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至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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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象一根针在我的心口穿梭,每缝过一针,就疼的我神魂俱裂,三年前,我和李云皓新婚不久,他的事业一直没什么大的起色,这让他甚为恼火,他不过是个自己出来打拼的普通人,在这座城市没什么背景,人际关系也不宽泛,常常为了一单生意奔波许久,最后却徒劳无功,只因为他的人脉不广,关系不够到位,大家都送礼,可人情上他已经是输了一筹,我每天回家都能听他到的抱怨,总安慰他: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不过话未落地,他就开始耻笑说:“迂腐,照你这个说法是个农民都可以当官了,哪个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没吃没喝体力活照样干的欢。”
三年前的我,还在一间公司的人事部门工作,制定公司福利政策、办理社会保障福利;办理员工各种人事关系的转移等一系列繁杂的事务,对我这种没什么脾气的人来说,是很适合的,工作上了轨道,做起事来也就游刃有余,说说笑笑间,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那会刚新婚不久,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对李云皓更是言听计从,马首是瞻,也真是这种片面的认知,让李云皓在我们两之间时时处在上锋,对我诸多要求,我也甘之如饴,那也是我丧失自我的一段日子的前奏。
那天应该是天气很闷热,天空中乌云沉沉,似有雨又似无雨,这样的天气很让人不舒服,我还在单位整理着一天的工作,李云皓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晚上好好打扮打扮,他请客户吃饭,让我作陪。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两三回,虽说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想想既不能为夫婿觅封侯,那理当在社交上助一臂之力,当下一口答应下来,急急的把手上工作了了,打了车回家把自己倒饬了一番。人靠衣还是很有道理的,白天素面朝天,着颜色暗沉的正式套装,难免让人有老气的感觉,回家后,从衣橱里挑了件黑色小礼服,又给自己梳了个漂亮的髻,别了个和礼服同色的镶水钻的发夹,越发气质高雅,衬的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眉眼间稍稍挑笑一下,就有一股流动的风情倾泻出来,再加上又是新婚不久,喜气未散,眼波流转自给人风流无限的遐思。
李云皓的铃木六点准时出现在楼下,按了喇叭,我向窗外看了看,忙拾掇了一下,带了门向楼下走去,刚在车上系了安全带坐定,李云皓却未开车,两眼定定的看着我说:“娜娜,今天我可能会做出一件重大的关系到我一生荣耀的大事,如果一会我有求于你,希望你能摒弃掉一切道德礼教的观念,把你自己想象成巾帼英雄,无论是穆桂英也好还是梁红玉也罢,你就当是为国捐躯一下行吗?”
看他一脸神色紧张的样,我不由的格格笑了起来:“云皓,今天在公司被人把脑袋打坏了吗?准备让你老婆我替你出头吗?告诉我是谁?你去帮你打他。”说完,我自己先忍不住了笑的岔了气,捂着肚子直揉搓。
“娜娜,反正一会你听我的,我让你敬酒你就敬酒,我让你挟菜给谁就挟菜给谁。”李云皓一再的嘱咐,我听了顿觉轻松,我当什么事,不过就是敬酒布菜,这都是做为主人应该做的事,我当什么呢,于是轻松的点头说:“放心吧,你让我干吗就干吗,哪怕是让我跪式服务,只要为了你的公司,我豁出去了。”玩笑话,是在不经意时候给自己挖的坑,等自己掉下去的时候,已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金碧辉煌的停车场停好车,李云皓自顾自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只得尾随他亦步亦趋不敢多问,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还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鸿门宴,贪婪是人类的潜在意识,一旦这种意识根深蒂固到达疯狂的境界时,所有的人都是可利用资源,更何况是我,牺牲品一枚。
走进包间,所请的客人还未到,李云皓的沉默的点着烟,让烟雾在包间内缭绕,服务员低头轻声询问需要用些什么茶,李云皓将餐单递给我,有我在场的这种聚会中,这些杂事都是由我亲手操持的,我也算是熟门熟路的点了杭州龙井。点完茶我一抬眼,碰上李云皓射过来的眼光,我捕捉不到里面到底包含着什么,只见他将手中的剩下的半截烟狠狠的掐熄在烟缸中,指尖处似乎还被残留的烟头烫了,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我侧着身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门被推了开来,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李云皓将视线转向门口,身子笔直的走了过去,和中年人握手时,身子却向前微倾,看的出是十分恭顺的态度,以前的几次餐宴中倒没见过他如此恭敬。
“邓科,您今天百忙中抽空赏脸,真是给足了面子,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就当我以家庭的聚会形式,请您小聚,您看怎么样。”李云皓很精明的撇开工作之嫌给那位邓科所带来的防备,果然他绷着的面容略略松动开来,仔细观望还能看出他嘴边的一点笑纹,总体说来邓科长的还是挺中规中矩的,身材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身高不高不低,脸上还有几分憨直的容貌,直觉上觉得他应该是位挺正直的人。
邓科颌首向我打了招呼,李云皓忙拉过我介绍:“这是内人任娜。”又转对我说:“娜娜,这是市局图像科的邓科。”我听的云里雾里,李云皓一向不把工作的事对我说的很清楚,我能知道的连个大概都算不上,只是跟着礼节性的点头打招呼,邀请邓科入座。
菜点的不多,但绝对算的上是精品,且每道菜均是邓科的最爱,每道菜都伸箸品尝,频频点头,看的出李云皓是花了不少心思,席间推杯换盏,李云皓不断示意我敬酒布菜,很值得庆幸的是邓科算的上正人君子,没有动手动脚的嫌疑,对于风月之事,也只是淡淡一笑,不作评价,有着自己的做人底限,途中还接了通妻子的电话,一问一答间也可听出妻子对他的信任,想来夫妻间的关系也是极好的。邓科挨不过面子,左右推不过去,只得喝了我敬的酒,这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邓科已经半斤酒下肚了,话也说不太利索了。
“李总,我也知道你对这次的工程策划了很久,投标一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邓科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李云皓将他的话截住,端着酒笑吟吟的说:“今天说好不谈公事,咱们喝酒喝酒。”再下去邓科已双眼朦胧,醉态完全显出,我一直在惴惴不安,就怕李云皓要用什么美人计之类的下作手段,自己也只有不得以为之的配合下去,万幸不是如我想的那样,李云皓还是有他的做人原则,象他这样事事总想出人头地的男人,又怎么会让老婆人前失态呢?
结了帐,李云皓拍着醉的不醒人事的邓科,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呼噜声此起彼伏,李云皓对我冰冷的说:“去开间房,让邓科今晚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我很纳闷,不过就是开间房睡一觉的事,何至如此的冷漠对我,那眼神分明充满了对我的憎恶与厌烦,难道今晚我有哪句话说错了,或是哪个动作太过暧昧了,显得不够庄重吗?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前台开房间。
下面发生的事,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请君入瓮,当然,这个君就是我,开房其实也就是为我开的,没有看见事情的全貌时,我认为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等事情全部铺展开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滴血的心,惊恐的空洞和苍白的欲望相互支撑着的三座大山齐齐压在我身上,我近乎绝望的看到心爱的人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对我发射出的利箭,万箭攒心,我有心吗?早被掏空的躯体伴随着远去的灵魂,行尸走肉的残存着一脸的悲戚。
我陪着李云皓搀扶着邓科进了房,房门在我的身后关上了,同时也关上了我平静的生活与安宁的世界,这一幕丑恶的闹剧即将上演。
李云皓将邓科扶到床上,喘了喘气,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颓然的支着双手,插在头发内,我轻轻走过去,蹲下身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娜娜,这是一个最大的契机,如果失去了,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位邓科就是这次监控工程最重要的决策人,如果我们可以接下这次的工程,而且可以非常完美的完成,那么以后这个市所有的交通监控就可以收入我的囊中,我的公司再也不用为接不到生意,四处求人了,这是一个长期合作的机会,我需要这次机会。”李云皓跪了下来,紧紧抱着我,房间里只有邓科的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紧过一声。
“云皓,我应该做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我的心完全软了,自己的男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需要我,我没理由拒绝他的要求,即使他的要求再过份,我也没想过要拒绝,最主要的是我没想到他提出的要求竟是这些,如果知道又能怎样,我的软弱,我的无能,我的任命,让越来越多的人牵连进来,毁了的何至是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