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40章: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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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称自己乏了。绿珠知我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替我整理好床铺。我歪歪斜斜地躺了上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绿珠知道我最怕热,命下人们把采薇宫里全部可以敞开的窗户都开了个透彻,可即使这样,也丝毫减轻不了我心中的烦躁之意。
窗外,不停地传来嘈杂且细碎的虫鸣声。依稀的,也有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潮腥味。阳光刺眼,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窗外的那些花朵,都好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不知不觉,就在这样的臆想中睡着了。
翻身,却似乎压到了什么。擦了擦干涩的眼睛,是一条健壮的手臂,再顺着望上去,恰好撞进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里。
我诧异,“大王,您怎么来了?”
他笑,一边伸出手,一直从我的脖子底下穿过,揽住我,“只许你睡午觉,就不许朕忙里偷闲里,你也知道的,朕只要一呆在御书房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我从心底里发出笑,顺势靠在他的肩胛窝里,“外人只看大王表面风光无限,却不知大王日理万机,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
“哦~”他似乎被勾起兴趣,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倒是说说,外人是怎么评价朕的。”
我默了一下,抬起头看他,伸出食指深深地顺着他的眉头,慢慢按住抚平。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大王整日里总是板着一副脸,那些大臣一见着就怕死了。就算到了臣妾这里也一样,眉头紧缩,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闻言,叹声道,“朕为人做事,的确苛刻了些。处理事情来,也向来不留情面。也难怪不招人待见!”
他说这些话,像个认错了的孩子。我笑着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其实外人如何看待大王,又有什么呢,只要臣妾觉得大王是个好夫君就行了!”
“夫君!”他微微怔了一下,揽着我的手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天气实在是热,我被他抱着闷得透不过气来,微微推搡了一下。
他问道,“你很怕热。”
“是啊。臣妾最怕热,最讨厌的也是夏天了!”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斜阳西坠,我双眼迷离地望向远处,“臣妾从小就不喜欢夏天,因为每当其他小女孩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时,我只能穿着破烂的衣服,做着家务活。”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他轻笑出声,“朕的美人嫌弃朕照顾不够周到吗!改日,朕一定命锦绣坊里的师傅给你做最漂亮的衣服。”
“好!”我满足地笑出声来,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紧紧不放。
梳云来时,嬴政刚走。
刚才被他抱着睡觉,捂出一身的热汗。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跳进浴池里洗澡。
当我湿淋淋地穿着白色的睡袍从浴池里走出来时,梳云已经站在殿外,看到我,她先是笑,而后一双眼睛似不经意地打量了我一番。笑道,“得大王如此恩宠,妹妹好福气。”
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成我刚才和大王干了那事,双颊一红,低声道,“姐姐误会了,大王不过是过来睡了午觉而已。我洗澡也是因为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她含笑,拉着我坐下,“何必这样紧张,我来这里又不是吃醋的。我们已经好一阵子,没聚聚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还有……”她微顿,“我知道孩子没了,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
“真的没事?”她试探着看我,又义愤填膺道,“说到底,我们以前都太低估了靖安夫人,表面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没想到内心这么恶毒!”
我笑道,“人心叵测,更别提是后宫中的女人。怪只怪我之前太粗心了,对她没有提防,到头来,防不胜防地被她咬了一口。”
“好在你没事,可惜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淡淡道,“好了,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靖安夫人已经搬去上清宫了,如今宫里,姐姐的身份最是尊贵的。”
梳云闻言一怔,苦笑,“尊贵又有何用,大王始终对我不怎么上心。你我是姐妹,有些话,我直说无妨。”
我见她面色严肃,就端正地坐好,正寻思着她要说什么。她幽幽道,“还记得我们进宫的初衷是什么吗?”她的语气冰冷,我猛地一惊,当下答道,“自然记得。”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我都是女子,所以都很清楚,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承认我对大王的爱比恨更多,今时今日,若让我再去伤害大王,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石子总算是落地了,之前就一直在担惊受怕,深怕她和荆轲联合起来刺杀大王。且不说他们不会得逞,恐怕最后会得了个五马分尸,不得善终的下场。
“女人活着就要为自己打算,如今我放弃了报仇的念想,可是我一定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铺好道路。”我刚想问她有怎样的打算,她抿嘴继续说道,“我想要个孩子,你是知道的,后宫之中从来都不缺美貌女子,却缺少孩子,我想要一个属于大王的孩子!”
我还没有完全从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她这么一提,我反倒平添了几分伤感,半响说不出话来。末了,我讪笑道,“大王现在也宠你,你完全有能力要个孩子。”
“但愿如此吧。”她叹气,“你也知道,想要在后宫中生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说话间,门帘被人挑起,我以为是绿珠端了茶点进来,一抬头,才发现是荆轲。两目交横之时,彼此都有点异样。我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朝他笑道,“荆大哥你也来了,恰好今日梳云也在,我们一起小聚一下。”
他也不答话,径直走了进来,我把凳子拖出来给他,他微微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就坐了下去。
我们三个人鲜少这样坐在一起过,一时间气氛有点僵硬。我因为昨天的那个吻,一直“耿耿于怀”。此时,虽然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可要我若无其事地去和荆轲聊天却是有点困难的,微微咳嗽了几声,便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起来。
“云妹!好久不见了!”
荆轲总是这样叫她,我知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在这之前,荆轲和梳云之间,应该存在着某些男女之间的情愫。可是现在……我一阵恍惚,这都是哪跟哪儿。三角恋?还是四角恋!?
我正被这种混乱的关系,惹的头疼。梳云寡淡地回道,“荆大哥。”
“最近还好吗?”
梳云抿嘴笑道,“还好,如今我是后宫嫔妃中品级最高的毓华夫人,大王也待我不错,吃得好,睡得好。你呢?”
“我也很好!梨美人不把我当外人,我也吃得好,睡得好。每个月的饷银还能存下不少!”
他们两个好像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彼此慰问。可我听着,却别扭的很。好在,绿珠过了一会,就端了茶水进来,有了外人的介入,我这才重新换了一口新鲜空气。彼此又聊了一阵,实在是乏味的很,最后梳云借口有点疲倦了,我们这才散开。
“娘娘,你晚上要穿哪件罗裙,是那件鹅黄色的霓裳羽衣,还是上次大王赐给你的堇色镶花纱裙。”绿珠见梳云走了,忙捣鼓着梳妆台上的金银首饰,笑眯眯道,“我看这几天,大王对娘娘腻的很,刚才梁公公托人传话了,大王今晚会来采薇宫与娘娘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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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这章本来早上八点就发了的,谁知连城抽住了,严重滞后了,到了现在差不多两点了,还没抽出了,我再发……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能显示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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