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有你很幸福 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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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廉价破旧的小巴士,经过凹凸不平的道路,一个半天的颠簸后,我和母亲来到了我们所要居住下来的新地方,一个山区小县。
母亲因为小巴士里的空气不流通,再加上还有些许异味,在车上足足吐了好几个塑料袋,直到到达目的地之时,还是晕晕沉沉的,脸色发青。
“阿音,给我!”
母亲按耐着身体的不适,伸手要跟我拿,我知道她要拿什么,本不想给她,可是她已经到了那种不给就要发疯的地步。刚下车,身边还有不少人仍未离开,我叹了一声,不想制造混乱,认命的将袋子里的罐装啤酒塞到她手上。
母亲迫不及待的打开那罐啤酒,再一口一口狼吞虎咽似的猛灌进肚子。
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希望她不要被呛到了。
她酗酒了!当我的家还是美满的时候,母亲就有喝酒的习惯,说适量的酒精对身体十分有利。以前的她,很节制的喝,而且喝的都是高级的葡萄酒,喝酒的模样也十分好看,像淑女般的从容优雅。
可自从家破后,她变了,有事没事就灌酒精,没钱买葡萄酒,就买廉价的啤酒,甚至有一次还买了瓶纯酒精来灌,吓得我脸都白了。现在对她而言,现实很残酷,所以她得逃避,要不然,她会崩溃。
母亲灌下了一罐啤酒后,将罐子一扔,有些醉意,“阿音,去我们的新居吧。”
我点头,扶着她,提着行李袋,一步步的向新居进发。
因为母亲醉酒了,所以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好好的扶着她,而另一只手,则提着好几袋的行李,真的好重!可是不能搭车,因为路程不算很长,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这个闲钱了。
全身的骨架几乎要散掉了,我气喘吁吁,终于来到了新居。
不出我所料,是一间残破的土屋,就连那扇木门也快要朽掉了,墙身斑驳,青苔横生,给我的感觉就是,不怕被人打劫,因为让太不屑了!
我苦笑了一声,真的好像难民窟,不过是小型的,要是以前的我,打死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呆在这种地方超过一分钟,可是,人就是低贱,适应力很强。
我很担心母亲看到这般景象会发疯尖叫,不过,幸好没有,不晓得是她真的喝醉了,还是其它原因,她看起来很镇定,除了喝酒后,脸上浮现的红晕,脸色很平静。她抢了我右手提着的其中一个行李袋,一声不吭的往屋子走去。
一无所有的母亲,寄望于亲戚朋友们,希望他们多少能够帮个忙,让我们母子俩日子不太难过。只是,很多人都因为怕受到偷税案的牵连,不愿跟母亲联系,更加谈不上金钱支助了。最后,也不晓得是哪位尚存良心的亲戚,给了母亲一笔小钱,还给了这个破屋子,让我们母子俩不至于露宿街头。
屋子的环境不是一般的差,除了灰尘,还有昆虫,就是蜘蛛、蚊子之类的动物。
母亲见到这一幕后,像是压抑不住了,一头跑到外面去,灌啤酒。
我很佩服自己,能够无动于衷的拿起残旧的扫把,打扫起屋子来,没办法,要是不扫干净的话,晚上恐怕要野营了。
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清清秀秀,却分外阴冷的人,面瘫着脸对我说道,“这里死过人的,你确定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