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人间花弄色 25.飞檐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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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加暗沉了,月上中天,薄如蝉纱的月光淡淡地铺在地上。上官承谨背着阮七月几个兔起鹳落后便到了绵郡城北最高的钟楼内。
钟楼顶异常空旷,中间吊着一个粗重厚实的大钟,敲钟的木桩头早已被磨得发白,大钟表面也泛着青冷冷的光。钟楼顶的四角飞檐各吊着一个拳头大的锈色铜铃,夏风拂过,空气里晃过一阵清脆而久远的铃铛声。
上官承谨将背上的女子放到地上,侧身看向那钟楼外隐隐约约的万家灯火,双眸内的光芒晶晶亮。
“小仙,这里美吧?”他笑道。
阮七月正扯着自己那少了一大块的裙子,闻言抬起了头,清亮的眼眸专注地望向那楼下灯火暧昧的琼楼瑶台,姿态蹁跹的吊脚飞檐,面上渐渐被一种喜悦所替代,青丝迎风飞舞,禁不住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
“上官,你看那边好漂亮啊!”阮七月由衷地叹道。她终日里窝在那一方天地之中,哪怕上街晃荡也不过是窥见了绵郡城的一角而已,像这般屹立高处迎风眺望美景的感受实在很难得。
上官承谨看得呆了,身边的女子迎风眺望的侧脸在月光下仿佛渡上了一层莹白的光芒,双眸中闪耀的神采无与伦比。他微怔着,只觉得胸膛内心跳犹如擂鼓。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迷了方向,多了一丝晕眩感。
他捂着额侧过身去,不自觉地轻笑起来。
阮七月听到了笑声侧头看他,却借着月光瞧见了他脸颊上的淡粉色,忙问道:“上官,你怎么了?不会发烧了吧?”
上官承谨一愣,侧头淡看向她,笑道:“背了你那么久,热了。”
他的目光中有一丝难以理解的光芒,阮七月怔了怔,恍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来,我们喝酒。”上官承谨从怀中摸出了那装着梨花酿的白玉瓶,又从怀中摸出了两个酒杯,盘腿坐在钟楼内,细细斟起了酒。
“你怀中藏了那么多东西啊。”阮七月跪坐到地上,笑道。
“这可是百宝锦囊啊。啥都有的。”他挑挑眉,拿起满了酒的酒杯递给了对面的阮七月。
“骗我的吧。”
上官承谨笑笑:“当然是骗你的。”
“……”
他拿起自己的那杯酒,面色不再是张扬的笑,而是敛了几分颇有些紧张地说道:“虽然……晚了那么久……七月。生辰快乐。”
阮七月脸上的笑凝住了,这是这个时代第一次有人叫她七月,第一次有人对她说生辰快乐,她双眸盈满了泪水,边笑边擦道:“唔嗯……一点都不晚。”
上官承谨失神了片刻,摸了摸头笑道:“这梨花酿当生辰礼物不错吧?”
“明明是偷来的……”阮七月失笑。
上官承谨挑了挑眉:“偷来的才好喝呀。”
“那还不如银子实在呢。”阮七月轻轻抿了口梨花酿,味道醇厚,香气溢鼻,她的心都有几分醉了。
“小仙,为何你那么爱银子呢?”
“要走遍天下的话,有银子傍身最安全。”阮七月随意回道,“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好。”
“呵。那我家银子可多了。在荆浦,你要不要去?”上官承谨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要。有钱人家是非多。这个是真理呀。”
“那你还那么爱银子?”
“我要是有银子,那肯定不是坏事。”
上官承谨看着一脸正经地说这话的人,有些忍俊不禁,“你说什么都有理。有时候,我还真想我家不过是寻常人家。”
阮七月撇撇嘴:“你家不寻常?”
“是啊。比起寻常人家,是有那么点不一样。起码,银子是多了点。”
“哦?比容府还多吗?”
上官承谨很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比较过。”
“那你还做无所事事的小混混?顾府都快被你偷完了吧。”
“我偷的比起顾得年刮的油水,简直是九牛一毛啊。”上官承谨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我家有我兄长当家,我只需从旁扶助便可。自然闲得慌。”
原来还有兄弟啊,看他样子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既然不明讲,自然是有难处。啊啊,做个米虫真好,穷的也真只剩下钱了。
阮七月呷呷嘴巴,觉得那梨花酿异常好喝。
“上官,那你怎么一直待在绵郡?不回荆浦吗?”
“嗯,小仙想不想我回荆浦?”上官承谨忽然问道。
阮七月一怔,眸光闪了闪:“想啊。”
“啊?”对方没想到她回答得那么快,明知道自己也是在开玩笑,语气里却带了丝失望。
“回去多拿点银子来给我。”阮七月补充道。笑容狡黠。
上官承谨失笑:“那我直接去顾府拿来得了。还用得着赶回荆浦。”
“顾得年的银票都有标识的,你拿来也没用啊。”阮七月撇撇嘴,“对了,你是怎么销赃的?”
“一路走一路扔,拿的人多了,他也抓不过来。”
绝。真绝。阮七月心下使劲点头,顾府招惹了这尊大佛,还真是上辈子做缺德事太多了。要么也就是人品太差了,怎么说做贼的都是缺钱的主,他这做大盗的没想到是个金主,偷他们东西是为了专门找麻烦。啧啧啧。
上官承谨见她一脸肯定,知晓她定是在腹诽些什么,忙问道:“小仙,你在想什么坏事?”
阮七月挑挑眉,笑问道:“我说上官,既然身为大盗,总该给自己取个响当当的外号吧。”
“外号?小仙莫不是已经想好了吧。”
阮七月笑得乐开了花,她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脆声道:
“那不妨就叫做奥特曼!”
“奥……特曼?”上官承谨念着这个奇怪的名字,看着眼前有些笑岔了气的女子,问道:“有何来历么?”
“有啊。”她使劲点了点头,“奥特曼可是劫富济贫的大英雄。他还有个绝招叫做猪猪乾坤屁。”
“……我怎么看着你这是奸计得逞的模样?”上官承谨笑说,眼前的女子面色微红,许是有了几分醉意。
“咦,有那么明显吗?”阮七月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承谨不禁觉得好笑,“小仙,梨花酿入口甜美,后劲可是很大的。”
刚说着,眼前的女子就晃悠悠地往一边栽去。他急忙伸手去揽,刚好将她松松揽进怀里。
“没想到你是一杯倒。”他轻笑道,接着看向钟楼外空旷的夜色,淡淡问道:“你预备在那待多久?”
话音刚落,一袭白衣的男子攀住钟楼的飞檐,轻轻跃了进来,身姿颀长,面容淡然。正是容大少爷容云睿。
------------桃花七月---------
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