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宿之果 第四百二十七章 心之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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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上扬的语调充满压抑,真切的感情透着几许哭音,这也许是炎睿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坦诚,不断的欺骗和背叛,到头来失去的只是自己,怕失去,只是因为想得到的已失去太多。
“我不恨你利用我,我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阴逝叹了一声,伸手揽住了炎睿的肩头。“你是我今生第一个愿意去相信的陌生人,也许是因为你的恨,让你对我没有半分怜悯,这反而让我轻松,我曾经对你动心,那是多么单纯而美好的回忆,为了保存那份美好,所以我愿意去相信你,就算明知是背叛,我也愿意为你付出,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从头到尾都是,我愿意为你去承担一切,但你却背弃了我,不是因为欺骗,而是因为你早已放弃了你自己。”
一席话,是最衷心的坦诚,阴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纳兰若水,你我最终只是有缘无分。
“知道吗?我刚才的问题,其实条件就是,你留下陪我最后一年,纳兰若水便可离开,可是现在看来,不必了。”炎睿笑容依旧,却挪开了肩头上的手。“等他醒了,你便和他离开吧。”
“我愿意留下来陪你。”阴逝语气坚决,眼神之中,是不远放手的坚持,我不愿连你也失去。
“何需怜悯,你懂的,那是最沉重的负担。”炎睿此时一脸释然。“你的心,从来只在他身上。”
“可是他的心,却始终不属于我。”语气一顿,似有哽咽。“选择一个归宿,对他来说太难。”
“所以你宁愿一而再的放弃他?”炎睿看着一脸愁容的阴逝,语气也严厉起来。“你的畏缩和懦弱,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愿意留下,那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会付出所有来对你,只是你真的能骗过你的心吗?再过两日,他身上的昏睡之招便解除,到时,你再给我一个答案。”
一挥衣袖,挥去无奈的纠葛,炎睿整了整神情,恢复威严的皇者之态,一身霸气震慑四方,迈步而出,重新面对他的天下,双眼再度冷酷深沉的让人心寒,真心,从来只存那方寸之间。
西风萧瑟,雁行天孤侧,孤影寂寞,柔指绕绫罗,掌间余温,弦音难合,眉蹙蹙,梦里再遇昨度柔情,心戚戚,眼前风骨难续曾时离歌,身再错,剑锋不握,思傲鸾,血色情诺,几番错落,已是奈何桥前交错,终见情真,再倚身测,不妄重聚,只愿青山下,影清逸,身披葛。
待纳兰若水睁开眼,又是三日之后,晕晕沉沉的脑识,梦境中好似已过了一世,缓缓睁开双目,清晨的日曦有些刺眼,揉了揉眼,这才能看清久违的金色光亮,眼光环顾,最终在床边呆愕,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床边的高几上睡着,脸上虽然平和,但双眸依稀可见那丝疲累。
阳光是那般温暖,温暖的让人可以忘记尘世喧嚣,近在咫尺的面庞,清瘦了几分,依然不改沉稳中透出的悲伤,安逸的表情,如一个出生的婴儿,也许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如此轻松,放在守边的药盒,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纳兰若水苦笑一声,阿逝,你无需如此对我的!
“呃。。。。你醒了啊~~”似乎是因为这轻微的一笑,让将醒的阴逝察觉,睁开了双眼,用手揉了揉,眼前之人双眼神情而呆滞,似乎也被吓到了,阴逝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没什么明显表现,只是嘴角的浅笑暴露了心思,一伸手,探上他的脉息,严肃只是为压制心中惊涛。
“阿逝。。。我。。。。这些日子,你消瘦了。”结巴的语气,畏缩的眼神,只因心中那不肯放下的尴尬,纳兰若水望着眼前认真的阴逝,不禁有些失神,自己的心,从来不曾离开眼前之人。
“你为我挡下致命一剑,我照顾你养伤,这也是该然。”阴逝的语气平静而冷漠,好像眼前之人和自己从未交集一般。“若非华炎新皇费力替你疗伤,以你之伤势严重,我也束手无策。”
“我。。。苍雪没有再为难你吧?”说着,纳兰若水想要伸手触及,触及的却只是如冰的眼神。
“这里是华炎地界,吾之好友乃华炎之君,谁能伤我分毫呢?”阴逝手指轻弹,确认了一遍探脉结果,镇定了心绪,随后收手起身说道。“你之伤势已无大碍,再疗养几日便可痊愈,若有事再唤我。”
语落,便是一个转身,回旋,藏住眼角晶莹,内心挣扎,只因情之不能放,撕扯般的疼痛折磨的只是自己,泪水却非痛苦,而是最无助的伤悲,但他早已决断,与人争爱,那样太龌龊。
“叭”的一声,挽留的手本能的伸出,停下了离人的脚步,也抓住了离人的心,掌心温热,却是最灼人的温度,阴逝想要摆脱,却已是无法,不能留,只因痴恋终无果;不能放,只因钟情无法忘。纠葛的气氛,无声蔓延,没有办法言语,只剩一双深情的眼和一颗决绝的心。
阴逝漠然,想要离开,却发现其心不允,脚步如千斤重担,不是提不起,而是不愿迈出,因为这一步迈出,将是此生永隔,再无回头的机会,或者说,此生将再无一个情真难舍的归宿。
“既然不愿放,何必要强迫自己呢?”就在两人危难之际,门外迈入王者身影,炎睿一身稳然,双眸之间,霸气内敛,转身之际,却难免背影落寞,其实他早已在门外,只是屋内的对话,让他有些踟蹰,阿逝,我最终只是是回避自己的借口吗?自己导演的这出戏,最终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的心,从来不是谁能改变的。
见人来到,两人一阵尴尬,阴逝手轻轻一隔,纳兰若水这才愿放手,但流离在阴逝身上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阴逝虽是感觉得到,却强迫自己不能回头,为了自己的错误,自己已无法挽回太多太多,若是连自己也失去了,那就太对不起那些为自己付出的人了。
“不知陛下来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心念一稳,阴逝面露敬畏之色,屈身行礼。
“好友,你这般,可是让朕有些不知所措了。”见阴逝如此,炎睿忽感意外,眼神探索着对方神色,心中思量了一阵,似有眉目,面露轻笑。“平身吧!”
“陛下似乎忘了,臣乃是先帝亲封的兵部统领,虽是罪臣,但陛下并未革去吾之官职,施君臣之礼该然。”阴逝起身,理所当然的语气答道,眼中竟流露一丝暧昧神色。
“阿逝你真是好记性啊,只是你似乎忘了,你乃是我二弟的属臣,如今改朝换代,你肯屈膝于我,莫不是要学那范蠡文种,卧敌以谋他日吧?”炎睿十分配合的威严说道。
“陛下误会微臣了,臣之前力保昭王爷,乃是全朋友之义,今日良禽择木而栖,亦是为全朋友之义,如今大局已定,陛下不杀之恩,臣只得屈膝以报。”
“如此倒是两全其美,以好友之能,堪得起朕身边谋席。”炎睿说着,眼神忽然一变。
“但你终究是鬼族之人,朕用你,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银世叔已多次前来问朕要人,朕也不敢忤逆亲犊之切,所以好友即日解除华炎官职,恢复自由之身,等再陪朕几日,纳兰公子伤愈之时,你便可与之一同离开了,当然,若是好友他日想朕了,虽是可回来探望。”
忽变的句式,陡转的心情,阴逝本还平静的眼忽然一瞪,即刻收敛半分,疑惑伴着怒气,对上了炎睿的双眸,只见对方嘴角微翘,脸上在一派泰然自若的神情。
“你后面的话,太多余了~!”见对方丝毫没有表示,阴逝靠近炎睿耳边,低声吼道。
“好友,不要这么凶嘛,朕再怎么说也是华炎皇帝,你这么威胁朕,小心不好收场,再说,如此的决定,也是为你好,不是吗?”炎睿声音压低,依然掩不住幸灾乐祸之意。
“我既然答应了留下来陪你,就应该做到,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阿逝,你是朕今生唯一所求,只是朕很贪心,所求是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心。”故意拖长的语气,炎睿眼神竟露一丝不甘。“如今的你,还能将你的心给别人吗?”
事有两全策,人又两难情,倾心独幕一人思,未留独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