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總算坐上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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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忠這一突然站起來,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張紹忠說:“我,張紹忠,大家都知道,幹活兒還勉強,但不會說話。
“今天,借咱們裕鑫箱櫃廠又恢複了企業過大年的機會,我代表我們這批老果果,說兩句話。
“我要說的,一是感謝林總全家,生意再淡,都對得起我們這些人,沒有把我們甩掉。
“二是感謝梁廠長,因為梁廠長一到廠,就把我們廠的生意再度做活了,我們這批老果果,飯碗就更穩了。
“所以,請我們這批老果果,全都舉杯,敬林總全家和梁廠長一杯酒!”
“好,好,張工說得對,來,林總,牟總,穎兒姑娘,梁廠長,我們先幹為淨!”
這杯酒喝了,林裕鑫對隔桌的牟晴彩和林穎兒使了和眼色,一家三人,也站起來說:“今天,犬子早放假了,還在外麵瘋玩,沒有回來,不過,他的心意也在這裏了!
“這杯酒,我們全家端起杯來,請我們的所有老員工都端起杯來!
“我們的老員工,是經曆了裕鑫箱櫃廠從創廠、生意紅火到生意衰落的全過程的,深有感受,也都對企業的前景很是擔憂。
“說實話,我本人也隻能抱著隻要我們一家子有口飯吃,在坐的都有口飯吃的心態,捱到哪天實在捱不下去了,就隻能散夥了。
“沒想到,也該當我們裕鑫箱櫃廠有枯木逢春的運氣,從大嶼過來的梁廠長,一找工作,就找到了我們廠。
“當然,開始時,我們不了解梁廠長,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而已。
“如今,相信所有員工都承認,是梁廠長,讓我們工廠完成了戰略轉型,得以起死回生的!
“大家說,我們全家和所有老員工,是不是應該共同敬梁廠長一杯酒?”
“該,該,太應該了,來,梁廠長,我們先幹為敬!”
大家幹了酒,林裕鑫接著說:“好了,大家都應該吃些菜了,接下去,大家隨意,過年嘛,喝個不醉不歸!”
……
這頓企業團年酒,吃到下午接近兩點才收場。
午宴一結束,急於回家的張工等十九個老工人和兩個炊事員,就收拾東西各回各家了。
這一年的過年假,還在前一兩天,梁玉簫就想過,現在不是租房在外,而是住在廠內。
一放假,大家全都回家了,就我一個人在廠裏,林總要是不叫我到他家吃飯和過年,他們麵子上會覺得不合適。
可我梁玉簫呢,怎能在他們家過年呢?年前年後這些天,到他們家吃飯,倒還沒什麼。
可這團年,就是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家家都忌諱外人踩年,會導致流年不吉利呢!
要是沒有自知之明,肯定會弄得林總一家很不好處!
要是婉拒在林總家吃飯,又是住在廠裏的,一天三頓出去吃餐館,又會讓林總覺得我梁玉簫不領情,對他們一家子太見外。
這可就成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了,實在太尷尬了!
想到這些很難處的左右為難,梁玉簫突然想到了回家過大年!
是的呀,從首次打工出來,因為不但沒攢到錢,還沒混到一個穩定工作,一直在搬月亮家,別說回家過年,連信都沒法兒寫——
誰知道寄出書信的地址,等回信來了,人還在不在這個地址呢?再說,沒混出個說得過去的樣兒,也沒臉寫家書啊!
因為工作斷檔多,還被欺騙過工資,冤枉錢也花得多,就加上在林總這裏領的工資和獎金,都還湊不夠三萬元錢呢!
不過,回去總共給家裏拿個萬把元,自己還有一萬幾好遠,而且林總這裏,看來工作能穩住,不像有哪天又得搬月亮家的跡象。
這麼看來,可以回一次老家了!
於是,還在頭一天,梁玉簫就打定了主意。
等午宴一散,大家都離場和酒家的人收拾桌凳碗盤之際,林裕鑫一家三口,就往林裕鑫的辦公室走。
他們要商量一下,叫梁玉簫整個假期就在他們家吃飯,以及團年那天怎麼來處理的事情,就見梁玉簫腳前腳後地也跟進來了。
梁玉簫一進屋就說:“林總,牟總,穎兒妹子,我來給你們說個事兒,耽誤你們兩分鍾。”
林裕鑫說:“梁廠長有啥事?隻管說。”
梁玉簫說:“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從十七歲到大嶼打工,直到現在,還沒回過一次老家,我的爹媽又身體不好,這個些年,也不知道二老怎樣了。
“眼下,不是有年前年後將近十天假嗎?我想回一趟老家,這會兒就要去買火車票了,所以,想麻煩穎兒妹子送我到火車站,這樣快得多,林總看可不可以?”
林裕鑫說:“可以倒是可以,可是,就這麼不到十天假,來去匆匆,也休息不好,梁廠長還不如就在這裏過年呢。”
牟晴彩趕著說:“梁廠長,我們正要說呢,這個假期,你就在我們家吃飯好了,幹脆別回去了,啊?”
梁玉簫說:“真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了!不過,我作為兒子,怎麼說也該盡點兒孝道啊。
“再說了,我讀書,是哥哥嫂嫂在負擔我,二老也全靠哥哥嫂嫂照料,我還應該回去看看哥哥嫂嫂呢。
“平日裏,我的工作,不敢請這麼久的假,這個春節,我怎麼也應該回去探探家了,希望林總你們理解!”
梁玉簫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林裕鑫和牟晴彩對望了一下,說:“梁廠長,你要趁這個假期回家盡盡孝道,我們就不好再留你在這兒過年了。
“梁廠長,你的家有多遠,在哪兒?”
梁玉簫說:“我家可遠著呢,在黃土邦黃陰州鬆山社區,總有差不多一千四五百公裏吧,隻不過又比大嶼近一些。”
林裕鑫在心裏盤算:你個外地人,我這個大定單正在做,你萬一過了年不來了,豈不給我擺起了?
想好了,林裕鑫說:“那這樣吧,梁廠長,你馬上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叫穎兒送你到飛機場,給你買張機票,這樣,你也多些時間陪陪你爹媽哥嫂。
“你返程時,也坐飛機,來廠後,廠裏把機票給你報銷了,為了抓時間,就不多說了,快去收拾行李吧!”
那個年月,什麼機票車票的,都得到機場車站去買票,別說網上購票,就連用身份證提前購票,都還沒有興起呢。
梁玉簫一聽林總要給他解決往返的飛機票,心裏特別熱乎,說:“那就太感謝林總了!不過,我沒啥行李可收拾,帶上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就可以了,那我這就去拿來。”
往返飛機票,對林裕鑫和牟晴彩來說,兩頓飯局而已。
但是,要是梁玉簫回來晚了,誤了定單生產,那可就事兒大了,所以林裕鑫決定,讓梁玉簫快回家,快返廠。
梁玉簫早就把提包準備好了,回到宿舍就拿出來了。
林穎兒也隨她母親到財務室拿了錢,就到車庫開車去了。
坐飛機,梁玉簫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那年在涼邦“第一家具廠”,要不是老板嶽淩邦不是個正常人,那時就坐成飛機了,所以那以後,再也不敢奢望坐飛機了。
哪兒想到,在林總這裏,我梁玉簫完全沒有料到,竟然能坐飛機!而且返程還能坐飛機!
想到這裏,梁玉簫竟然生出了些“衣錦還鄉”的思想感情!
也活該梁玉簫時來運轉,林穎兒把梁玉簫送到機場,找車位停好車,帶梁玉簫進了購票大廳,親自為梁玉簫買了到黃陰市的機票,竟然還是二十分鍾後就出發的航班!
這才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呢,臨時想起的乘飛機,結果時間恰到好處得就像來趕已知航班一樣合適!
林穎兒把機票遞給梁玉簫,說:“走,梁廠長,我送你到登機口。”
“這麼麻煩穎兒妹子,真是太感謝了!”
梁玉簫來到登機口,排在六七個人後麵等候安檢,林穎兒就說:“梁廠長,我就回廠去了,祝你一路順風,正月初六再見!”
“好的,穎兒妹子你也慢慢兒回去,明年正月見!”
兩人都揮揮手相互道別,林穎兒望了梁玉簫一眼,就回去了。
正月初六再見?這是叫我正月初六就返廠嗎?
林穎兒走後,梁玉簫突然意識到,明年的正月初六,我就得到黃陰市去乘飛機返回內京了。
……
嗨,這長了翅膀的飛機,硬是快呢!
才四點半坐右,梁玉簫就在黃陰機場下飛機了!
哇呀呀,這麼一會兒,就回到老家市裏了呀?!
沒搞錯吧?可這機場,真的是黃陰呢!
梁玉簫異常激動,出了航班出口,來到航站大樓前,見到有到市內火車站和長途客車站的大公交車。
梁玉簫跨上一輛到長途客車站的大公交車,剛坐下不到三分鍾,車就滿了,乘客一滿就發車了。
客車站到鬆山社區的大巴,也是滾動發車的。
黃陰市到鬆山社區,也就一百多公裏,大巴也就一個多小時,就到鬆山社區了。
這時候,才下午六點多點兒,天還遠遠沒黑呢!
哈,吃了午宴酒,都還在內京廠裏呢,天還沒黑,就到了老家社區了呢!這真是千裏江陵一日還哪!哈哈!
梁玉簫看看來得及,到超市去給爹媽買了煙、奶粉、牛肉罐頭,給哥哥嫂嫂買了兩瓶黃土幹燒,兩袋風幹鴨,給侄子買了好幾包糖果和巧克力,收拾起來,好大一個塑料袋!
從社區場鎮回家,要是走路,得一個多小時,那會摸夜路的。
梁玉簫就叫了一輛摩的送他回家——倒不是怕摸點兒夜路,而是急於想見到爹媽哥嫂和侄兒!
一混六年,梁玉簫都沒回過家了呢!
摩的載著梁玉簫,在三米寬的小水泥路上翻山越嶺,跑了十幾分種,把梁玉簫送到了他老家院壩的岩坎下麵。
梁玉簫付了摩的費,往岩坎上登了十來階石梯,上到了自家破舊土牆瓦房前的土院壩裏。
房院充滿蒼涼,梁玉簫卻感到分外親切。
這時,梁玉簫的嫂嫂謝小青在灶房裏煮晚飯,侄子寶娃和山妹,在堂屋裏看電視,梁玉簫的哥哥梁玉犁正朝堂屋門外走。
六年了,梁玉簫二十三歲了,跟離家時的十七歲相比,自然是長得高了些,壯實了些,成熟了些。
再加上西裝革履,一手提一個中號旅行包,一手提一個大號塑料口袋,梁玉犁第一眼竟然沒認出來這是弟弟!
六年,對成年的梁玉犁來說,就沒有多少變化了。
梁玉簫見哥哥走到堂屋門外了,小跑上去,親熱又激動地叫:“哥哥,哥哥誒,你們都還好吧?”
梁玉簫這一叫,梁玉犁才接過旅行包,激動地叫喊:“爹,娘,小青,玉簫回來了!”
緊接著,梁玉犁又對正在看電視的寶娃和山妹說:“你兩個東西,快叫小叔!”
寶娃和山妹先是驚愣了一下,寶娃撲上來叫小叔,山妹卻躲在寶娃身後,生詫詫地望著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