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淇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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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的神情陡然颤抖一记。
“不好!”灵敏的身形陡然一动,待谨词反应过来时,屋子里已是漆黑一片。
“小棠……”谨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却有一片手掌堵住了谨词的疑惑,屋子内的气氛旋即自轻松转入凝重。
“小词,快起来,跟着我。”谨词耳畔是小棠压得很低的提醒。
谨词被小棠拉下了床铺,匆忙间,谨词并未站稳,身子的大半重量靠在小棠身上。谨词用余光瞥向漆黑的窗外,只是仓促的聆听,还是感受不到屋外的危险。
小棠扯了扯谨词的手臂,“快,顺着这石阶下去。”目光在漆黑的屋内引导着谨词看去。
谨词一侧目,果然看见床铺下现出一条幽幽的暗道,想来能直通地下。
“这里,竟然还有暗道。”谨词诧异的目光停留在小棠看不分明的脸上,此刻的小棠,与方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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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词与小棠猫着腰,顺着石阶一步步小心而下。小棠谨慎地护在谨词身后,伸手旋转过墙边一块突起的石头,两人头顶的石板缓缓合上。
窄小的地道内只剩下小棠与谨词两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此刻细小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两侧昏暗的烛光打照在谨词略显僵白的脸上。
“小词。”小棠在谨词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
谨词一个转身,一半的脚步还悬在石阶上。
“小词放心,已经没事了。”小棠故作轻松地望了望谨词紧握着自己的手,其实自己的手心里已满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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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脚下的石阶已到了尽头,视线豁然开朗。谨词没想到暗道的尽处,竟然也有简单的布置,到了地底,较地上木屋的空间反而更大了几分。光线虽不明亮的地下室中,还分隔着几间石屋。
“这可是我们的地下密室,以备不时之需。”小棠注意到谨词的惊诧,眉间有几分得意。
“哎,怪只怪这世上想要请先生出山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手段,软的硬的,什么样的都有。所以先生造了这个地下室,我们有时候可以暂时躲在这里。”小棠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几分得意。
到了地下室的小棠又恢复了一贯的性子,身子轻盈地一闪,擦过谨词身边,落坐在了桌边的石凳上。
谨词倒也秉持她一贯以来多看少说的处世态度,慢慢平复着心情,饶有趣味地关注着小棠。
“我敢保证,雪阳先生马上就要到了。”小棠十分有生气的目光丝毫不因方才的变故而改变,目光带领着谨词朝密室的另一端望去,那一端的脚步声果真渐渐清晰起来。
“小词你听,我说得没错吧,雪阳先生每回都比我要晚一些。”小棠话中的得意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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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词。”
地下密室的另一端,似乎有人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有目光迅速升起,却又缓缓落下。
脚步声更近了。
谨词抬起头了,这一回,她是真真切切地亲眼见到了小棠口中的雪阳先生,隔着地下室幽暗的烛光,两人之间又间隔着一定的距离。视线的尽头,直直立着一道笃定的身影。雪阳先生却没有望向谨词,顾自侧身,朝其中一间石室走去。
但看背影,雪阳先生的身子挺得笔直,即便是立在简陋的地下密室中,也不失风雅。仿佛周遭无论何种摆设,唯一的功效便是衬托眼前的这位雪阳先生。
只是为何,谨词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
“雪阳先生——”谨词忍不住叫了出口,她很想见见这位雪阳先生的正面,想知道拥有如此背影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或许……他们还认识呢。
可是那位雪阳先生并没有理睬谨词,向来安静不下来的小棠也只是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盯着谨词和先生,她觉得这中间似乎隐藏着一个故事。
“雪阳先生。”谨词加重了嗓音。
难道这个雪阳先生听觉有点问题?谨词不禁腹诽,心中顿觉有些可惜。
可那位雪阳先生仍是不见驻足,连声回应都吝惜着不给。
“雪阳先生!”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谨词上前几步,这下就离得近了,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飘向谨词。
这一回,石室口的雪阳先生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了脚步,隔了片刻,缓缓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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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词其实设想过很多情节,穿越到古代,有可能遇上绝世美男,可能是小正太,也有可能遇上极品恶男。但不管是哪种设想,她都没有料到今日的这个场景。
此刻的雪阳先生很是随意地倚在石室的门边,目光略抬,十分平静地望着谨词。
“姑娘频频唤我,是为何事?”雪阳先生语声平和。
陆谨词对上眼前雪阳先生那无比熟悉的面庞,早已激动地答不上话来。
谁捏她一把,谁打她一下,告诉她陆谨词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谨词不敢呼吸,更不敢眨眼。她虽然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可她又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先生,她叫小词。”密室里响起小棠不搭调的解释。
小棠的话音才刚落,视线里闪过一个仓促的身影,谨词竟然突然朝雪阳先生跑了过去,一把扑在了先生身上!
“云桓,是你,真的是你!真好,原来你没有离开我!”陆谨词呜咽着出声,夺眶而出的泪水化开在了雪阳先生的衣衫上。
“小词——”小棠傻了眼。
小词叫先生什么?
云桓!
(4月21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