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会的。”戚静捉住裔母摆在膝盖的手，柔声应答。
    既然戚静答应了，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到底是个识情识理的人，该不至于做的太难看。
    裔母微微点头表示满意，而后皱眉道“这么正襟危坐的，什么事情这么严肃。裔染是小孩子，何必要撇开他说。”虽然戚静之前表现的不明显，但是易慧这两字丢出来。什么人情世故没经历过的裔母如何不懂。
    “易慧在医院里，听说，神智有点不清了。”斟酌了一下词句，戚静捡着话说。
    但见裔母也不说话，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碟盘里的苹果和水果刀削了起来，左手苹果，右手执刀。轻轻的磕入，不消片刻通红的薄片姗姗垂下，看着裔母手下灵动的翻滚，映衬着那过于红火的颜色越发的艳涟起来，一时竟说不清是什么情境深意。
    是受人凌辱了，身上还带着伤。”戚静继续，只字片语，几乎说出了全部。
    吧嗒一声，长长的苹果皮跌落地面，扭曲出一个不算唯美的曲线，扭斜中，是那纷乱了的心神。
    “裔晓陪着呢？”银光一闪，戚静看着有开始慢慢优雅转动的亮白，无情中有着一丝金属的冰冷质感。
    “嗯。”戚静弯腰，要捡起之前断落在地的那段红艳薄片，似乎还能闻出那一点点还未散发香气到极致的芬芳感。
    “由它放在那。”裔母出声，声音很平静。
    戚静微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裔母说的不是裔晓，是果皮。即使不懂，还是乖巧的直起身子重新坐好。僵直着身体来承受之后肩上就要压下来的千金压力。
    等了半天，却不再听见裔母再有半句只字片语，满眼的探究。望去之时裔母手中的苹果已经几近完美的褪去了皮，光裸裸的嫩黄色，在裔母保养得宜的手心，圆滚滚的站着，不见一点被刀痕刻画过的痕迹。
    “这苹果，去了皮，看起来也就没那么让人觉得有食欲了。”戚静还不明白裔母这句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就见裔母手心一转，原先圆滚滚站立在手心的苹果一下翻滚跌落在脚边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嫩黄的颜色，在暗色的纯木质垃圾桶内越发显得刺眼。
    “妈，易慧毕竟是裔染的母亲。”突然，戚静似乎有了勇气，不管不顾的就低声喊了出来。
    裔母脸色不变，一还拿着手的刀子“砰”的一下摆放在茶几上，敲击出不小的声音惊的戚静身子下意识的一跳，竟是吓的不轻。
    “谁说她是染儿的母亲了？！我们裔家几时和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任何牵扯了？破人家庭，夺人丈夫，让好好的一个家妻离子散。要不是她，老爷子至于这么快就走么？！裔晓至于和你离婚么？裔染至于到现在连母爱都不曾体会过一分么？！”
    戚静一惊，这每一个字的咬牙切齿，这样的恨之入骨。易慧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就犯下这些弥天大错了？！
    “妈…”戚静出声，刚要安慰，只听见门外隐隐传来一声询问“染儿，怎么呆在这？！不进去啊？是勾不着门把吗？姐姐帮你开门啊。”
    坐在屋内的人俱是一惊，戚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花，裔母已经骇然起身就急急的向外冲去。
    “染儿，你跑什么呀，别跑呀，别摔着了！”刚刚女孩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裔母已经奔至门前，刷的一下按下把手大力打开门，对上门口一个女孩儿满脸错愕的回头看过来。
    “你说染儿在这？！他去哪了？往哪个方向跑去的？！”裔母此刻哪里还有之前的任何一点冷血和被动。张扬着手捉住女孩的肩膀，手指拼命的掐着，脸上的神色，除了慌乱，还有害怕。
    “妈，你冷静一点，裔染还小。听不懂什么的，你静下心，慢慢的，不会出什么事的。”戚静赶紧上前拉住裔母，使力间，努力安慰平复裔母躁乱的心。
    “啪！”
    戚静真是怎么也想不到，抚上脸，看着裔母略显扭曲的脸恨恨的瞪着自己“还小，你知道他还小你刚刚一下就把他打那么远。我都说了，裔家的家产一定都是你的。我都说过了！你还这么对他？！他还小，你不知道么？！现在你特意跑过来跟我说易慧的事情，还挑明裔染就是易慧的孩子？！你不知道裔染最排斥的就是易慧么？你现在要他怎么接受这个现实！接受自己最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是小，是什么都不懂，这样就由着你欺压到他头上了么？！我告诉你，再怎么说，那也是裔家的长孙，嫡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