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九篇中短篇小说 人渐憔悴 part.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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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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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江南的水乡生活,日子也就不再难熬了,起码,现在不会每天没完没了的想着那个人。跟着少爷,过着恬静安定的生活,委实不错!
看着大街上飘过的一抹抹倩影,我不禁考虑,是否也该成亲了?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何必为他守身如玉呢?更何况我是堂堂的顶天男儿,何苦单恋一枝花,而且是一枝带刺的月季花……
今日,日子如常,少爷折腾了一个上午,终于为他心爱之人准备好了午膳,话说他现在的厨艺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应该是爱的魔力吧。
可是还不到中午,文楚便匆匆回来,我和少爷都感到奇怪。
文楚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封信,脸上满是喜悦和期待,“终于收到家书了,都一个月了!我还以为爹他收不到我们寄过去的信!”
“那快点打开看看啊!”少爷在一旁催促。
我心情复杂,既想打听他的近况,却又害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住的消息。
左思右想后,我决定离开,“少爷,文公子,我这个外人不便在此听你们读家书,我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怎么会呢?”少爷轻蹙秀眉,“你怎能算是外人!你留下吧!”
我扭捏了一阵,还是留下了。
“啊!”文楚喊了一声,兴奋道,“文府添了子嗣了!太好了!”
我心猛然一跳,终究是要面对,他终于当爹了,这样我跟他就永远结束了……因为他跟他的妻子间,已经有了断不了的羁绊……
“我、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我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眼眶通红,再不走的话,当众大哭也太丢人了!
“望月!”少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但已无暇顾及,现下,心脏撕裂般的痛,已是足以让我惊慌失措、垂死挣扎……
我躲在了草丛中,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我喉咙溢出。
很想嚎啕大哭,不过太丢脸了,我做不到。我并不是女子,没有这种权利……而可以给予这种特权予我的人,肩膀已经不再专属于我……
哭着哭着,心里似乎舒坦了些,可仍是万分难受,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我的心,使我透不过气之余,还留下血淋淋的抓痕……
“望月!”
我惊慌地抬头,是少爷,而且脸上满是忧色。
“你听我说。”少爷跟着我,蹲在我身旁,“有了子嗣的不是文萱,是文煌,子谦的二哥。”
“啊?”我茫然,不晓得该不该相信,“真的如此?”
少爷点点头,露出一抹了然的浅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文萱的关系,即使你没有告诉我,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少爷……”我并不是要真心隐瞒,只是,没结果的恋情,还用得着提及吗?
我胡乱地抹了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吸着鼻子问,“那、那浣之他……他最近可好?和他的夫人……”
少爷的笑容消失了,整张脸都阴沉沉的,我焦虑地追问,“怎么了?浣之他发生什么事了?少爷!你快告诉我!”
此时,文楚走来,脸色不比少爷好看多少,开口道,“浣之他……精神上好像出了问题……行为变得更加异常……”
“怎么了?他是怎么了?”我焦急地揪着文楚的衣袖。
文楚叹声,继续道,“浣之他冷落了涵淋姑娘,还……还经常在雷雨天大喊大叫……”
“什么?!”我讶然,压抑不住的恐惧感汹涌而至,“他患病了……?他疯了吗?不可能这样!不可能!!”
“不是!”少爷拉住了我的双手,“你镇定点!听子谦说完!”
我泪眼婆娑,无力地点头。
“望月,别担心,浣之他好好的。”文楚安抚着我激动的情绪,“只是……他在雷雨天,大喊着……”文楚幽深的眼神与我对视,“喊着你的名字……”
我怔住了,随后才发出困惑,“我?我的名字……?”
“望月,你还是回去文府吧,爹在信上请你回去。”文楚双眸中,有着掩饰不了的忧愁,“自你离开后,浣之像失了神那样,整天恍恍惚惚的……我也请你回到他的身边……”
我咬了咬下唇,“那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不,这是我和爹之间的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就好……”我悠悠转身,说道,“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不要见到他,更不愿见到他的妻子和老夫人!”
“望月,你就不能……”
“别讲了!”我的喊声截断了文楚的讲话,吼道,“他太自私了!他自己坐享齐人之福,而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他的妻子,甚至以后跟他的儿女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吗?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一辈子在他身边静心守候,不求回报!我只是一个有私欲的凡人,只要所爱之人只属于自己!”说罢,我捂着嘴,跑得老远。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树生花,群莺乱飞。
刹那间,已过去了一个月时间。
这个月里,我没少烦恼!
少爷和文楚盼着我回文府不说,自己的内心也倍受折磨!只要手一停下来,便会想到他,一想到他,就会想知道他的状况,一想知道他的状况,我便会害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总之,内心就是不得安宁!
这天,黎明将至,我收拾好了包袱,写好了留给少爷和文楚的信,准备回去了结我与他之间的纠结。
归途上,我精神恍惚不安,不晓得要以何种身份回去面对文府的人,更不知道要如何跟浣之作个了断。他已经是个有妻室的男人,所有的东西都已变质,我跟他,根本就是天理不容、有违伦理!
愁归愁,路还是要走,经过几天的颠簸,我回到了文府,此时,已是酉时,即傍晚时分。
犹豫了片刻后,动身进入密道。
穿过满是竹林的密道,我停在了出口,伸出头观看着忘忧榭的情况。
果不其然,那个家伙坐在了水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