兰姨差不多,还真有点怕。
兰萱把带回来的粥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端出来的时候千影正在摆卤味和筷子,兰萱给千影盛了份粥,寻思着怎么跟千影开口讲她今天看到的事情。
“兰萱,我不走神了,换你走神呢!想什么呢?”千影见兰萱久久没有动筷子随口打趣,粥的味道不错,很合自己的口味,兰萱一向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只是,这样的兰萱,总会让自己觉得有些亏欠她,为了自己,兰萱选择做她的经纪人,自己却从来都没有问一问兰萱,她的梦想是什么。
兰萱看着眼前吃的正欢的千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还是什么不说的好,毕竟,不说,她起码还能保持现在的快乐,若说出来的话,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吃完饭,兰萱把桌子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千影一起去采访现场,千影这一点做的很好,从她出道到现在,但凡是采访,通告还有演唱会等等从来不迟到,一向是准时到场的。她的时间观点很重,当然,也是从伊斯维尔出事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兰萱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千影心中微微的疼痛。
发动车子,兰萱扫了眼倒车镜,一个人影从镜子中一闪而过,兰萱微微皱眉,该死的狗仔队,真是无处不在,开出停车场,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兰萱蓦然反映过来,那不是狗仔队,狗仔队怎么可能手中连相机都没拿,而且,他的身影很熟悉,就像,就像当年那个把自己关进地窖的那个杀手同伙一样,想到这里,兰萱惊出一身冷汗,当年,自己和千影伊斯维尔一起去露营,露营的地方有一栋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城堡,千影和伊斯维尔在外面搭帐篷,自己本来想进城堡找一个厕所,不想在城堡里遇见了几个神色阴冷的男人,带着墨镜,还拿着望远镜在像外面看,兰萱出于好奇的心里悄悄走进几步看了看,发现他们看的正是露营的地方,当时心中就一片疑虑,无意间扫过他们腰间发现其中一个佩戴着手枪,兰萱本想悄悄退开,转身离开时却发现一个年轻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那是自己在那件事情中最后一个记忆的画面,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起来关进了地窖里,他没有杀了自己,只是把自己关进了地窖里,虽然在黑暗的地窖里被关了十多个小时,兰萱心里也清楚,起码,起码他没有杀了自己,也算间接救了自己一命,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才知道,伊斯维尔已经死了,千影被那些人捆着吊在悬崖边上忍受了一夜的海风的刺激,然后大病一场,兰萱甚至不敢想象,她到底遭受了多大心理恐惧和心理压力,她所承受的,远比自己被关在黑暗的酒窖中要来的更加可怕吧!兰萱不知道当时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报警之后,就一直试图把千影拉上来,当时,自己的手还是颤抖的,分不清楚是饿的没力气,还是怕的没力气,直到警察到来,救上了千影自己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那时的千影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情况很不好,警察问话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在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什么话,现在想来,自己也不知道了,然后,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只有模模糊糊的片段,醒来后做笔录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调查后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渡过了十多个小时。
然而为什么被关起来也忘记了,只有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时时刻刻像噩梦一样缠了自己几个月,后来做了心理治疗才算治好,噩梦是治好了,心理上的创伤,却留下了一个永恒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