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冥沉默了兩秒，緩緩點頭，查，當然是查了個底朝天的，也正因為查了個底朝天，所以，才能看出資料和本人的差別。
    “抱歉，洛陽在這裏，我們必須搞清楚他到底在誰那裏，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王煩似笑非笑，“哦？我不想海涵呢？”
    洛冥聞言又沉默了兩秒，然後風度翩翩的笑了笑，這一笑，倒是讓他那給任何人的感覺都很疏離的臉多了點什麼。
    他一字一頓道：“王先生若是不想海涵，我們願意誠懇道歉，直到王先生願意原諒為止。”
    “哦？”王煩像是有些不信，他打量著洛冥，片刻後才淡淡道：“姑且當你的誠意為真吧，你不如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
    “我來就是為了見一見王先生，親自看看王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家中的小輩在王先生這裏，我總要對王先生有所了解的。”
    “嗯。”王煩不置可否，“然後呢？”
    “見過了王先生之後，我知道洛陽為何會被王先生折服了，實不相瞞，之前得知洛陽付了王先生三千萬的拜師費，我覺得他不夠聰明，但是現在看來，不夠聰明的倒是我自己了。”洛冥坦然的看著王煩，“洛陽若是能學到王先生的兩分本事，別說三千萬了，三個億都是他賺了。”
    洛冥說的也是事實，為什麼京都的大家族都會養一個供奉天師，而不是讓自己家族的人去學，去走這條路呢？難倒是因為他們不想嗎？當然不是！
    一個大家族人口那麼多，隻要有合適的，送去走這條路，他們若是能有所成，難道不比那些供奉更好？
    可是，這些年來，但凡養了供奉的那些家族，根本沒有哪家的子嗣適合走天師的路子。這讓他們這些大家族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那些天師暗地裏聯合起來故意的了。
    故意說他們大家族的子弟沒有那方麵的天賦，讓他們的地位能夠唯一。
    現在，雖然他還不是很能確定王煩真的會玄修士的手段，剛才的話也隻是試探，但是王煩的反應卻立刻讓他有了七成的把握，對方可能是真的會玄修士的手段的。
    如此，別說三千萬了，三個億那也是會有無數家族想要把自己的子侄後輩送來王煩這裏的！
    王煩聞言，眼皮跳了跳，他看著洛冥，神情帶著一絲打量，似笑非笑：“三個億？洛先生很有錢啊。”
    “有很多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洛冥道。
    王煩若有所思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你說的玄修士……玄學，很難學？”
    “自然很難。”洛冥坦然道：“事實上，整個國家知道玄學，真正接觸過玄學的隻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國家有專門解決玄學事宜的部門，為特殊部門。但凡發現的玄修士，在我們國家，隻有兩種選擇，一種，進入特殊部門，受官方領導，薪資待遇等等，這是由國家決定的。當然，越是厲害的玄修士，能拿到手的資源和各種利益也是最多的。”
    頓了頓，然後，洛冥才又繼續道：“第二種，便是為家族服務，成為一個家族的供奉，家族為那個玄修士提供修行需要用的資源，和這個玄修士談好條件，當這個家族遇到玄學方麵的難題的時候，玄修士也需要為家族出手。這個家族，會成為這個玄修士的擔保人，擔保他不會禍亂社會秩序，一旦這個玄修士禍亂了社會秩序，造成社會動蕩，為他擔保的家族也會受相當大的牽連。”
    洛冥解釋的很詳細，王煩的眼皮子頓時又是一跳，他眯了眯眼，“你說，隻有這兩種選擇？就沒有不加入特殊部門，也沒有不加入家族的？”
    “沒有。”洛冥定定的看著王煩，“但凡是玄修士，隻有這兩種選擇，除非你能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隱藏自己的能力，不出手，或者即便出手也能將一切痕跡和疑點消弭的幹幹淨淨。但凡被官方抓到蛛絲馬跡，那麼這個玄修士會被定位身份，官方也會讓對方必須作出選擇，玄修士若是執意不從，官方會采取的強硬手段……限製自由。”
    王煩眼睛更加眯起，眼中一抹冷光閃過。
    他倒是沒想到，這世界居然還是這樣的世界……那穿書者怎麼回事，那穿書者穿的不是總裁酷帥狂霸拽這樣的文嗎？怎麼現在連玄修士都出來了？
    在穿書者的記憶裏，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和“玄學”有關的內容吧？
    他這重生的姿勢好像不大對啊。
    王煩陷入了沉默。
    ……
    王煩陷入沉默的時候，洛冥也沒有打擾。他就這麼看著明顯正在沉思著什麼的年輕人，心中劃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念頭。
    此人會玄學手段，他現在已經肯定了，但他肯定是對這方麵的現狀不了解的。
    這人從哪裏學到的玄學，根據調查到的那些資料，這人是真的沒什麼機會的，這人的身邊也沒有出現玄修士，除非那個玄修士來無影去無蹤，可以完全抹除自己的痕跡。
    如果不是別人教的，難道……真的是一夢千年？
    一夢千年，這說法，到底什麼意思？
    就在洛冥思索著這些的時候，就聽他對麵的青年忽然道：“玄學的手段，我的確會，玄修士，我也算吧。黃毛是有這方麵的天賦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家沒發現。此外，除了黃毛之外，我倒是覺得，你比他更有天賦些。”
    洛冥愣住了，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眯了眯眼，眼神忽然銳利了起來。
    洛冥直視著王煩，不再是剛才那好說話的姿態，眼神中的銳利仿如利箭一樣能刺傷人。
    這才是洛冥，這才是他的尋常狀態，真正狀態。
    方才，那是刻意收斂了，偽裝了。
    但他對麵的青年卻一點都沒有被這個氣勢驚到，那麼淡定如山的坐著，還拿著水杯又淺淺喝了一口水，雖然這水快冷了。
    好一會兒後，洛冥才收了自己身上的銳利，又變得溫雅了起來，“王先生，你沒跟我開玩笑？你說，我有成為玄修士的天賦？”
    王煩想了想，道：“我的本事都是一夢千年學來的，我沒有見過其他的玄修士，我也不知道其他的玄修士如何判定一個人有沒有修行天賦的。所以我無法很準確的跟你說，你們不能修行是被騙了，興許，別人的修行方式跟我的不一樣呢？”
    洛冥聞言微微一怔，他定定的看了王煩一眼，點頭，“王先生說的也有可能，那不知，如果我也想學習王先生會的本領，需要付出怎樣的報酬？”
    “我收了黃毛為我的記名弟子，你卻不必，既然你說，玄修士隻有兩個選擇，我想，我們也可以談一筆交易，我教你修行我會的玄學本領，名義上成為你所在家族的供奉，你為我提供相應的修行資源，包括錢財。不過，接不接你家族中的玄學困難，完全由我自己決定，我樂意，那麼我接，接一單，你們付相應報酬。我不接，你們不得強求。我會跟你們訂立血契，違背血契者……”王煩意味深長又冷漠的看著洛冥，“舉族皆滅。”
    洛冥臉色變了變，眼神再次從溫雅變得銳利了起來。
    王煩淡漠道：“所謂交易，雙方都情願者，才為交易，洛先生可以好好想想我的條件。若同意，那便執行，我會準備血契，若是不同意，你可以把黃毛領回去，也可以將他留下來跟我一段時間，三個月吧，三個月後你將人領走，這三個月他能學到多少東西，看他的造化。”
    “王先生。”洛冥看著王煩，“你剛才的交易中說，我需要為你提供相應的修行資源，包括錢財，這些，得有具體的數字，才能行。否則，若是王先生需要的資源是我們無法提供的，需要的錢財也是天文數字，我們拿不出來，那不是也要家破人亡？”
    王煩點了點頭，“既是交易，那自然會清楚，你可知道其他供奉的條件？”
    “實不相瞞，我洛家就有三個供奉。”然後，洛冥也沒有隱瞞，將這三個供奉的薪資待遇說了下。
    王煩聽完，眼皮子又跳了跳。
    那可真是不少了！
    每年三個億的薪酬，這是雷打不動的。
    然後是修煉資源，修煉資源是這麼說的，玄修士修行的時候需要的基礎資源，比如，黃紙，朱砂，玉石，一些煉器材料，這是每個月都會提供的。價值大概在兩千萬上下。
    這是每個月！
    如果遇上什麼拍賣會，有價值很高的靈材出現，隻要是對玄修士修煉有益的，家族有義務幫助供奉的玄修士拿下，隻是，如果東西價值委實過高，那也需要玄修士自己補貼一些進去。玄修士願意補貼進去的和家族願意給的達成一致，就會將東西拍下。
    這拍賣會，也就是舉個例子而已。
    任何時候出現在天師視野裏的“售賣物”都在此列。
    聽完後，王煩簡直都想也直接加入算了。
    畢竟，這條件真的是太優渥了。
    自己之前覺得收黃毛三千萬夠了，現在想來……真是見識太少了啊！
    主要還是穿書者和原身太菜，一無所知，這才跟著連累了他！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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