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劫 第二十七章:神曲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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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画面,好似空中闪烁的星辰,在脑海里跳动,一会是我站在雨中的空洞,一会是我成为光明女神时的嘲讽,一会又是我斩断“瑶情”时的决绝。。。。。。
太多的伤悲,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最后停在了我尘封七弦琴时的怀念。。。。。。
淡淡的琴声,熟悉的旋律,将我从无边的梦境中唤醒,回到了那个不再有她的现实。
睁开眼,是他微微浅笑的嘴角,以及伏羲琴的柔和光芒,带着安魂之力,缓解着我的痛苦。
那早已被我封存在记忆里的琴音,再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恍如隔世。
曾经优美的旋律,已变为了今日的忧伤,那抚琴之人,也是物是人非。。。。。。
曲终,他轻如白云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里,带着他不用言明的关心。
“醒了?”他坐到我的身边,扶起我,让我靠在他的怀中。
“恩。”我轻轻的点点头,看着他放在一旁的伏羲琴发愣。
“你该忘了她。”他叹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
“忘不了呀!”我笑了笑,闭上眼轻叹:“即便只是这琴音,也忘不了呀!”
如今,又如何能忘?
“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吗?”不是要她忘记,而是要她放下呀!
是啊!做不到呀!
“天瑶。”他扳过我的肩,凝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无不痛苦的说道:“那不是你的错。”
“那又是谁,错了呢?”我茫然的看着他,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我不曾放弃。。。。。。
如果,我依旧坚持。。。。。。
如果,我相信她到最后。。。。。。
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他皱了皱眉,用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彼此的痛苦。“天瑶,这是宿命。”
“那我是否已经注定这样的宿命?”孤独的宿命。。。。。。痛苦的宿命。。。。。。
“天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似乎已无话可说,
他痛苦,是因为握住了这双手,让我们都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
痛苦,是因为太了解,太清楚。
“断剑封琴。”他简短的四个字,将我所有的痛苦,浓缩其中。
断“瑶情”,封“七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是在逃避呀!”他皱了皱眉。
断剑却不断情,封琴却不封心。
天瑶啊天瑶,你又是何苦如此!
“是啊!”我也不否认的承认道:“我在逃避呀!”
剑断情在,又如何能够斩断痛苦?
尘封古琴,再不弹奏,又如何能够倾诉,这满心的酸楚?
“可逃避,不如面对,痛苦,不如化作力量。”他捧起我的脸,淡淡的浅笑,让我再一次看到,希望的光芒。
可我害怕,我没有这样的勇气。
“天瑶。”他将伏羲琴放在我的面前,淡淡的声音,比那温和的光芒,还要温柔。“为她重奏神曲吧!”
轻轻的皱了皱,微微紧握的双手,似在挣扎。
“碧霄。”指尖轻轻划过琴弦,没有带出一点的声响,如同我淡淡的声音,无波无痕。“你应该知道,我尘封七弦琴的意义。”
不再弹奏,是为了忘记她呀!
“可是,你做到了吗?”他轻叹。
“我尘封不了那段痛苦,更留不住那份温暖。”我苦笑。
雪心,我让你失望了吗?
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的试过去忘记。
只是,我忘不记,也不想去忘记。
“所以。”他覆上我的手,我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他鼓励的笑容。“你还执着什么了?”
我退缩的手,被他握在了掌中,他轻轻的声音,温柔的响在我的心底。
“天瑶,你在逃避什么了?”在心头响起的声音,轻得更像白云,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不知道。”我闭上眼,在心头回答。
“天瑶啊!”他轻叹,没有了回应。
因为灵犀一握中,我的所有,都在他的心中,无处保留。
其实,我们早已无需再说些什么。
“天瑶。”脑海中又再响起他的轻唤,以及,他淡淡的轻笑。“只有你的琴音,才能让痛苦淡去,留住她的温暖呀!”
传递到我心底的声音,是那么的震撼,让我不敢相信的睁开了眼睛。
他朝着我,温柔的浅笑,在这样的对视中,紧握住我的手,用轻轻的声音,同时回响在我的耳边和心间。
“让那曲情衷,飘响天地吧!”他淡淡的声音,好似幽幽的旋律,在琴声未响之前,就已经响彻天地。
无法停止的震撼,无法阻止的感动,更无法拒绝,他掌心传来的温暖。
“延续那份,情意和感动。”他淡淡的浅笑,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将那份温暖,一直传递到我的心里。
伏羲琴在一旁震动,似乎也在给我鼓励。
“天瑶。”那双被他握在掌心的手,随着他的指引,轻触在温暖的琴弦,微弱的音符,在迟疑中响起,融化了我全部的冷漠。
抬起头,在他的浅笑中,扬起了我的浅笑,从彼此的眼中,找到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伏羲琴响,空灵如云,光芒绽放,天地沉寂。
悠然的琴声,没有世间的悲欢离合,人心的尔虞我诈,是真正的神曲,无欲无求。
在淡淡的光芒中,凝眸对视,浅浅一笑。
碧霄,谢谢你,是你让我找到了,坚持下去的信念与勇气。
跳动在指尖的旋律,随心而动,无曲无调,却美过了所有的曲调,诉说着千年的情谊,一曲相忆。
雪心,你听到了吗?
雪心,我好想你。。。。。。
幽幽琴声,奏出芳华年少,淡淡旋律,响出前尘过往,将那些痛苦,化为了深深的感动,在金铃轻响间,涌入心间。
那个一直徘徊在记忆边缘的身影,在五彩的音符中,第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微笑着,坐在我的对面,听我弹奏这一曲思念。
睁开双眼原以为就会看见
往日熟悉温暖如炎的容颜
犹如在身边徘徊记忆的边缘
岁月如年沧海变桑田
一种思念可以让人走多远
两个世界要如何才能相见
早已忘记了时间埋藏了思念
雪冰冻了指间我却没感觉
谨守当初的诺言忘记那段从前
想像你我之间从没有改变
即使我魂萦梦牵还是琴声幽远
回首暮以成夜思念化云烟。。。。。。
那夜的琴声,一直响到天明,将黑夜变为了白天,一曲难尽。
曲已终,音未尽,伏羲琴的柔和光芒,还在彼此的身边环绕,温暖了冰冷的掌心。
“一首神曲,永世相忆。”在朝阳的温暖中,他淡淡的声音,仿佛轻柔的春风,轻吻着我的脸庞。“天瑶,你可还遗憾?”
我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
其实,遗憾的人生,才会留下那么多的感动。
遗憾,才会值得回忆。
可是,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拥有的千年,早已弥补了太多的遗憾,留下了深刻的回忆和感动。。。。。。
我知足。
所以,不再遗憾。
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宿命,我决定。。。。。。接受。
未来的那条路,我也会一个人,好好的走下去。。。。。。
“这样的神曲,可否传递到她的心里?”我闭上眼,将那双停止跳动的手,轻放在琴弦之上。
“会的。”他轻轻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那双覆在我双肩的手,好温暖。
“碧霄。”握住他的手,似是害怕的说道,将我的脆弱,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天瑶。”他心疼的皱了皱眉。
“雪心,娘亲,爹爹,我身边的亲人,都一个个的离我而去,将再见,变为了再不相见的悲哀。”闭上眼,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如今,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所以,即便不能相见,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所有人都好好的活下去,世世代代的活下去。。。。。。
至少,还能有再见的可能。
“我怎么忍心,留你一个人。”他伸出手,将我拥入他的怀中。
温暖的怀抱,融化了我所有的冷漠和坚强。
这一刻,我多想在他的怀中放声哭泣,倾诉我所有的痛苦和委屈。
可是,我不能哭。。。。。。
不是不想,而是我不敢。。。。。。
我怕,我会崩溃。
“碧霄,对不起。”闭上眼,在他的怀中呢喃。“对不起。。。。。。”
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自私。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留你一个人。
可是,我没有那样的未来了。
“傻瓜。”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三个字吗?”
我弯了弯嘴角,以笑作答。
可是,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虽然我们之间,无需抱歉,无需感谢,甚至连那句我爱你,都无需言语。
幸福吗?为何我却觉得那么悲伤?
“如果,我不是天帝,你也不是天女,我们只是这世界最平凡的兄妹,是不是,会比现在幸福?”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梦魇般的轻语。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幸福。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幸福。
“没有那些责任,没有那些必须,更不用为了苍生,牺牲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这世间最平凡,最简单的生活。。。。。。”他淡淡的声音,在我的脑海描绘出幸福的画面,将他所说的温馨变为了梦幻,却又在瞬间幻灭,看不到过去和未来。
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任性,可以自私。。。。。。这样的平凡,我又怎么可能会拥有?
碧霄,你忘了,我们都没有平凡的资格。。。。。。除非,放弃一切,重头开始。。。。。。
可是,忘记前尘,即便还能相逢,却再找不回从前的幸福和感动。。。。。。
“那样,我就可以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完这一生一世,爱着你,宠着你,再不放手。”他握住我的手,朝着我浅笑,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诉说着地老天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他温柔的目光中,唇角微扬,一字一句,将那八个字呢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恬淡的誓言,却是我们怎样也无法做到的平凡。
执子之手,却无法偕老。
执子之手,却无法拥有。
可是,我却握到了,你的温暖。
“天瑶。”他捧起我的脸,在我的迷茫中,弯起了淡淡的嘴角。“在下一个黎明之前,让我们也拥有一次平凡,抛开那些纷纷扰扰,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吗?
浅弯嘴角,用虚无缥缈的轻语,回答他的伤悲。
“好。”我浅笑,闭上眼,等着他的轻吻,印入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