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峰，你喜欢我对吗？”
    “是的，我喜欢你，初恋是最美的，我只想你留住那种最美的记忆，学生时代不用为生计奔忙，不用市侩的锱铢必较，你刚才看到我对那帮女客的态度只是我为人处事中的一面，你没见过我，如何为了几块钱和顾客对骂，也没见过，因为顾客几句抱怨的话，差点大打出手时的野蛮，我不是初中时候那个整天在书香墨海中吸取养料书生气十足的潘海峰了，我已经彻头彻尾的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浸染。但你还是你，除了个子长高了，性格一点没变，柔柔软软，你不适合在这个圈子。”潘海峰点了只烟：“早知道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当年我少看点课外书，努力用功学习，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很在意我的大学学历吗？现在大学生又怎样，还是找不到工作，大学生扫厕所的都有，这个学历早就不吃香了，我年龄也大了，工作经验也有限，和现在的小姑娘比起来差距太大，怕只怕我有心想当白领人家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你太抬举我了。更何况别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别把我想的那么差劲，没钱的人羡慕有钱的人，有钱的人防范周围的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日子，过平凡的日子，有一个平凡的男人守着我一世，我就满足了。”
    屋里乱七八糟的摆满了各种电器，哥哥在摆弄着对开门冰箱，笑的合不拢嘴，旁边液晶电视，柜式空调和音响还没拆封，一看见我就迎了上来：“娜娜快来看，这冰箱怎么样，博世的，一万多，带制冰的，名牌就是不一样，看这色泽，这质感，储存空间真大。”哥哥喋喋不休冰箱推销员般解说开来。
    “不错，真不错，一等价钱一等货。”我从崇山峻岭中终于穿越出去，卧室内妈拿着存折在发呆。
    “妈，怎么了？”我推了推在发呆的妈。
    “败家子，真是败家子，一个冰箱快两万块，你看看存折里还剩多少，这还有酒席单反相机，八千多的婚纱照没拍，只怕骨头啃的连渣都不剩也不够呀。”妈妈把存折递给我，我没敢接，这一接，不知又生出什么事故来。
    “妈，怎么又要买单反相机了，酒席能从份子里应该能赚回来，结婚照和单反，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两三万就差不多了，反正他们现在用的是他们自己的，以后你们也没钱再贴补他们了，哥也就安省了。”我帮妈盘算着到底需要多少钱能摆平这场不切实际的婚礼。
    “份子，你哥早就盯上那些没到手的钱了，要出去旅行，还要去什么马袋子旅行，吵着闹着要买相机，说是去那么美的地方，不拍照等于白跑一趟。你嫂子都怀孕了，去那些骑马的地方就不怕把孩子颠掉了。”妈拿着存折直摇头。
    “什么马袋子，不会是马尔代夫吧。”我打了个机灵，当初李云鹤也曾说过，等赚了大钱，就带我去马尔代夫补过蜜月，赚多少才算大钱，恐怕全世界的GDP都归了他，也觉得不够，其实不是钱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这么做，我不过是抱着甜言蜜语当枕头入梦罢了。
    “对对，就是那个什么代夫。”妈一语被点醒，连声称是。
    “妈，你这么一个古板又死板的人，怎么会让哥没结婚就和小凤同居，你那些所谓的伦理观点，是专门针对他人的吧，一摊上您儿子，您就当猫头鹰了。”
    “谁说我宽以待己，严以待人了，我还不是没办法，小凤一来，吃过饭两人把门反锁了，躲在房里就不出来，我总不能跑到他们房子中间坐着看着他们吧。”妈反驳我。
    “妈，忘了和你说了，我们还要买台笔记本电脑，现在都不流行台式机了，笔记本到哪带着都方便，而且小凤怀孕总坐着玩电脑也不合适，用笔记本她可以靠在床上玩。”哥又提了新的要求，把妈吓的一哆嗦。
    “电脑多少钱啊？”妈问。
    “不贵，咱们就一步到位，买个一万左右的吧，我现在相信了名牌的东西就是好，质量上乘，买那些不知名的修起来比买的还贵。”哥拿着螺丝起子靠在门框轻巧的递过话来。
    “你看你妈值多少钱，看哪家要，把你妈卖了吧，这张存折你拿去吧，上面就这么多了，你想怎么用随便你，我是再没一个子往外掏了。”妈把存折递了过去，哥接过去往口袋里一揣，又添了句：“妈，那酒席份子可全是我们的，别忘了。”
    妈坐在床边老泪纵横：“一辈子辛辛苦苦，为了什么，缩衣节食就为了让他享受，你看妈这么多年为自己添过什么，鞋都张口了，送修鞋摊上补了粘了再穿，你爸穿着补丁的棉毛衫，都舍不得买一件。”
    “妈，我不是帮你们买了不少衣服，鞋子，你们怎么不穿。”我记得那会我没少给他们买衣服鞋子，不敢给钱，怕哥又骗了去。
    “没舍得穿，结果给你哥偷了去送给小凤他们家人了。”妈低着头抹眼泪。
    “你怎么不早说，他凭什么拿我的东西做人情，要孝顺自己挣钱孝顺去，别人的东西就这么眼红，人穷手贱，妈你宠的没边了。”我一听火冒三丈。
    “娜娜，你轻点，别给你哥听见，算了，拿走就拿走吧，别再在家闹腾，让我们过几天清静日子就行了。妈，现在知道错也迟了，是宠的太狠了，对你关心的太少。”妈把我额前的头发向后理了理。
    “妈，以后别管哥了，你们自己的钱自己用，他结过婚就是成年人了，不要再把他当孩子了。”
    “知道了，娜娜，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今天是去应聘的吗？”
    “妈，我想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今天去实践了一天，才发现我不适合这行，我还是去找个工作，老老实实的上班吧。”
    “就是，我们家的人都老实，没人适合做生意，做不来的。”妈也劝我不要不切实际的朝三暮四，我这性格只适合给别人打工。
    “妈，工作找到后，我想搬出去住了，哥下个月结过婚，我也不方便在家住了，找个离单位近的地方还能剩车费。”
    “那也好，你的事我就没怎么管过，今后更没资格管了，娜娜你自己觉得好就行。”妈现在也顾不上我，满脑子都围着钱打转。
    晚上我在报纸上勾勾划划，计划着明天的出行路线，好的路线可以多应聘几家公司，也可以节省些车费。
    “晚饭吃了吗？明天还过来吗？”手机响了起来，潘海峰打来了电话。
    “吃过了，明天我去应聘，今天回来仔细想想你的话很有道理，我的宿命只适合为别人打工。”我边看着报纸边和他闲聊。
    “想清楚就好，明天找到工作给我电话，我请你吃一顿为你庆贺。”电话里传来‘哧溜溜’的声音。
    “哪有这么快，如果真有地方要我，我请你吃饭还差不多，你在吃什么，听着象吸鼻涕，难听死了。”我拿话揶揄他。
    “我在吃面条，你过来一起吃吧，请你吃。”他继续‘哧溜’着。
    “太晚了，明天我没事了就去找你，我喜欢看你做生意，不过你不许再跟顾客说那些暧昧的话，我不喜欢。”在电话里我倒放开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吃醋啦，喜欢上我啦，我就知道，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怎么会不心动，我早就等着你向我表白，既然我们彼此爱慕，我们就玩一场恋爱吧。”电话里又传出‘咕噜噜’喝面汤的声音。
    “什么叫玩一场恋爱，你专门发明新名词，解释我听听。”
    “当做游戏玩玩，不要付出真情，有好男人追你，就必须离开我，没人照顾你的时候我来照顾你。”他那边突然静了下来。
    “潘海峰，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你不许躲开好不好，也许我命中就是要过穷日子的，过穷日子才踏实，男人有钱就变坏，有钱的男人象电脑病毒，杀了毒也会反复发作。”我放下报纸，和他认真的聊了起来。
    “那就让我成为一个穷鬼，让你一辈子安心。”
    “没出息。”
    “有钱也不行，没钱也不行，你太让我为难了，要不这样，我的钱全归你，那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穷人，你放心我也开心，皆大欢喜。”
    “油嘴滑舌。”
    “我可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哦，你要看好了，小心被挖墙角挖跑了。”
    “我也不弱呀，你也要看紧我哦。”
    “那天看见那个开保时捷的是不是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