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河相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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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渐临,房外的黑色朴实地向房中洒摄而来。
房间中坐的两个人还是坐的很稳,但两个人的脸上却都不怎么舒展。
这两个人就是韩江雪和他妈妈两人。
韩江雪坐下显得有些很无奈,但他妈妈显然更加的无奈。甚至从她的脸上能感觉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趋势。
爆发了,韩妈妈在忍无可忍的趋势下终于爆发了。
“你不念书是吧,你不念书你给我滚。”
她指着已经黑暗下来的外边天空对韩江雪吼道。
韩江雪再也没说什么,看也没看房内一眼便冲向了外边。
冲向外边的夜空,外边一片漆黑,但是他似乎没有一点要止步的意思。
其实他真的很想跑,他不止是在发泄,他还想逃离这儿、逃离学校,更想逃离这个社会。
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城、他来到了一个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地方他才止步。
他也许并没有听到,在他冲出门的那一刻韩妈妈的叫声,或许是他听到了也没有理会。
其实他跑出门的那刻韩妈妈也已经追了出来。但是她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儿子的踪影,所以现在的她只好傻傻地站在哪里。
先不说韩妈妈,且说韩江雪跑到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后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水,水并没有奇怪的,但是急速流淌的水和天际的星空对比却形成了另外一番景象,一个让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在他的脑海里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了。
一样的银白色泛荡着,都是那么的神秘。
对了,他知道了,是速度,水流的速度,和这个星空转动的速度看起来是那么的稳定,那么的默契。
对,是的,是这样的,他似乎突然间醒悟。
是河流、是空间、是星球间的轨迹和涟漪。
更准确来说是空间和时间组成的一种特定的东西,具体他也说不清是什么。
他看着星空、也看着河流,早已忘却了他离家出走的事,思绪早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不是地方、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有自己能意会到的地方。
一双黑色的眼神,眼眸中黑色的深邃,在洞察着一切的光芒。也洞察着周边的一切。当然他也没逃过那双眼睛。
看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反正说不出。
韩江雪仍蹲在河边静静地坐着,他似乎此刻已经忘记了一切。
那双眼神中慢慢流露出了无奈、忧伤和从容。
时间流失,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以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轻轻地走过来,从自己的身上轻轻脱下了一件白色的夹克衫,轻轻地披到了他的身上。
但最可悲的是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映,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睡觉。
就这样坐着、坐着,时间在慢慢飘逝着。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在想着。
天亮了,她能感觉到他冻得已经颤抖了,但她还是没有打扰他。
看着、看着,她突然呆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他惨白的面容。
这时她顾不上了许多,从车里走出来把他抱进车里以后开车驶向了前方。
这是这个市里最好的医院,有一个孩子躺在床上,跟前坐着一个女的,年龄并不显得比他大。
“你是他的什么人?”
走进门的医生看也没看他一眼,盯着床沿边的女生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你给病人治病不就行了吗?”
女生很不耐烦地瞪着医生问道。
“住院必须要病人家属签字。”
医生仍然不屑一顾,看也没看说话的小女生。
“你给他治病就行了,那来这么多废话?”
女生仍然很不耐烦地回应道。
“现在的年轻孩子都喜欢这么折腾,我知道,但你必须把家长找来。”
医生到这时才看了一眼小女生后,但看后表情仍然很不屑一顾。
“那没有病人家属是不是不治病了?你不就是担心给你不给钱吗?”
这小丫头的几句话说着医生呆滞了半天。
“这、这、这……。”
医生虽然想极力辩护,但显然以他的口才还有些力不从心。
“给你,够不够?”
小女生其实比这医生更牛叉,因为小女生到现在都看也没看医生一眼。
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她绝对有牛叉的资格。虽然她怎么样不好说,但她从包里丢出的那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就已经告诉了众人什么叫资格。
“好吧,好吧。”
医生有些胆怯地走了出去,他虽然不是因为钱,但她知道今天来的这个小女生他是得罪不起,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祖宗、小太岁。
其实话说白了就是自己不答应人家拿钱砸都把自己砸死了。
却说医生走出去时间不长,韩江雪就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马上明白了自己这是在那里,话说自己从这个地方出去还没一周,然不出来才怪了。
再说整个房间飘荡的健康的药香味即使他不明白也告诉了他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方是明白了,但人却不明白。
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的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哎,好像不对,平常这个时候床前应该坐的是妈妈啊。
对了,自己昨晚离家出走了。
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到这刻他马上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他腼腆地说出了这句话,但他没想到的是人家就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什么,你说什么?”
床前的女孩看着他嘴张了几下,但似乎一句话没说出口,不仅用银铃般的声音追问。
“谢谢你。”
他说的仍然很小声,但他可以确定这次她应该听到了。
她确实听到了,她不但听到了,她听到后还笑了。因为她看到他说完后脸红的像番茄一样。
“没关系。”
她虽然感到好笑,但还是强忍住笑声礼貌性地说了答谢语。
似乎他没醒来气氛还好,他醒来以后她自己都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两个人都似乎再也不敢说话了,一个呆呆地坐着,一个呆呆地躺着。
还好时间不长进来的医生解了这个围。
“小姐,可以在这里签个名吗?”
医生拿着一张单子指着病人家属签名栏说道。
“你才是小姐了。”
小女生很气愤地怒瞪了一眼女医生后恼火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女医生听后脸红到了极点,她虽然阅人无数,做医生也跟很多人打过交道,但望着眼前的这个小女生还确实无奈了,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但幸好小女生没有再为难眼前的这个医生。狠狠地从医生手中拽过了那张单子。
然后再病人家属签名栏上很认真地写下了四个字‘南宫雪儿’。
医生虽然脸很红,但看到这个小祖宗签了名没有再为难自己后屁颠屁颠地拿着单子赶紧跑了出去。
“你叫南宫雪儿?”
等医生出去后躺在床上的韩江雪一边看也没看一眼她问道。
“恩,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这个脾气不小的大小姐这次却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他没看自己不是因为不想看。
“哦,我叫、我叫韩江雪。”
他说这句简单的话的时候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句话逗得雪儿大小姐再也忍受不住了,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
韩江雪看到南宫雪儿笑,脸上的红苹果马上再次由番茄代替。
“没什么、没什么。”
南宫雪儿仍然一边捂着嘴笑着、一边摇着手说。
两人紧接着又陷入了第二次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