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名牌大學夢,破碎在高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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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地:冥邑星球,西塬邦,內京州,內京市。】
“弟娃兒,你哥不好說,我來給你說個事!”
“嫂嫂,啥事哦?這麼神神秘秘的!”
“這裏不是剛過完了年嗎?你那高中,還有一學期,就別去讀了!”
“啥?啥?嫂嫂,再有一學期,我就可以高考了啊?!”
梁玉簫有如當頭挨了一悶棒,一時蒙住了!
嫂嫂謝小青,見弟弟好像沒聽明白,又說:“就是過幾天開學,你不要再去讀書了,這下聽清楚了沒有?”
“啊……嫂嫂,您和我哥,都把我供到高二了,眼看再讀一學期,我就可以高考了呀,求求你,讓我讀完高中,參加高考吧?”
“那不行!弟娃兒你看到的,爹媽身體差,又醫不起,最多能照料一下雞鴨,幫著煮煮飯,家裏全靠我和你哥,你還有兩個小侄子呢,我們實在供不起你讀書了!”
“我的好嫂嫂誒,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我的成績,在班上總是第一二名,而且一直都好!
“考名牌大學,找好工作,肯定沒問題,等我讀完吧?啊?有了好工作,我會報答你們的呢!”
“我和你哥,原本也是這麼想的,指望弟娃兒你考個好大學,掙上高工資,改變我們梁家的窮困呢,可是,你都看到的——
“糧食總是賣不出價錢,而這二年,化肥漲價都翻番了,請機器也貴多了,今年遭點兒旱災,收的糧隻夠自己吃,沒賣的,哪兒來錢呀?
“家裏養點兒雞鴨吧,連爹媽吃藥和家裏零用都供不起,哪兒給你籌學費啊?你每月還要兩三百生活費呢!
“弟娃兒呀,你還在讀高中,一學期學費一兩千,每月生活兩三百,嫂子和你哥,真的是壓得出不來氣了呢!
“要是你當真考上了名牌大學,聽說,一年學費要一萬多,每月生活少不了六七百呢!
“就算把你哥嫂當豬殺了去賣了肉,也供不起你一學期大學啊!
“弟娃兒啊,你哥都把帶你到沿海去打工的人落實好了,你過完年,就跟堂叔去打工吧,好給家裏減輕點兒壓力!”
“我不去打工!開學了我還去讀書!”
“嗨,你讀你讀,你去讀吧!我看你拿啥去交學費,你到了學校,就喝白開水當飯吃吧!”
“嫂嫂啊,真沒得商量了?”
“沒得商量,這事兒定了!”
……
家裏的事,梁玉簫知道,爹媽說了不作數的,何況,也不能去為難爹媽。
既然嫂嫂說了,也就是哥哥的意思了,可梁玉簫還是不死心,要去問問哥哥。
不管咋說,梁玉簫自小讀書就很用功,稍大點兒回到家裏,也是能點兒什麼,就自覺幫哥嫂幹點兒什麼,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如今就要高考了,卻輟學了!怎能甘心呢?
梁玉簫懷著惴惴的心情,屋裏屋外到處去找哥哥。
可是,哥哥梁玉犁,這天下午正在找鄰灣的堂叔梁金貴說事,求梁金貴把弟弟帶到大嶼市去打工呢。
黃昏,哥哥梁玉犁回來了。
梁玉簫可是候著的,老遠看到哥哥轉過山嘴了,跑著迎了上去。
“哥哥,嫂子說不讓我繼續讀書了,有這事兒嗎?”
“是的,是哥和你嫂嫂商量好的,也給爹媽都說了的。”
“哥哥啊,你知道,我還有一學期,高中就畢業了,就可以高考了啊?”
“玉簫,你也知道,你十七了,成大人了,也可以外出打工養活自己了呀!”
“可是哥哥,我要是沒讀上名牌大學,沒個掙高薪的好工作,我們家就會一直這麼貧困下去啊!”
“這個嘛,哥哥雖然隻讀了個初中,又何嚐不懂這個理兒呢?”
“那就讓我去讀完高中,考大學嘛!
“哥哥,這樣子,我要是沒考上,或隻考上了普通大學,我就出去打工,不再補習了,好不好嘛?”
“弟弟呀,哥又何嚐不指望你將來有個大出息,也好讓我們梁家祖上長臉啊!可是……”
梁玉犁還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漢子、或者說大小夥子呢,因為這個家,這時心裏太難過,一個大男人,竟流下了眼淚!
梁玉簫當然完全清楚家裏的境況,見哥哥都難過得流淚了,就改口說:“哥哥,那我就不去讀了,你莫要難過,好嗎?”
這個話一說出口,梁玉簫自己又抽泣起來了。
梁玉犁見弟弟口頭上是同意了,卻哭了,心一軟,一把抱住弟弟,一起在山嘴邊樹林下輕哭了起來。
兩弟兄相擁抽泣了片刻,梁玉犁推開弟弟,止住傷心,說:“弟弟,哥剛從上灣梁金貴堂叔那兒回來,都給你說好了……”
此刻的梁玉簫滿,心裏滿是失落和絕望,竟沒聽清哥哥在說什麼。
梁玉簫到了高中階段時,發現自己家雖然貧窮,但到底沒有餓著,粗茶大飯是從小吃夠一天三頓的,所以人大一點兒了,出脫得還能算個標致小夥兒呢。
在班上,梁玉簫雖然穿得破爛,兜裏沒錢,但還是有女生暗中追他呢!
就算在全校,梁玉簫的女生注目率和回頭率,也還能算比較高的。
因為這一點,而且成績一直很好,梁玉簫自從讀完高一起,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用知識、用本領來改變貧窮!
於是,除了家裏人,梁玉簫誰都沒說,下決心要報考星球大學或冥邑大學!
要是那些邦立大學,就算星球級的大學落榜了,也要讀最有名的邦立大學!
名牌大學畢業後,肯定能有高薪工作!
梁家沒人脈,當官是沒指望的,進一個名企,通過努力,升職一個企業高管,這條路,我梁玉簫還是有把握的!
可是,可是……已經到了高考的門檻邊上了啊,竟然因貧困,不得不輟學了!
梁玉犁見弟弟兩眼迷蒙,淚光閃閃,問:“弟弟,你聽到沒有哦?哥都和梁金貴堂叔說好了呢!”
“……哦,哦,哥哥,你說好什麼了?”
“你金貴叔,在南海邊上的大嶼市打工,他同意了,過幾天帶你去大嶼市,給你介紹工作。
“這樣,你就一天兩天沒找到工作,也能有個落腳地兒嘛。”
“到遠方打工?”
梁玉簫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聽了很是茫然。
梁玉簫對全冥邑星球的地理是比較熟悉的,知道自家所在的黃土邦黃陰州鬆山社區離大嶼市,好遠好遠呢。
“是的,這二年到處都窮,隻有沿海地區工廠多,能掙到錢。”
“那金貴叔能掙到多少呢?”
“你看,我們家和很多人家都還是土牆瓦房,金貴叔家去年就修了磚房了呢,他要不是外出打工,憑啥修磚房?”
“那麼,他一月能掙幾百呢?”
那時,梁玉簫的老師們,月薪都才兩百多三百元呢,所以梁玉簫以為金貴叔能掙到三五百呢。
“幾百?你金貴叔是個熟練技工,一月能掙一千多兩千塊,他說他們廠長都才兩千塊呢!
“就是說,在工廠裏,隻要技術過硬,工資就高呢。”
“兩千啊?天哪,那麼高?可比我們那些老師高太多了呢!”
“金貴叔說了,你剛去,肯定隻能掙個六七百塊,但你做熟了,慢慢就會提高的。”
“哦。”
六七百,在梁玉簫心裏,那也不低了,抵學校老師兩個月還多呢!
“弟弟,哥嫂和爹媽,都不指望你一出去就有錢給家裏寄,你自理了,先給哥嫂解了壓再說。
“往後嘛,哥嫂在家,就力爭不拉下債務就好。”
“那,路費呢?”
梁玉簫知道,這是個很現實的事情。
“哥都把買汽車票和火車票的錢給了金貴叔了,他會給你買好票的,到了起身時,哥再給你拿一百元,你去了,身上不能沒一分錢。”
“哦,那哥哥還是要破費的呢,不如讓我讀書啊?”
梁玉簫還沒死心!
“弟弟呀,你讀書,可是一開校就要交一兩千啊,哥嫂哪兒能再辦到那麼多呀!
“可是,汽車費火車費,總共才三百多呢!
“好了,弟弟,不說了,回去吃晚飯吧。”
“好嘛,那我就跟金貴叔去打工吧。”
……
梁玉犁和梁金貴說好了帶梁玉簫外出打工的時間,是正月初三。
梁金貴說,他所在的工廠,正月初九就要開工,他們初五就得起程。
到了初四,梁金貴又專門到梁玉犁家來說:“大侄子吔,昨天忘了給你說件事,今天說,還來得及。”
梁玉犁和謝小青以為梁金貴又要說錢,忙問:“金貴叔,還有啥事?”
“明天就要起身走了,今天還來得及,你們給玉簫侄兒多烙點兒餅,再炒點兒鹹菜,玉簫侄兒帶在身上,路上好當飯吃。”
梁玉犁全家都沒出過遠門,不解,問道:“路上停車時,不能到餐館裏去吃飯嗎?缺錢就吃素飯小菜,不吃肉不喝酒就行了嘛,大老遠的,帶幹糧幹啥呢?”
“你們不知道,外麵啊,那可處處是凶險呢!
“這麼給你們說吧,坐長途氣車吧,明明路邊有掛招牌的餐館,可司機不停車,偏要拉到前後沒人的野店去吃飯!
“這些野店,隻要是司機拉去的人,都必須吃飯,否則要挨打!
“當然,司機是一下車就被拉進小雅間去招待了。
“吃飯本也正常,可那些野店,一小碗陳米飯,一小碟鹹菜,一小碗菜葉湯,豬食一般不說,還根本吃不飽。
“你們猜,一人多少錢?二十元!”
“啥啥?那麼個東西,要二十元?”
那些年,正規餐館一份肉片也就四元,一份回鍋肉才三元,很多餐館,隻要點了葷菜的,米飯還是不算錢的,素湯也是不算錢的。
“對呀,你們沒聽錯,二十元!誰不給就要挨打,餐館裏七八個大漢提著木棒和鋼筋,誰敢不掏錢?”
天哪!這麼說,哥嫂給的這一百元,隻夠吃五頓豬食一樣的爛飯?
梁玉簫心裏在算他這一百元的賬了。
梁金貴接著說:“就說在火車上吃吧,停站時,以前還有附近百姓在車窗下麵賣盒飯賣開水的,盒飯三元一份,有一中碗白米飯,幾樣素菜,還有幾片肉呢,挺實惠的。
“可這幾年,車站不準那些人來賣吃的喝的,隻準車站工作人員來賣,自然就貴多了!
“車上也賣盒飯,可是十元一份,還遠不如百姓賣的三元一份的呢!
“說開水吧,車上隻是發車時水爐裏有開水,後幾天就都沒有了,以前能花五毛錢買一大杯車窗外的開水,也買不到了。
“也因這幾年不準私人賣了,想喝水就隻能買車站的和車上的幾倍家格的礦泉水和啤酒飲料了!
“水是沒法帶夠幾天的,但帶夠了幹糧,總能少花很多錢的呀!
“好了,時間不多了,你們快準備吧,明天一早,就到社區去乘到州城的班車,叫玉簫一大早就到我那裏來,別晚羅!”
梁玉犁和謝小青心裏明白,托人家金貴叔帶弟弟出遠門,總不能隻烙弟弟一人的大餅吧?
好在剛過完年,家裏有肉,有白麵粉,謝小青就烙了兩人夠吃四天的肉餡餅,和兩個人夠四天下飯的油炒辣豆豉,給弟弟收拾著。
作者閑話:
為規避敏感,本書把環境搬到了外星球,與地球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