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風使 錯換的人生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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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張賀陽起床了,他習慣性的去找何晏的身影,找了一圈隻發現錢安在客廳打遊戲。
張賀陽:“安老師,賀朝哥和麒麟老師出去了嗎?”
錢安含糊其辭,“啊,應該吧,他出去說買點東西。”
張賀陽點了點頭,“哦,好吧,老師吃了早餐了嗎?”
錢安:“還沒呢,就是想等你一起吃。”
喊了早餐服務,兩師徒就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氛圍安靜的隻有輕輕的餐具碰撞響音。
【我想陪在你身邊】張賀陽莫名想起這句話。
他時候總會無故的感覺,何晏近的就在自己身邊,有時候但卻遠的樣子模糊,像是陰雨天隔
著一層玻璃在向外看,何晏在雨天裏朝他揮揮手,張賀陽在屋裏回應著,他們相互看見了彼此,卻從來沒有交心過。
安靜,室內真的過於安靜。
或許他有種預感,仿佛這種無聲的日常應該才是他原本該有的生活,怪異的感覺一旦悄悄的爬上他的心頭,便讓他止不住的內心一陣發悶。
錢安:“賀陽,你怎麼了,臉色那麼白,是不舒服嗎?”
張賀陽:“沒,隻是在想賀朝哥去哪裏了。”他說著,準備拿起水杯喝水,分神之間,他還是
不小心推翻了水杯,水杯的水一下子灑了自己一身。
錢安立馬起身,說:“你別動,我去拿紙巾給你。”
“好,謝謝老師。”張賀陽點點頭,然後他習慣的看了眼手機,他好像明白了今天為什麼大家保持一致的沉默了。
想著,門鈴響了
錢安去開門,“賀陽,這有你的東西,過來簽收一下。”
張賀陽邊行駛向門口,邊心想,自己還有買什麼東西嗎?
來到門前,他就猝不及防的被天降著許多彩帶碎花紙片閃了眼,何晏在手捧生日蛋糕,錢麒
麟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撒著碎片和彩帶,錢安嘴裏還吹著玩具喇叭嗶嗶響。
場麵一度歡樂的像是遊樂場裏小醜撒糖掐氣球一樣令人歡喜,三人也默契的齊聲共喊:“生日快樂,賀陽!”
張賀陽呆滯著,他看著幾人的動作沒有特別的驚喜反應,隻是淺淺的笑著,被蠟燭照的亮晶晶的眼裏隻有一人身影。
他似晚風吹拂的柔和,輕聲說道:“生日快樂,賀朝。”
錢安和錢麒麟的手上動作一頓,神色是疑惑,看向何晏時多了一份探究。
何晏禮貌性的道謝。
張賀陽搖搖頭,然後讓人進來客廳,蛋糕也點著蠟燭放在客廳桌子上。
錢安見場麵有點冷,他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說:“你們兩個一起吹蠟燭吧,反正都是同天生日。”
張賀陽的記憶裏曾提到過,他和張賀朝確實是同一天出生。大概是都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當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張賀陽時,沒有人會想過張賀朝也是同一天出生。
很多人都知道兩人是同時出生的孩子,隻不過陰差陽錯的被調換了,在張家的真正孩子張賀陽回來那天,大家在私底下悄悄議論著,兩人會不會像趙家那樣爭的頭破血流。
但其實並沒有。
就連原世界的張賀朝和張賀陽之間都沒有死去活來的局麵,有的隻是遺憾和擦肩而過的無數瞬間,就像平行的兩條線,相互往相反方向延伸,隻要開始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何晏這個任務者的出現,無疑硬是改變了兩人的命運軌跡,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世界的賀朝賀陽也算是和諧相處了。
兩人應好之後,便一起握手許願,然後齊齊的將數字蠟燭吹滅了。
“又大一歲啦,祝健康快樂!”錢安拿著彩帶往頭上撒開,昏暗的黃色燈光下,飄落的碎花彩帶如雪飛舞,隻有驚豔的讓人難以忘懷。
張賀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溫和的何晏,笑嘻嘻的錢安,依舊麵無表情的錢麒麟,製作精美的蛋糕,熱鬧的氛圍。
又來了,這種不安感。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到底是哪裏奇怪?
他怎麼會有這種快樂並不屬於自己的錯覺,像是缺了點什麼,內心隻有令人慌張的感覺。
他可能真的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快樂的時候擔心著離別,離開的時候估計自己又會想起對方。
“在想什麼?”何晏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張賀陽很快的回過神,搖搖頭否認。
*
張賀陽生日時候許了兩個願望,一個是大家永遠健康快樂,第二個是他想陪在對方身邊。
微冷的涼風混合著一股雨後的泥土氣息湧入車室,吹得人發脹的腦子猛得清醒。
今天是灰雲陰雨天,也是張賀陽生日的第二天,天氣並不美麗,甚至有些讓人心情壓抑,看著車窗外勻速飛過的風景,他突然在腦海裏回想起一些事情。
對方是什麼時候開始和他說話來著,是第一天在醫院的時候,還是在那次樹下說著歡迎回家?
亦或者,是在他回家的第一天。
【哦,你回來了。】
【安分一點,不要去討好任何人。】
【嘖,你怎麼老是哭?】
【不要煩我,出去!】
【張賀陽,站直了說話。】
【不要和他們那些人廝混,他們不是好人。】
【他怎麼會這樣,你們究竟對張賀陽做了什麼!】
張賀陽也記不得張賀朝在派對上為他打了多久,他隻知道自己意識模糊的時候,看見張賀朝挨了一酒瓶,玻璃碎落的瞬間那個少年就這樣無聲的倒地。
頭部受了重傷,駭人的鮮血流了一地。
張賀陽隻剩下爬過去的力氣,手也來不及觸碰對方,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識。
他當時真的很害怕這個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哥哥會死去,因為他覺得他可以消失,但他不想拖累所有為他好的人。
所以。
他的第一個願望是祈願大家永遠健康快樂。
而第二個願望則是需要一點勇氣,他想像對方一樣,在選擇陪著另一方時,是帶著毫不猶豫的決心。
有時候,他也不太清楚這種感情是什麼,是想起來會情不自禁的傻笑,是見麵時候舍不得挪開的視線,又或者是離開之後的每一分鍾都在叨念著,無論哪一種,他們都見證過這一種情緒,總是有著難以分離的抉擇在其中。
選擇了陪著對方,決心和勇氣一個都不能少。至少,此刻的張賀陽不想再做一個懦弱的膽小鬼了。
“嘖,前麵這個人會不會開車,老是別車做什麼,公路是他家嗎?”坐前排開車的錢安不爽的吐槽了起來。
錢麒麟坐副駕駛無奈的說:“哥,你還是不要路怒了,你的駕駛證考了七年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
錢安深呼吸的冷靜下來,說:“你說的對,那不值得,我的駕駛證好不容易到手,沒必要為了這個撲街而扣分。”
車子裏又陷入了無聲的卡帶之中。
回家的路有點遠,車還在雨蒙蒙的天氣裏持續趕路,雨勢並不溫柔,路況從陰天毛毛細雨變成了豆大的雨,天氣變得黑壓壓的一片,雨水打的車玻璃啪嗒響,雨刷在一上一下刷開玻璃上的雨水,視線稍微能看清一點路麵。
高速公路的兩排此刻也開著黃色路燈照明路麵,車室一時間變得更加暗了起來,下高速站前,車輛開始水泄不通的堵塞著出口,車外刺耳的喇叭鳴笛,風雨交加,還有交警冒著雨打著燈調動車輛進閘。
天氣的糟糕也逐漸讓人感到不安。
隻有黑暗的車室裏飄著淡淡熏香,還可以稍微靠著身旁的何晏讓張賀陽感到一點踏實感。
何晏將手覆在張賀陽眼皮上,溫聲說:“先睡一會吧,還有一段距離才到家。”
張賀陽點點頭,他合上眼,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有些疲憊的小歇一會。
這樣的關係真的正常嗎?
他腦海裏多出了一個問題,但他不敢多想,如果有片刻可以感到溫暖,他也會珍惜每一秒共處的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下了高速,緩緩的行駛向市中心商業街,兩側商鋪還放有不少嘈雜的音樂,聽著很吵耳朵,等車開出了這片商業街,錢安在車裏開了小聲的舒緩樂。
身後的兩個少年在依偎的睡著了。
錢麒麟:“哥,你開這音樂不困啊?”
錢安倪了他一眼,示意後座。
錢麒麟晃了一眼後麵,然後不爽的小聲說道:“我們又不是他爸媽,搞這一出做什麼?”
錢安壓著聲音,訓斥道:“誰叫老爹一定要我們支持張家,不然我在部隊裏好好的隊長不做,跑出來給兩個小屁孩當爹娘做什麼?”
錢麒麟不爽的冷哼一聲,“反正這兩個臭小鬼我不會管。”
錢安不以為然,“你不管我管,我答應了老爹。”
兩兄弟一路拌嘴冷戰,車子也即將開到了十字路口在等停。
錢麒麟大概是冷戰憋不住,他還是主動的找錢安道歉,反正每次都是他先找錢安,都習慣了。
錢安:“我生你氣做什麼,你就這德行,我生氣也生了十來二十年了,要按照每次都生氣的法,我早就老的可以當你爹咯。”
錢麒麟:“老爹知道你這樣內涵他嗎?”
錢安眯著眼,聲音也提高一個調,“怎麼,你還想告密?”
錢麒麟抱著手在胸前,他得意洋洋的看向一邊窗外,說:“看我心情。”
謔,好大的架子。
錢安笑笑不說話,他專心開著車,車燈也即將倒計時切換,潮濕雨季確實是有那麼一點讓人情緒不舒服,等回去,和錢麒麟一起烤個火,喝杯熱可可,這雨天也算過得舒服。
亮燈了。
是要右轉了。
視線先一步看方向。
下一秒,刺眼的亮光直接從右側直射過來。
“嗶——”大貨車鳴笛聲劃破雨夜。
幾乎是同一時間,錢安隻覺得右邊的人立馬撲了過來抱緊了自己,車子在一瞬被側麵的強力衝擊撞翻,視線天旋地轉,車子失控的在空中轉了兩圈,最後撞向路燈才驚險的停了下來。
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刺的耳膜劇痛,意識漂浮忽遠忽近的隻覺得自己不在人間,渾身的疼痛的讓人無法喊出聲。
錢安因為綁著安全帶,他現在整個人倒吊在車裏,額頭還在流著鮮血正一滴一滴的落下,他忍痛動了動手,氣息微弱的喊了聲,“麒麟…賀朝…賀陽…”
大雨之中無人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