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九十三巧遇肖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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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團長把他的話當成軍令來聽,兩隻馬靴的後腳跟,啪地一碰,敬了個軍禮,語氣凝重地應道:“是,明白了,少帥。”
放下敬禮的手,走前一步,問:“那麼,是回到景城後,就要開始動作起來了嗎?”
季瀾川淡笑道:“你也太耿直了。文明公司在景城經營買地,也許會在這裏設辦事處。要是有,我們就能辦事了,你秘密抓個辦事員來,好好地問一問,我猜他們既然買賣那些所謂的藥材,,總不能沒有倉庫,要是找到了,你便宜行事吧。”
孫團長眼裏露出了一種狼見了獵物的興奮光芒,嘿嘿地笑了起來:“少帥放心,絕對讓這些小兔子大大的便宜。”
兩人再商量兩句,孫團長就離開了。
季瀾川也起身,換過一件厚外套,正要出房間,瞥見沙發靠背上掛著一條白色的羊毛圍巾,想來是謝白的。他剛才出去逛,忘了把圍巾帶上,自己心裏正盤算事情,居然也沒留意。
季瀾川走回來,把那白圍巾在手裏拿了,這才走出門來。
這個飯店算得上這個鎮子上最好的一家,主要是方便鎮政府官員吃喝的,建造得也很有一番規模。
季瀾川在這偌大的飯店裏來回找了一下,不見謝白的蹤影,正要皺眉,忽見郝和平飛快地跑了過來,問道:“少帥是在找謝副官麼?丟不了的,剛才孫常耀讓我看顧著呢,他原是在這走廊上閑逛,這會子往馬廄那頭去了,許是去喂踏雲了。”
季瀾川知道謝白所在,便如吃了定心丸,把心頭泛起的一抹不自在給抹消了,大步流星地朝著馬廄走。
東北地界的大街上,汽車沒有東江那邊常見,這倒不是這邊一帶的富人們買不起汽車,其實那些大宅門裏,往往都停著昂貴的汽車,隻是因為到處都在打仗,汽油這樣的軍需品很不好弄,而汽車又每天都要吃油,所以許多人為著實際的困難,把花大價錢買來的汽車純粹當擺設了,大多的時候,仍是使用馬或者馬車。
因此大飯店為了照顧客人的坐騎,馬廄反而修得比汽車棚要大上許多。
季瀾川進了馬廄,入目就堆著一摞摞幹草,許多馬匹關在木柵欄裏。再往裏,快走到盡頭,才瞅見踏雲享受著貴客的招待,獨占了一個槽。
謝白站在旁邊,拿著豆子在喂它。喂完一把豆子,謝白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抵在一起,放在嘴邊,兩片唇抿起,微鼓著腮幫子吹氣。
季瀾川看著有趣,一閃身,躲在一道木壁後麵,偷偷地看他在做什麼。
謝白東弄一下,西弄一下,好一會,高興地抬頭去看踏雲。可踏雲好像什麼也沒聽見,它正等著再吃豆子呢。不見謝白遞上來,便拿馬頭去蹭謝白的肩膀。
謝白隻好又掏了一把豆子喂給踏雲,再試著吹一聲口哨。
不料那踏雲,對謝白喂的豆子很喜歡,對他的哨音是絲毫不敢興趣。任憑謝白怎麼樣努力地吹口哨,它等吃飽了就扭過馬屁股,自顧自甩尾巴去了。
謝白歎了一口氣,在踏雲的背上拍了拍,自言自語地說:“會嗅人身上的味道也罷了,怎麼還會分辨人吹的口哨呢?他自己就是個人精,居然連選的坐騎,也像成了精一樣……”
一語未了,季瀾川突然從木壁後麵出來問:“他是誰?不會是說我罷?”
謝白忽然受了一個埋伏,還不曾反應過來,就被季瀾川兩手抓住腰,扯到懷裏,狠狠地親了幾口,笑著問:“我說呢,怎麼偷偷來和我的馬攀交情,原來是耍這種小滑頭。今天我吹一個口哨,它停下來不肯帶著你跑了,你要暗地裏訓練了它,以後好不聽我的話,愛跑不跑,是也不是?”
謝白被他抓了個現行,也不如何害怕,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躲到這裏來了?”
季瀾川笑著問:“你全盤心思地企圖和踏雲串通的時候,我就藏在這裏偵查了。”
謝白也笑:“說起偵查我的本領,你是指揮若定失蕭曹了,可是我已經見多不怪了。你盡管偵查你的,我總要串通我的。以後成了事,用不著你點頭,我也能騎了它去玩。”
季瀾川見他笑容燦爛,還露出了兩隻尖尖的可愛的小虎牙,愛得心癢癢的,又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低聲在他耳邊說:“騎它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來騎我罷,等吃飽了飯,你身上力氣足足的,我一晚上讓你騎個痛快,你說怎麼樣?”
這種邪魅的下流招數,一向百試百靈,果然,謝白就招架不住,麵紅耳赤,不敢再和他強嘴,換了個話題,叫起餓來。
季瀾川這才放過了他,說道:“餓嗎?正要帶你去吃飯。來,親一個就走。”
謝白說:“去吃飯就去吃飯,為什麼還要親?”
季瀾川用帶著嫉妒的口吻,微笑著說:“你馴服踏雲,還知道一把一把地喂豆子,如今你要騎我,難道就不用給吃的?”
謝白故作嫌棄地說:“誰要騎你?走開啦!”說著就要往馬廄外逃,被季瀾川給一把捉住,狠狠地抵在牆壁上親了十來分鍾,親得他氣喘籲籲,嘴唇都紅腫了。
兩人從馬廄出來,迎麵吹來一陣冷風,謝白縮了縮,忽然覺得一個什麼東西圍在了脖子上,頓時把往領口裏灌的寒意給擋住了。
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羊毛圍巾,驚訝道:“你怎麼把這個帶了來?”
季瀾川笑道:“可不我是該看你臉色的?你一根眉毛動一動,我就知道你要什麼。”
謝白怔了怔,想起了前世的謝勉之,雖然體貼溫柔,然而卻不是這般細心,整顆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心裏頓時湧起一種又酸又甜之意。又想起他們最初相遇時,這人可不是這樣,整個一隻大尾巴狼,時刻充滿了算計(其實現在也是,隻是在謝白麵前略微收斂了一些罷了),讓他不得不時刻提防著,從何時起,這人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了呢?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一笑,便並肩往餐廳走去。
正好那領了一大筆小費的夥計,正四處找著這位出手闊綽的客人,一見季瀾川領著謝白來了,趕緊鞠了個躬,打出恭請的手勢,把他們往裏頭領,露出笑容說:“已經和經理報告說了,您這位客人把飯廳包下來了。您這樣身份的客人,想來是從不和飯店談價錢的,偏我多了一句嘴,要經理給您打一個八折。我也知道,您不在乎這些小錢,隻是我孝敬您的一點心意罷了,也是我們飯店表示對您的尊敬。”
季瀾川向來知道這種人的殷勤,隻出於多賺兩個錢的目的,也懶得和他廢話,坐下後就遞給他一張鈔票,吩咐說:“菜單拿過來罷,記著,不要西餐的菜單,要拿東北菜的。”
夥計斜一眼那麵額,笑著把鈔票揣在兜裏,馬上拿了菜單來,雙手奉上菜單的姿勢,腰杆幾乎彎到很標準的九十度了。
季瀾川把菜單遞到謝白麵前問:“你看看,除了地三鮮,還有什麼要吃的?”
謝白其實並不想吃什麼地三鮮,是為了季瀾川才說的,搖頭道:“聽說地三鮮是東北有名的一道菜,所以我想嚐一嚐。除此之外,一時想不到別的。你是當地人,必然知道當地特色,你點幾道你喜歡的,介紹我吃吧。”
後麵這一句話,不免露了口風。
季瀾川便猜到地三鮮這一說,原來是因照顧自己的口味而起的了,想著謝白這樣體貼自己,渾身便如大冬天泡在溫泉一樣愜意。他平常日子,口口聲聲說缺錢缺錢的,實際上卻不把錢當一回事,出手非常的大方,高興起來,更是大方得令人咋舌。
拿著菜單,就將菜單上的大菜一氣點了七八樣,又想著謝白大概會喜歡地方上的小菜,吩咐小菜每種都上一份。
點完菜後,季瀾川隨手就把菜單遞給了夥計,看謝白坐在桌對麵,總把臉往門口那邊轉去望,問他:“你找人嗎?”
謝白問:“你四妹和申副官不和我們一道吃?”
季瀾川說:“派人去問過,四妹說她在房裏吃還舒坦些。她不來,申副官自然也不會來。”
謝白說:“那袁忠良和易大頭,郝和平他們呢?也不一道?”
季瀾川瞅著他的臉,淡淡一笑,就問:“你對於和我的二人世界,很不滿意嗎?總要找不相幹的人來加入?袁忠良和易大頭他們不和我們一道,又關你什麼事?”
謝白說:“好罷,不關我的事。我就是看你一口氣點了這麼多菜,食客卻隻有我們兩個,似乎是要實行一番奢靡的浪費了。”
季瀾川輕笑一聲,見他一隻手隨意地放在桌上,便伸過去,拍了拍他白皙的手背,“有你在,我還敢奢靡嗎?這裏麵有個小道理,但凡這種飯店,客人吃不完的耗材,都是夥計下人們的福利,他們是要偷回家去吃的。我今天隻不過多花了幾個錢,先讓你我一飽口腹,剩下的,也讓他們飽一飽肚子。你說,這算不算一種慈善的行為?”
謝白無奈地笑:“這天底下的歪理,都在你的嘴巴裏。既然要做慈善,你幹嘛不捐給那些孤兒院,希望小學什麼的,這樣亂花做什麼?你不是整天整天喊沒錢,沒錢的嗎?”
季瀾川口氣輕鬆地說:“我現在有隻會下金蛋的雞,不,是個大寶貝,我還用哭窮嗎?我就等著你給我抱大把大把金元寶回來,我坐享其成。”
謝白佯嗔道:“嗬,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合著把我當成了賺錢的機器,是吧?”
季瀾川又挨近了他些,說道:“媳婦兒,你可別動怒,我隻是高興,要是沒有遇上你,我的日子可艱難了。你就是天上掉下的大寶貝,我心疼都來不及,絕對不會讓你日夜操勞,為我賺錢的。”
謝白冷哼了一聲:“這麼些日子了,你的脾性我會不清楚?盡會說些好聽話……”
謝白正和他說著話,冷不丁地朝窗外瞧了一眼,此時窗外的夜色原本是黑沉靜謐的,在他一眼掃過之後,漸漸地,天邊冒出一點紅光來。謝白被吸引了注意力,用心再看一眼,窗外那遠處的紅色又陡然更盛了一些,在夜色中成了一個鮮活的光暈。
謝白怔了一怔,驀地明白過來,啊地一聲,指著那一邊說:“那是起火了吧?”
這時,飯店其他人似乎也瞧見了,幾個夥計站到窗邊,伸著脖子看,都說“好大的火!哎呀,這是那邊的文明公司的倉庫著火了吧?這閻家的損失可就夠大了吧?”
謝白心中一動,正要站起來到窗邊去看個究竟,季瀾川拉住他,笑道:“你是貓嗎?對什麼都好奇。管他是起火還是燒炮仗,我們吃我們的,吃飽才是要緊事。”
謝白說:“我吃飽了。”
季瀾川正等著這一句,馬上接了一句:“吃飽更好,我帶你去玩。”
他要行動起來,是非常果斷的,而且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態度。
謝白被他抓著一隻胳膊,又沒有什麼必須和他反抗的原因,也就老實跟著他離開了餐廳。
本來還想問一問,大晚上的,哪有什麼去玩的地方?難道這個小鎮子,也有大城市裏那種大世界娛樂場?
結果被季瀾川帶著往樓梯上走,分明就是要回房間,才知道他所謂的玩法,是要吃自己的豆腐的一種新說法。
謝白看季瀾川這樣興致盎然的,心中不免忐忑,想到自從那百眼窟出來後,季瀾川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如狼似虎一般,想到回房後要發生的事情,便有些心驚肉跳,怕是今日要推脫不得了。
正耳根子發熱的胡思亂想著,眼角餘光驀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跟他們在走廊上相遇,也頗覺有些意外。
正是多日不見的肖慕辰。
他的右手臂還挽著一個相貌美豔的女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