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二十九風雨欲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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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曲轉頭朝著餘秋水一攤手,似乎在說,看,沒事。顯然是嘲笑他過於謹小慎微。
    項國盛沒想到他辛辛苦苦地進入墓中,還折損了不少的人,卻並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十有八九棺槨裏的東西已經被前一撥盜墓賊給搜刮幹淨了,心裏就別提多生氣了,忍不住摸著光頭,罵道:“馬拉巴子,好處都給那幫狗日子的撈走了!”
    “別急,真正的寶貝還在呢!”韓曲低低一笑,並起食中二指,緩緩探入了男屍臉上的那個青銅麵具下的嘴巴裏麵,一根細細的線從他的嘴裏拉了出來,不拉則已,越拉越長,連餘秋水和項國盛都看得瞪圓了眼睛,“哧!”一道細微的風聲劃破了空氣,餘秋水發覺時,一道銀色的羽箭已經飛到了眼前,沒等他有所反應,閆三的手已經握住了羽箭。
    “好快的動作!”餘秋水暗自吃驚。
    這時,韓曲已經完全將線拉出了屍體的嘴中,卻見細線的一頭拴著一個方形的小盒子,盒子為紫玉材質,一般用來做附身符和辟邪之用,很少有人用來做匣子,這個匣子,看樣子是用整塊的紫玉挖出來的,十分的罕見,紫玉不善琢磨,所以這盒子上麵什麼圖案也沒有,隻在盒蓋處鑲了一道金邊。韓曲把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副翡翠色的玉石眼睛,看似平平無奇,價值也不過跟市麵上的玉石差不多。
    但餘秋水的瞳孔微微一縮,他聽他的師傅陳海棠提過這種東西,這分明是傳說中的開啟莫邪地宮的鑰匙。而莫邪地宮裏就有傳說中的《天書》。傳聞«天書«,《地經》,《人冊》和«鬼卷»是他們盜門中廣為流轉的四大奇書,裏麵記錄的不止是一些奇門八卦和天星風水的隱秘術數,甚至據說還有能窺視天機,預知未來,起死回生的內容。人總是對於未來有好奇心,希望能夠規避一些風險,預知自己未來的遭遇,也更期望自己的人生走得一帆風順。隻是,這四大奇書並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大多隻存在於人們口口相傳的記錄文獻中,有人甚至猜測這根本是一些人臆想出來的。然而,餘秋水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下墓室裏發現這打開莫邪地宮的鑰匙,證實了確實有地宮和這本奇書的存在。他甚至有些懷疑,韓曲之所以會跟他們來盜墓,就是為了拿到這把鑰匙。但韓曲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這打開地宮的鑰匙在這個古墓裏?他的出現太過奇怪,他的身份也太過詭異,因為在之前,他從來沒有聽過有關韓曲和閆三這種人的任何事情。可是,不管怎麼樣,這玉目鑰匙這麼珍貴,他是絕對不會想讓韓曲輕易得手的,縱然他不知道韓曲和閆三的本事大到何種程度,他也決定虎口奪食。
    想及此,他腳下一蹬,迅速地衝到了韓曲的跟前,右手握緊,中指外扣,短距離內一拳擊出,剛猛逼人的力量瞬間爆發。韓曲似乎早就料到他的舉動,身子往後一縮,輕易地避開了餘秋水的那一拳,隨即他的左手張開,輕輕地在餘秋水的麵門一抹,餘秋水大吃一驚,急急後撤,眼前出現一片濃霧,韓曲和閆三的身影迅速消失,嗤嗤嗤!一陣細微的昆蟲振翅而飛的聲音響起,韓曲一驚,旋即便見那個巨大玉棺裏的男屍嘴裏飛出了無數的有著紅色翅膀的大屍蟞,據說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屍蟞了,而是屍蟞王,這些屍蟞王殺傷力巨大,隻要活人遭遇到它,非死即傷。
    項國盛臉色大變,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看到如此恐怖的屍蟞王,急忙大叫一聲:“快撤!”在部下的保護下,匆忙地想要退出墓室,然而,那些屍蟞太多,紅色的屍蟞發出難聽的嗤嗤聲,抖了抖翅膀,朝著項國盛和他的軍士,還有陳家的夥計飛了過來,有幾個軍士閃避不及,被屍蟞撲到,頓時就被無數的屍蟞啃食,慘叫聲頻起,項國盛驚慌不已,他起初還打算找餘秋水幫忙,可是,在餘秋水自顧不暇時,也不再管他,自顧著逃命,不防備一隻屍蟞飛撲而來,他的部下慌亂地舉槍射擊,將那隻屍蟞打死,可更多的屍蟞又圍攏了,項國盛不慎被一隻屍蟞咬住了他的左手,立刻整隻手臂變得烏青,顯然是中了屍蟞的毒,他倒也真狠,毫不猶豫地拔出身上的軍刀砍掉了他的左手,他痛苦地大叫,但腳下並不停留,飛快地退出了墓室。
    餘秋水卻陷入了比項國盛還要危險的境地之中,他不止看到了屍蟞,還看到那具男屍從棺槨裏爬了出來,漆黑尖長的十指伸向了他的咽喉,他臉色蒼白,身形疾退,可是,男屍的動作更快,鋼鐵般的手臂揮動,橫掃向餘秋水的頭部,餘秋水扔出三道驅邪符,幸好他早有準備,知道會在古墓遇險,他帶的驅邪符和黑狗血什麼的也很多,三道驅邪符短暫地阻礙了一下男屍的動作,餘秋水總算有緩過氣的功夫,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朝著男屍的眼睛刺去,但那男屍似乎並非一般的粽子,不止速度很快,力道也驚人,而且他的眼睛一片血紅得瘮人,看他的反應比常人還要靈敏,隻見他靈活地往一邊跳開,躲過了子彈,餘秋水又急忙拿出了黑驢蹄子,飛身撲上前,朝著那男屍的嘴巴塞去,然而,根本鳥用都沒有,男屍一揮手臂,將他整個人搡開。
    餘秋水的身體被男屍那一巴掌狠狠地搡到了牆壁上,而男屍並不打算放開他,動作比他更快,轉眼之間,漆黑尖長的手指已到他的眉心兩寸處,剛巧一個為躲避屍蟞的陳家夥計踉蹌而來,為活命的餘秋水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他往前一擋,男屍的十指便閃電般地穿入了那個夥計的胸口,夥計慘叫了一聲,當即斃命,但約莫是那男屍沒有抓到打擾他沉睡或者是偷走了他所有物品的人的身影,他顯得十分憤怒,剛挖出那個夥計的心髒,又將他的屍身的雙腳用力一扯,將其分為了兩半,再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吼!”
    那男屍狂吼著,揮動雙臂,撲向那些沒來得及撤退的項國盛的軍士和陳家的夥計,逮到誰就生撕活吞,頓!!時,整個墓室不是屍蟞便是粽子屠殺的身影,將這裏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餘秋水不敢和那男屍硬碰硬,躲到了玉棺後麵,然而,他很快就覺得右腿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卻是一隻屍蟞不知何時爬上了他的右腿,正在咬他大腿上的肉,他當機立斷地抓起地上的一個項國盛帶來的軍士落下的火把朝著屍蟞戳了過去,屍蟞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嗤嗤聲,迅速地帶傷逃走,餘秋水剛鬆一口氣,卻正好與一雙血紅的眼睛對上,正是那隻男屍陰狠地看著他,跟著它伸出一隻大手將餘秋水拎了起來,頭下腳上地倒提在手中,餘秋水反應也不慢,雖然逃不開男屍的鉗製,手中卻早將火把擲了過去,那男屍偏頭躲開,趁這個空擋,餘秋水已經摸出了腰間的一把翡翠匕首,倒轉身子,狠狠地戳進了粽子的右眼。
    粽子吃痛,狂吼一聲,將餘秋水遠遠地扔了出去。
    餘秋水的這把翡翠匕首是一件很厲害的武器,是他去緬甸邊境的時候偶然間得到的一塊翡翠原石,經過一位天師道的法師施法開光,然後加工而製成的非常鋒利的一件武器,不僅可以防身,據說還可以辟邪消災,總算在今日救了他一條性命。
    男屍扔掉餘秋水,發狂般地,帶著血流不止的傷奔出了墓室。
    餘秋水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些滿地亂爬的屍蟞又圍攏而來。餘秋水立刻撒出了幾道符,將它們驅散開,卻覺得渾身無一不痛,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摔斷了,更為驚駭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陣陣發麻,無法動彈,一股難以言喻的鑽心般的刺痛撕扯著他的身體,令他想要發狂地叫喊,卻怎麼也叫不出聲。
    神智漸漸模糊,卻在朦朧中看到了一個身影緩緩走向自己。
    “餘秋水,你中的是一種神經毒素,你就快要死了,後悔過嗎?”那人有著一張雌雄難辨的陰柔俊美的麵孔,他俯身低頭,在餘秋水的耳邊低低地笑。
    “你……你到底是誰?”餘秋水吃力地掙紮出聲。
    “求我嗎,餘秋水?”那人的聲音有著魔鬼般的蠱惑味道。
    餘秋水殘存的神智認出他是韓曲,他不想認輸,卻在韓曲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拚命地拉住了他的褲腳,咬著牙虛弱地說:“求你……救救我……”
    浚縣,督軍府。
    慕容灃翻著他的小本子,塗塗改改了幾筆,然後皺著眉,很有條理地對懶散地坐在督軍府的大廳椅子上的季瀾川說:“我進來以後,先後問了管家和幾個下人的口供,大致是這樣的,昨晚最後一個進房給段少爺送茶的是一個叫春杏的丫鬟,她說那個時候是夜裏八點半,阮靈兒在給段大少爺彈琴,後來,九點半的時候,她想給大少爺送安神香,卻被阮靈兒給攔在門外,說大少爺已經睡下,不需要了。後院的一個家丁說,起夜如廁的時候,聽到大少爺房裏阮靈兒的琴聲,那會兒約莫是九點左右,若是這樣算起來,大少爺應該是在九點到九點半之間出事的。”
    袁忠良打斷了一下他,說:“丫鬟倒也罷了,經過正廳還能看到鍾表,後院的家丁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案發的時間?”
    “他說自己日日都是這個點醒來如廁,已經是習慣了,我問了和他同房的人,的確如此。”
    這時候,季瀾川已經翻看了一下段耀武的屍體,他見的死人頗多,雖然沒有法醫專業,但是也看得懂不少。
    他戴上手套,看了屍體上的那些割傷,“這不像是刀子割的。”他說。
    慕容灃說:“我也覺得不像。好像是用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傷或者劃傷的。”
    “找到了。”有警察匆匆走進了屋內,拿著一把帶血的簪子走向了季瀾川,雙手遞給了季瀾川。
    季瀾川伸手接過那把簪子,放在眼前細看,發現簪子上有淡淡的紅色痕跡,一時間看不出是什麼沾染的,又遞給丫鬟春杏,讓她仔細看,春杏到底是個女兒家,一眼就瞧出來,隻是膽子小,所以說得很小聲:“這看著,像是阮姑娘的蔻丹油。”
    於是,又去打開阮靈兒的妝匣盒子,裏頭什麼金銀珠寶都在,一點兒也沒帶走,在一個小抽屜裏果真躺著一瓶紅色的蔻丹油,一比對,顏色絲毫不差。
    管家頓時指著就說:“看看!證據確鑿!就是她殺的人!司令一定要把人抓回來槍斃!枉我家大少爺那麼寵她!誰知道她竟然這麼狠毒!我們督軍大人也是冤枉的!可憐啊------”
    這邊管家雖然嚎得頗為難過,可是,季瀾川卻遲遲沒有發聲,他在屋子裏環繞了一圈,東看看西瞅瞅,又擺弄擺弄段耀武的屍體。
    房間裏任何財物都沒有遺失,甚至連桌上的銀元和票子都沒有拿走,唯獨琴架上的古琴不見了蹤影。
    “哎呀,我可憐的大少爺啊!你死得怎麼那麼慘啊!”又一陣嚎哭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似乎有人想要闖進來,督軍府的下人拚命地攔住那人,袁忠良見狀,看了一眼季瀾川,見他略微皺眉,立刻走出去,把那即將闖進命案現場的女人攔住,“幹什麼?我家少帥正在查案,閑雜人等勿入。”
    “少帥,少帥,我有案子的線索,你讓我進去!”那人叫道。
    季瀾川咳了一聲,對門外的袁忠良叫道:“讓她進來吧。”
    來者正是章晚晴。
    季瀾川眯起了眼睛,問:“你有什麼線索?”
    章晚晴說:“我知道凶手是誰。”
    季瀾川和慕容灃對視一眼,“那你說凶手是誰?”季瀾川問。
    “凶手是謝婉如和謝白,這對姐弟心狠手辣,謀害了大少爺,嫁禍督軍。”章晚晴說。
    “你為何如此肯定?”剛進門口的浚縣警察局長也非常詫異地問。
    “還用問嗎?首先,那謝白有充足的殺人動機------”
    “喲,你還知道殺人動機?”季瀾川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當然知道,別看我是沒讀過書的人,但好歹聽過包公傳的戲文,那戲文裏也說了,殺人要有殺人動機和證據才能定案的。”章晚晴振振有詞地說。
    “那你說說,謝白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呐,很簡單,督軍為了家宅安寧,想要娶他做男妻,但他不願,還……”章晚晴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季瀾川說,“找了少帥你當靠山,把婚事給退了。”
    “為這?”慕容灃和浚縣警察局長似乎完全不相信。
    “不止這個,督軍把謝白的製皂廠和染料廠給收回來了,之前說是投資他的,後來他們鬧翻了臉,謝白那小子準是記恨上了。”
    季瀾川微眯著雙眼,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繼續。”他抬起手,對章晚晴說。
    謝白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這小子,好像是有點記仇,不然當初好像不會為了奪回玉璽而坑過他,幸虧自己當時早有準備,而且,他好像也的確恨段督軍……
    “大少爺死的那天晚上,我看見他來過督軍府。”
    這一條訊息,就有些出乎季瀾川,慕容灃和警察局長的意料了。
    “什麼時候?”
    “我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晚上八點,還是九點,那時候,我在跟交通部長的太太打牌,打的時間有點久,後來就去上廁所,好像看見他來著。”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警察局長看了一眼季瀾川,他知道謝白目前是季瀾川最為得寵的副官,他可不想得罪這位季少帥。
    章晚晴費力想了一陣,說:“真記不清了,人老了,記性不太好了------”
    話還未說完,忽然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地跑來:“二姨太,二姨太,不好了,不好了-------”
    章晚晴現在最怕聽到這幾個字,立刻喝叱道:“呸呸呸,說什麼呢!又有什麼不好了!”
    “三小姐,三小姐給人綁架了,綁匪送來了一封書信,要督軍,督軍親自去見他一麵……”
    章晚晴趕緊接過書信,仔細地看了一遍,頓時臉色變得煞白。
    季瀾川起身奪過那封書信,瀏覽了一遍,又遞給了一旁的警察局長和慕容灃。
    “你們怎麼看?”
    “綁匪並沒有要求贖金,卻隻讓段督軍去見他一麵,我覺得……綁匪怕是跟督軍有什麼私怨吧。”慕容灃深思道。
    季瀾川點了點頭,說道:“也許,督軍會給我們答案。”
    “嗯。對,我覺得搞不好,這綁匪就是阮靈兒的幫凶。”慕容灃說。
    “何以見得?”
    “因為,這兩起案子看似毫不相幹,而且,所有的證據都明明白白地指向阮靈兒,可是有幾件事情卻說不通。一,段大少爺再怎麼養尊處憂,也是個大男人,阮靈兒一個柔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殺的人?二,房裏除了鮮血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就是說,大少爺是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殺了,若說是督軍所為還說得通,但又有一個蹊蹺,督軍開槍殺人,為何督軍府滿府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聽到動靜,這又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大少爺身上的那些割傷……”
    “沒錯,大少爺的四肢,全是被割破了動脈和經脈,而且,每道傷口隻用了一刀,生生放開血死的,這麼嫻熟的手法,可不像是一雙隻會彈琴的手幹得出來的……”
    這時候,在督軍府裏巡邏的一個士兵跑進來,氣喘籲籲地嚷:“少帥,後院裏有發現!後門被撬了!”
    眾人頓時一個激靈,便把現場留給他人看守,烏泱泱一群人往後門而去。
    督軍府上的後門往常是不開門的,常年從外頭用一把虎頭鎖鎖著。門倒是看著幹淨,定期都有請工匠來整修,但是鎖頭從未換過,如今銅處生鏽,有些斑駁了。
    季瀾川站在門前仔細看,那鎖是被硬撬開的,鎖孔長久不用,繡得很厲害,敲一敲,鎖孔裏有黑色的粉末狀物落下了,指頭一撚,滑溜得很也髒得很。
    “這鎖放得有意思,不在門裏在門外,等著人來撬嗎?”
    管家上來解釋說:“少帥不知,這風水師傅說,此門大凶,恐有血光之災,嚴禁開啟,之前也是有個路過這裏的外地貨郎被什麼野獸給拖到這裏死掉了,所以,督軍讓人打造了一把大鎖,從外頭鎖住,又把鑰匙給毀了。後來,這鎖風吹雨打,裏頭都鏽蝕了,就算有鑰匙,隻怕也不好開,也就沒理會它了。”
    此門大凶,還真是一語成讖,門一開,閻王爺就來了。
    慕容灃注意的不是鎖,而是鎖邊的門沿處,門沿有指甲蓋大小的漆脫落:“門上似乎有刀劃過的痕跡?”
    袁忠良把臉湊過去,看到那一小塊地方的刮痕很明顯,說:“這門看起來是新上不久的漆,不會那麼容易脫落,看來是故意刮的呢。”
    季瀾川便說:“門是新漆的,但鎖是舊鎖頭,有人用石墨潤滑鎖孔,以便撬鎖,可是撬鎖以後被石墨弄汙了手,手指頭在門上印上了痕跡,多半是指紋吧,所以才將它清理掉。”
    “嗯,說得通。”警察局長說。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阮靈兒可就更清白了。督軍也是,何況,據府裏的仆人說他當時右肩是受了傷的,應該是沒能力殺人的,除非他是左撇子。”
    袁忠良也點頭:“這門是從外麵鎖的,自然是有幫凶來與凶手接應。”
    季瀾川眉頭鎖緊,聲音低沉:“不僅如此,你們想,半夜三更,昏暗無光,一個深夜要殺人的凶手,在臨走的時候,能細心到把門上的那一點點的石墨痕跡都處理掉,他又怎麼會粗心到在那枚簪子上留下那麼明顯的指甲油呢?這可是個真夠聰明也夠有心的主。”
    “也就是說,他也在引導我們以阮靈兒為凶手?那現在,我們該先去抓誰啊?”警察局長摸了摸後腦勺,又有些茫然地問。
    “當然還是去抓阮靈兒,無論如何,她一定參與了。”慕容灃說。
    警察局長立刻站直身體:“我明白了,我馬上讓人在城裏搜查,再去火車站和碼頭查!”
    “還有,馬上給其他城的火車站發電報,派警員蹲點抓人。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還帶著一把古琴,應該挺紮眼的。”季瀾川說。
    袁忠良得令,風風火火地就準備要走,季瀾川又將他攔了下來,拉到一邊低聲耳語:“若是真的抓到人了,就悄悄帶回來,我隻想知道真凶是誰,沒想讓她給督軍家的人償命。”
    “明白了。”於是,袁忠良戴上軍帽出去了。
    警察局長要走,又退回來遲疑地問季瀾川:“那少帥,人不是段督軍殺的,那……那要放人嗎?”
    季瀾川皺了皺眉頭:“先審了再說。讓他吃些苦頭才好。還有,記得放人的時候,派人跟著,看看那綁匪到底是何方神聖?”
    警察局長的嘴角抽了一下,心說,少帥,你確定不是在公報私仇嗎?
    季瀾川脫下了弄髒的手套,扔到一邊去。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空氣略有些潮濕,很不舒服的感覺。
    “看來,今晚又將有一場風雨了啊!”
    他仰天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叫上了剛到浚縣城的慕容灃,說:“走吧,去看看法醫驗出了什麼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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