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影风 第8章 【堤上柳,竹林风,只待伊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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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风独自一人坐在亭间,望着碧波,望着鸳鸯,望着风中摇曳的柳绵,他的心,也如同风中的柳绵,吹欲碎。
影风灵敏的耳朵微微一动,他的嘴角苦涩的上扬,手里捏着一片竹叶,拇指腹轻轻地,轻轻地磨砂着竹叶。他在等待,等待身后的动静。
只是背后拂过一阵竹林风,又静悄悄的了。
“影风怎么了?”平楚拿着一幅画卷从竹屋里步出来,他看着影风那挺得笔直的背影,还有被他捏在手里的竹叶,轻轻的笑了,桃花眼上挑,那里的紧张的气氛没进他的眼底。
“看样子平楚在这皇宫里也非一帆风顺。”他等的人没有再有动静,而独孤平楚已经拿着画卷从竹屋走到了他的身后。影风的两根手指一松,被他捏着的手指间的竹叶从他的指间跌落,在落地前的那一刻化为了一绿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这世间,哪一个皇宫不是一个不见刀刃的鬼魅之地。自古以来这皇位之争都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无形黑渊,那天怎么死都不知道,比之边疆的沙场,更是生死难测。”平楚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他的话语里带着笑意,桃花眼里桃花遍开,仿佛他在谈的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而他则是这盘棋旁的旁观者,看着血雨腥风,他乐在其中。
“平楚的画呢?”影风不想卷进皇室的夺位之争,即使是听也不必。他只是这江湖间的一粟,只要自由自在的存在,过活,等待死亡就好。
可是他的心间不免为这剪影中的江南感到可惜,如诗如画的缠绵里,血雨夹带着腥风,无声无息的掠夺着本该的宁静。皇宫,本来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人都不会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是名声在外的独孤平楚。
“这里看”平楚将手里宝贝的拿着的画卷轻轻地放在地上,一只手按住上端的画轴,一只手小心的把下端的画轴往下拉,,一幅江南剪影里的美女图就展现在影风的眼前。
林木青青,仓烟蔼蔼,堤上,柳下,少女玉面淡拂,柳眉如烟,清眸流盼,素齿朱唇,别有一段风流韵味。
画中的女子手执着一管精致的竹笛,站在柳堤上,一缕发丝吹落在她的粉颊上,双眼似墨玉深潭上笼罩的寒烟,透着淡淡的迷茫之意。一袭淡紫色的墨兰薄水烟逶迤拖地绢裙,裙角的一端端端的沾在水里。
堤上弱柳扶风,不远处,两只鸳鸯交颈而眠,画里的女子就似那遗世独立的一枝芙蕖,在微风里淡望着红尘。
画里的面孔,熟到不能再熟,几千个日夜,梦里梦外,都是这张使桃羞李让的脸。影风的眼睛再也无法从画上离开了,他的身子僵硬,他难以置信,他的心儿的画像会出现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是画中的少女冷若冰霜,而他的心儿活泼灵动。
“这位姑娘是?”影风摆在身畔的两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死死的掐进他的掌心,他的心为着画上一样的脸庞而疼痛,他的声音虽然他已经尽力的压制了,但是还是止不住的透入了颤抖。这怎么能叫他不心痛呢。这么生动的是他的心儿的脸呀。
“楼国长公主戚湘灵,本宫未来的皇妃。”平楚把影风的一样看进眼底,却不动声色。
“楼国长公主?”影风细细的念着,那个传说中聪明绝顶的冷艳公主。这个答案使影风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重。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即使再相似的脸上也会有那可以辨认的不同之处。可是这幅画中的少女,眉心的那点朱砂痣,不偏不倚的和他的心儿眉心的朱砂痣在同一位置,什么人可以生的那么的相像呢,除非是同一个人。
“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还是影风曾经见过湘灵?”平楚的指腹细细的磨砂着画中女子白皙的脸,脸上的轻佻,漫不经心在看着画的那一刹那变得严肃,眷恋,迷离的桃花眼里尽是深情“这画是当年在楼国的荣湘江边为她所做的,只是没想到那一次的见面竟成了我与她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