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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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少爺傻了十幾年,一朝恢複,小白有些無所適從。
連忙把少爺放開,小白手忙腳亂的把雲辭按在了稻草上,一邊往雲辭身上蓋衣服一邊道,“少爺,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找吃的。”
雲辭連忙拉住小白,現在天這麼黑,雨還這麼大,小白不過一個十五歲小孩,跑出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怎麼可能會讓他出去。
“少爺,”小白疑惑回頭。
“太晚了,咳咳,”雲辭咳了幾聲,又道,“不安全,明日再說。”
“可是少爺,你不餓嗎?”小白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雲辭眉心跳了下,這個小家夥果然和記憶裏一樣,說好聽點叫做直率,說不好聽叫做沒心沒肺。
雲辭確實餓了,肚子咕咕叫,但是這麼晚了他怎麼可能放心小白一個人跑出去,無奈的清了清嗓子,喉嚨因為唾液的分泌好受了許多,“我喝點水就好了,現在吃不下東西。”
“我這就去取水,”小白急匆匆往廟門口跑去,很快便抱了一個破瓦罐回來了。
“給,少爺,水。”小白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雲辭,瓦罐直接懟在了雲辭嘴邊。
雲辭嘴角微抽,難怪會病的越來越重,喝生水能好才怪。
“咳咳,小白,”雲辭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少爺,怎麼了?”小白不解。怎麼水拿來了少爺不喝呢。
“還是燒開了再喝吧,”雲辭道。
“為什麼啊?少爺,”小白雖然嘴上問著,卻已經把瓦罐架在了火堆上。
“喝生水容易生病,”雲辭嗓子幹疼的厲害,便沒有說的太細。
“這樣啊,那我這幾天給少爺喝了很多生水,是不是因為這個少爺才一直好不起來。”小白心裏慌慌的,就怕自己害了少爺,眼睛又紅了。
“不是,別哭,”雲辭慢聲細語,主要是想快也快不起來,“是之前傷的太重了。”
小白聞言癟了癟嘴,氣呼呼道,“家主和夫人真是太過分了,少爺好歹是他們的親兒子,竟然這麼害少爺。要是我我才不認他們是我爹娘呢!”
“好,不認了。”雲辭道。
“少爺,我胡說的,你別聽啊。”小白被雲辭的話嚇到了。
雖然他真的很討厭雲家主和夫人,但是他們是少爺的父母,少爺想怎麼對待他不能幹涉的,否則就是別人說的以下犯上了。
“我說真的,小白,從今往後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不回雲家了。”雲辭慢慢說著,揉揉小白的頭發安撫他。
他已經恢複了神智,雲家前十五年對他沒有任何恩情,以後便也不要再有牽扯了,若有機會,回報一下族學的長老就算了結了因果。
“真的嗎?”小白蹭了蹭雲辭的手心,趴在他身邊睜著大眼睛看他。
雲辭看著小白,雖然這些年他魂魄不全,心智低下,但是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整個雲家隻有這個小家夥是真心待他的。
雲辭前世一直以為自己的殘疾是母親亂喝求子藥導致的,但是從這具身體醒來以後,冥冥之中他忽然明白過來,這本來就是他的身體,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的神魂一分為二投胎在了兩個世界。
那個世界的他天生殘缺,也許沒有母親亂喝的那些藥他不會殘疾的那麼嚴重,但是也不可能是個健全人,否則他和阿姐兩人一同在母親腹中,為何偏偏隻有他身體殘缺,極有可能便是因為他神魂不全,本來就體弱。
而這個世界的他也因為缺少地魂而天生癡傻,他前世之所以會在三十多歲便英年早逝,恐怕是因為他的地魂受到了天魂和人魂的召喚,故而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如今神魂合一,他自然便恢複了正常,不再癡傻,也不再殘缺。
雲辭想了許多,卻也不過一瞬,摸了摸小白的頭發,溫聲道,“真的,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小白。”
“太好了,少爺,以後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小白會好好保護少爺的。”
小白開心壞了,坐了起來雙掌相擊,顯然是期盼已久,說不定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了。
這個傻孩子,絲毫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危險。沒有實力,卻有不俗的容貌,很容易被人盯上,或者在不相幹的爭鬥中淪為炮灰。
雲辭拍拍小白的腦袋,沒有打破他的幻想,提醒道,“水開了。”
小白回頭一看,破瓦罐裏的水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小白連忙將陶罐拿了下來,被燙的嗷嗷直叫。
雲辭見他如此莽撞,也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抓過小白的手,看著手指上的兩個燎泡,雲辭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歎了口氣,這家夥還真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樂天,豁達,率直,忠心,但也莽撞,天不怕地不怕。
在容府的時候,二人之所以能過的下去就是因為這個小家夥的凶狠不怕死,長輩們不屑理會他們,同輩之人實力強的也不屑欺負他們。
隻有那些實力不行的同輩之人才喜歡在他們身上找存在感,可是雲六和小白也不是好欺負的,二人一個傻一個莽,橫衝直撞起來不管不顧,這樣才沒有被人欺負死。
說起來他們在容府基本處於狗不理狀態,隻要不要到處亂逛亂闖,基本沒人管兩個傻子做什麼。
若不是因為這次徐家搶先找到了靈石礦,雲家為了和徐家分一杯羹,才想出送雲六給徐家那個喜好孌童的變態老家主的餿主意,他們也不至於有這一遭。不過禍兮福所倚,正是因為如此,他的神魂才能俱全,做一個正常人。
雲辭吹了吹小白手上的泡,見他疼的齜牙咧嘴的,忍不住心疼,責怪道,“還敢不敢這般莽撞了?”
“不敢了,”小白聳拉著腦袋,輕輕吸了吸鼻子,“少爺,你真好。”
雲辭見他一臉感動,無奈搖頭,道,“小白,以後不要再喊我少爺了。”
“那叫什麼啊?”小白疑惑道。少爺就是少爺,少爺撿到他的第一天就讓他這麼稱呼他。
“我以前沒有名字,才讓你這麼叫的,如今我們離開了雲家,也該起個名字了,以後就以名字相稱吧。”雲辭道。
“那少爺,咱們取什麼名字啊?”小白高興地問,眼睛晶晶亮,一臉期待。
“我叫雲辭,言辭鑿鑿的辭,你姓白,就叫白鏡吧,鏡子的鏡,希望我們小白可以透徹己心,透徹人心,一生通達。”雲辭道。
“雲辭,白鏡,嘿嘿,聽著好好聽啊,少爺,你真厲害!”小白的稱讚也是實心實意、直截了當的。
“還叫少爺?”雲辭盯他。
“嘿嘿,這不是還不習慣嘛。”小白撓撓臉頰,傻嗬嗬的笑著。
“白鏡,你記住,你本來就不是奴籍,我們一同長大,親如兄弟,是最親近的人,以後我叫你白鏡,你叫我雲辭。”
雲辭看著白鏡手指上的燎泡,心裏酸酸軟軟的,他繼承了這具身體所有的記憶和情感,神魂融合的過程讓他如同重活了一遍。
他和白鏡過去十年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個傻小子是怎麼護著他、如何陪著他玩鬧的,都如同親身經曆一般,仿佛他真的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一幕幕記憶讓他心裏暖暖的,除了阿姐,他又有了一個可以交付信任的親人。
他會好好待小白,如同阿姐待他一般。
白鏡原本也沒有賣身契,他才是雲辭在雲家唯一的親人,以前是,以後也是。
“好的呀,雲辭,雲辭,哎呀,好別扭啊。”白鏡眼巴巴看著雲辭,他覺得少爺叫他白鏡的時候好溫柔,他也想和少爺天下第一親近,可是叫雲辭總覺得不親近。
“叫習慣了就不別扭了,”雲辭將身上的衣服拿下來披在了白鏡身上,攏了攏。
“少爺,啊不,雲辭,你穿著吧,你生病了,我不冷的。”白鏡想將身上的脫下來,卻被雲辭按住了。
“你穿好,我不冷了,夜裏寒涼,你若是也病了,咱們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雲辭的語氣堅定,白鏡便沒有強求。
“少爺,我以後叫你阿辭吧。”白鏡道。
“好。”雲辭兩具身體的長相都一樣,眉眼柔和,鼻梁筆直,不過分高,也不過分塌,剛剛好的弧度。
他對著白鏡笑的時候,白鏡隻覺得一顆心砰砰狂跳,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少爺這麼好看呢,實在是少爺以前和他一樣都喜歡哈哈大笑,這麼溫柔的少爺真是太好看了。
白鏡傻嗬嗬的笑了起來,喚道,“阿辭。”
“嗯。”
“阿辭。”
“啊?”
“阿辭。”
“哦。”
“哈哈,阿辭,你真好。”白鏡撲到了雲辭懷裏,高興的哈哈大樂。
毛絨絨髒兮兮的腦袋蹭在雲辭胸口,雲辭摸摸這顆小腦袋,眉眼帶笑。
他們從前就是這樣相處的,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一起偷聽長老講課,一起反抗奴仆的欺壓。
雲辭摸了摸瓦罐,覺得差不多了,便端起來喝了幾口,幹疼的喉嚨得到了充分濕潤,胃裏也暖暖的,饑餓感被壓了下來。
“少…,阿辭,你還渴嗎?”白鏡看雲辭喝水喝的津津有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的嘴巴肉嘟嘟的,不大,有點圓,長在他臉上,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可愛。他的眼睛也是圓圓的杏眼,鼻梁不矮,鼻頭卻是圓嘟嘟的,還有一張圓鼓鼓的包子臉。這樣圓乎乎的一個人,看著就很討喜。
雲辭將瓦罐湊到他嘴邊,道,“我不渴了,你也喝點。”
“嘿嘿,好啊,”白鏡抱著瓦罐噸噸噸的將剩下的水喝完,一抹嘴道,“我再去燒一壺。”說著便跑出去接水去了。
白鏡很快又接了一罐子水回來,放在火上麵燒著,可能因為這個瓦罐已經破過一次了,冷熱交替的折騰也堅挺了下來。
一夜雨聲瀟瀟,雲辭和白鏡擠做一團睡了一個安穩覺。
作者閑話:
堅持到了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