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风起 第25章 黄雀在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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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怜烟手中拿着鱼食,随意地向池塘中抛洒一些,引得鱼儿们争先恐后地争抢。这就是江夫人回到江家,在后花园看到的景象。
“怜烟,你怎么在这里?”江夫人停下脚步问道。
夏怜烟和一旁的紫苓没想到江夫人会突然出现,忙回过神来,答道:“夫人,我家小姐在这里消遣喂鱼呢!”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瞪了紫苓一眼,紫苓低下头去。江夫人又问:“这几日,川儿可有去你那里?”
夏怜烟点头答曰:“是,大少爷每天都来。”
江夫人点点头,仔细看了眼夏怜烟的神情,又说:“今天晚上,无论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听见没有?替我转告川儿,让他这些日子好好盯着柜上的生意,别的事无需操心。”
“是!”夏怜烟低下头,瞥了眼江夫人身后的段掌柜。
江夫人点点头,临走前又对紫苓说道:“你要记住,以后人前人后都要唤怜烟少奶奶,不准在小姐长小姐短的了。若是再让我听见一次,小心你的舌头!”
“是,夫人!”紫苓吓出一身冷汗。
送走了江夫人和段掌柜他们,紫苓才跑到夏怜烟身边问道:“小姐,哦不,少奶奶,还要等吗?”
夏怜烟点点头说:“等。反正回去也是无事,不如就当是透透气。”
“可是小,少奶奶,这都快日上三竿了,二少爷早该从老爷房里出来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我想我们可能是错过了!”紫苓拿起丝绢替夏怜烟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仲夏的永安镇,一直是如此地闷热,不见太阳,却依旧能热得像个蒸笼。
“我们就在这里等,今天等不到,明天就继续等,我想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我。”夏怜烟又洒下去一把鱼食,看着鱼群迅速聚拢。如今也只有这些活物才能让人感到一些生机。
“可是我们都已经等了三天了,我想二少爷一定是绕开了这里!”紫苓有些埋怨,但更担心自家的小姐。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明明有机会逃离这里,却偏偏要回来。既然回来了,为何要伤害对方,却接着又要相见?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甚至替小姐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
夏怜烟转过身来,笑着对紫苓说:“不过是三天而已,就算是一辈子我都会等着……”夏怜烟的话语戛然而止。紫苓看见小姐愣在那里,也转身向后看去。心中惊喜万分,小姐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大嫂,赏鱼呢?”江雨泽笑得如微风拂面,温暖中却带着疏离。
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心中一片凄凉。虽然早就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如此情景,可那时毕竟是想象,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自己却手足无措。
“如此,我就不打扰大嫂的雅兴了。”说着,便要离开。怜烟梳着妇人的发髻,就此模样,自己每看一刻,心中便如被割一刀。这些日子总算好些的伤疤,此时再次被无情地揭起,除了痛,还是痛。
“雨泽……”再次叫他的名字,却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对的人,错误的时刻。
用如常的笑容掩饰心中的痛,江雨泽转过身,笑着问:“大嫂有何吩咐?”
那一声声大嫂听得刺耳,更让人揪心。“我看到你送的贺礼,谢谢!”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喜欢就好!”笑着转身,想要再次逃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身后,夏怜烟突然吟诗。江雨泽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却不敢回身面对那双眼睛。“恨不相逢未嫁时,这是你心中所想吗?”
这个问题,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相逢之时,君未娶佳人也未嫁,只是自己心中有仇恨,佳人也注定是他人的妻。
“现在再问这个还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你和舅老爷有什么打算,但我会等你完成了你要做的事情,然后和你去天涯海角,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梦想。”夏怜烟慢慢走到他身后,熟悉的背影,一切仿佛还在那天傍晚。
江雨泽能感觉到她在靠近,却只能冷冷地说:“只怕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恨我的!”
“我知道你们准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