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娜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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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家店成了我的休憩小站,我便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次都是累得像条狗似的就会进来坐坐,走的时候总是会轻松很多,这里的故事也真不少,而这些见闻使得我对这个叫做海蓝的女人,更加地感兴趣了,可是每次都找不到借口接近她,她就像是全副武装的战甲,无孔不入。然而那天,算是一个契机,一个我和她相识的契机。
角落,血腥玛丽,沉默的女人,都是娜希的代名词,然而这个酒吧的常客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人们反常地关注着她,一些慕名而来的男青年更是常在店里晃荡,本就不多的工资几乎全花在了店里.一些比较幸运的,也是长相较好,能说会道的,很快有了富婆帮忙撑腰。
十一月的某天,消失一个多星期的娜希又来了店里,当侍者习惯性地给她递上一杯血腥玛丽,她竟笑着点了一杯果汁,侍者楞了好久,毕竟娜希是个美丽的女人,笑的时候更能颠倒众生,看着这个女人的笑容,我不觉得眉头一皱,有故事发生了?在她消失的这些日子里。
后来,娜希也偶尔来店里,但不如开始时沉静了,她偶尔也和那些小青年谈笑风声,看着她的变化,我更加地好奇了,可是却没有机会上前交谈两句,只能从别人的闲谈里,知道一点点的信息。
娜希是企业老板的秘书,是个能干的女人,但她每次来酒吧都坐在角落,不与人交谈,也不理会任何人,以前即使不说话,也给人恬静美好的感觉,可是现在,即使她笑着,也让人觉得虚假做作,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不知怎么地,我竟然为这个女人感到心痛。
于是我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嗨,你好!”
“你好。”她头都没抬一下,随意地敷衍道,随即又向调酒师要了一杯酒,却在送到嘴边的时候,被我挡了下来。
“借酒消愁,只会愁上加愁,不是吗?”
“是啊,可是能怎么样呢?”就算会愁上加愁,至少能得到片刻安宁,如果不这样做,他怕自己会撑不下去,娜希苦笑了一声,推开我的手,一杯酒就这样下了肚。
“你有心事?可以给我一个做一次听众的机会吗?”
“听众啊?”娜希转头看向我,她明亮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她沉寂着,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一刻,仿佛周围喧嚣的音乐声都不存在了,我屏住呼吸,看着她,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一样,我以为她会摇头,没想到等来的是她坚定地一声,“好吧。”
于是我知道了她的故事,很老套,很简单,她爱上一个人,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结果换来的依然是那个人决绝的背影,她绝望了,她崩溃了,所以到这里来买醉,这个女人,让人心疼,所以既然没办法感受她的伤心,至少在她失意的时候陪陪她,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海蓝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旅行回到店里,娜希明显瘦了,她看到海蓝时,竟抑制不住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这个迷样的女人引来不少目光,而我最感兴趣的,却是那个游玩归来的海蓝,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
“他结婚了。”在楼上的私人住所,娜希幽幽地说,此刻海蓝就坐在她身边,而我,居然也有了第一次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因为娜希的介绍,她连带着我,也一同邀请上了这座阁楼。
“是吗?”
海蓝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随意地吸了两口,显得有些无所谓,不禁让人觉得有点没心没肺,毕竟好友遇到了这种事情,但是知道真相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比如我。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在她们还是学生的时候,那个人就有了交往的对象,可娜希不承认,总是异想天开地去接近那个男人,甚至为了他去考秘书证,只为了能在他身边工作,为此,拒绝了多少公司的高薪聘请,可是现在呢?那个男人就要和他的女朋友结婚了,她依然什么都不是。
“他是爱我的,海蓝,他是爱我的,我很清楚。”
“娜希,从毕业就追寻着这个男人的脚步,你得到了什么?”对于娜希的执迷不悟,海蓝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地发出一声疑问。
“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是的,她怀孕了,早于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孩子,只要她告诉他,那个男人就一定会选择她的。
“真的吗?抛弃家庭的男人,你稀罕他什么?”
“所以,所以我没说。”
她真的太爱他了,爱到伤尽了自己,也要让他幸福。可很多时候,她会后悔。她干什么为了让另一个女人幸福,自己躲在角落疗伤?她不甘心。
“娜希,你还是那样善良,所以他结婚前你没有说,他结婚了,你也不会说,是吗?”海蓝说着,不经意间扫了我一眼,那种深邃的眼神,使得我心跳迅速加快,总觉得只是一眼,就会被看穿一样。
“是的,海蓝,人太善良就注定被欺负,他们幸福了,我呢?我怎么办?”她已经怀孕了,可是因为这段无果的暗恋,她失去了一切,她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如何来承担抚养一个孩子的责任?
“放开自己吧!你可以跟我一起管理这家店。我们都是学管理的,不是吗?回归自己吧,那样的你才是最真实。”
“孩子呢?”
“生下他吧,我们都会照顾他的。”
娜希再次失声痛哭,她决定重生了,暗自疗伤的日子将一去不返,让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见鬼去吧。
海蓝叹了口气,酒吧,太多人借酒消愁,可酒醒之后呢?仍有最真实的世界在等着,任何人都不能抹杀过去,既然不能,一时的忘记又有什么意义呢?
“娜希,忘了那个男人吧,你会遇到只爱你的人。”看着哭倒在海蓝身上的娜希,我感叹道,女人不能为了男人而活,不然一旦失去了这个目标,将会一无所有,这样太惨了。
“到那时,我还能爱吗?”
“能啊,因为你已放下了,不是吗?”看着她困惑的眼神,我淡然一笑,给予她适当的鼓励,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蓝,海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啊,她可以生下孩子,她就能忘记,如果已经忘记,为什么不能去爱别人?
“海蓝,韵诗,谢谢你们!”
褪去了所有包袱,终于可以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海蓝帮她捋了捋发丝,展开一抹笑容,看着这样绝美的笑容,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踏出第一步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墨澜宝阁·璎珞流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