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來回跑 第一章一世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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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歎行路難,涅槃浴火淬飛霜,守得雲間月,唯明曌璨夜。
漫漫前路渡不盡世間坎坷,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經血雨腥風。
“兵臨城下禦蒼茫,吾輩壯誌踏疆場。本應淩雲風采揚,無奈心殤鐵血涼。”
一個身著月白色紗彩織黃金絲祥雲龍紋的青年人站在那裏,與清冷的黃色宮殿融為一體。
此人袖袍下一雙修長的手指滴著汗水,攥緊,伸開,攥緊,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眼神中吐露出慷慨激昂與心神向往,卻又參雜著無助與無奈。
看著年紀不大,卻有著成熟的麵孔,往那一站就似頂天立地般存在,有一種隱形的氣場,仿佛十步之內盡是寒冰,令人奇怪的就是此人沒有威懾力,看起來氣宇軒昂。
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飛入鬢角的幾縷黑發中,微卷的睫毛下流露出黑色瞳孔,迥然有神。
此人的眼神十分清澈,不似心思縝密,倒像是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成熟的臉上掛著深深的憂愁,有種少年感,卻又有種曆經世事無常說不出的韻味。
“何人在此吟詩?”嚴厲卻又不失溫柔的語氣拂過那個青年的心,讓他為之一振,強壓抑著內心的慌忙叩首答複,青年握緊拳頭,心中的委屈都寫在了臉上,青年的額頭緊貼在地上,沒有人能發覺到他的神情變化。
他恨不得一吐為快,可是麵對眼前的那個人,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起身說話。
“身為將帥,身後肩負的是萬千士兵的性命,豈能兒戲?”這一聲鏗鏘有力,到更像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的語調,嚇得那個青年一哆嗦,緊接著壓低聲調小聲嘀咕,“父皇,我已經……”
青年有氣無力,“無需多言,朕心意已決,你先退下吧!”青年人聽到這句話時,臉色變了變,愁容瞬間擠進了青年人俊秀的臉龐,緊鎖的眉頭遲遲不能舒展……
如今的國家,民生凋敝,他是堂堂太子殿下,年少時便立下汗馬功勞,斷壁殘坦瓦葬天下,風雲叱吒縱橫江湖中廝殺,揚鞭策馬,兵臨城下,讓敵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那時候可真是意氣風發少年郎,可現在終究抵不過流言蜚語。
一個少年從懵懂無知變的成熟穩重,從滿腔熱血到心灰意冷,曾經的他多麼自由自在。
如今的他被禁了足,整日與這陰冷潮濕的宮殿相伴,再也沒有了少年的意氣風發,隻剩下一個飽經風霜卻又衣冠楚楚的“書生”,吟詩作對,文采斐然,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想打的仗沒法打,想留的人留不成。
自古功高震主者,下場淒慘,也許皇上也隻是想保護他,畢竟他可是嫡子,是儲君。
曾經他在前線浴血奮戰,英勇殺敵,可背後的言官卻沒日沒夜的彈劾,民間也大都流傳著太子要反的傳言,口口相傳,他被一道無情的旨意貶為甄王。
他獨守著東宮,無法親臨疆場,隻能在此歎息,他不得誌,他無法上陣殺敵,甚至無法走出自己的宮殿,可那是皇權,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他無法觸碰,也無力觸碰……
被禁足的時間裏對他來說是度日如年,可是一個護衛的闖入打破了原有的寂靜,讓他熱血澎湃,他覺得仿佛這一切都燃起來了!是時候變天了!
“殿下,密探來報,北疆戰事緊急,敵軍已經,已經攻破我方三座城池了”
“什麼?”他拍案大怒,嘴角抽搐著,神情恍惚,卻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成竹在胸,“短短幾天,三座城池失守,不行,我得趕快去見父皇。”
“殿下,您這是抗旨”身邊的隨從被這句隨口而出的話嚇破了膽,他並不理會,破門而出,越跑越快,跑起來的他就像個放風箏的孩子,自由自在的享受外麵的天空。
“殿下,不行,你若此刻去見陛下,隻怕會讓大臣們更加猜忌,還請殿下三思。”
一個公公用拂塵攔在了他身前,他看都沒看一眼,就甩開了拂塵,掃清前行的障礙,甚至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語氣說著。
“來不及了,我身後可是萬千將士性命,我怎能袖手旁觀?”
那公公被甩開之後更來勁了,再一次阻擋在他的麵前。
沒等他推開公公,皇上便開口說道“讓他進來”。劉誌一聽,揮了揮拂塵,十分不情願的退向一旁。
“父皇,兒臣……”他沒說完便看到皇上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前,他看了看皇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小步,“這麼拘謹作甚?過來……”
“是”他小聲作答。
“朕知道,你七歲那年,就立誌做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可孩子,你知道嗎?你是太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你此生是注定做不了將軍的!”
甄王早就料到皇上會這樣說,心裏早就想好了對策,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經過一番激烈的“談判”皇上難得鬆口了,皇上老了,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不可能一輩子困住他,這孩子如今又和他當年有什麼兩樣呢?
父子倆全是倔脾氣,管不住,也無力管了,皇上甩下一句不那麼動聽話“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明日朝堂見”,甄王卻激動的跪下來磕了好幾個響頭。
甄王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多久了,回到自己的宮殿倒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第二天早朝他是第一個到的,即便一夜未睡,依舊是精神煥發。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劉誌慵懶的喊著。
眼看著朝臣沒人動彈,兵部尚書薑慎向中間邁了一步說,“陛下,臣有事起奏”。“說”“陛下,如今北疆前線告急,我方已連失三座城池,多名將領以身殉國,如今前線已無可用之人了”
“父皇,兒臣願往”甄王連忙作答,激動的心致使他說話有些不利索,不過當前情況下,也無人察覺。
“甄王殿下,不可!”兵部尚書被這六個字嚇住了,渾身一哆嗦,趕著皇帝前麵勸諫。
“薑慎,朕還沒說話呢,你告訴朕,為何甄王不可?”皇帝一眼就看穿了薑慎的所作所為,他對這個老狐狸可太了解了,於是故作刁難,反將一軍。
“陛下,甄王千金之軀,怎可去前線打仗,還請陛下三思!”薑慎衝著旁邊大臣們使了使眼色,就招來了群臣異口同聲的附和“臣等附議!”
眾臣紛紛下跪,三叩九拜,動作整齊卻各自心懷鬼胎。“那朕要禦駕親征”群臣一聽,瞬間驚慌失措,痛哭流涕,場麵一發不可收拾,比這哭喪的眼淚隻多不少……
皇帝並不理會群臣,自顧自的說道,“甄王聽旨:朕即刻封你為鎮北大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北上”。
甄王率大軍行,看這萬裏江山美如畫,金戈鐵馬,不染紛華。
行軍踏至憑欄雕過處,白天黑夜倒替,夢魘微燃重明,煙雲散落,蝶舞蹁躚,風塵撲滿蒼涼如海般的將士,七日後,到達奉安。
“殿下,為何去奉安,明明是北疆兵敗,殿下……”甄王身旁的副將對他的行軍路線一臉茫然,甄王敷衍道,“無需多言,你應該明白奉安是藩夷的國都,若攻下奉安,到時候整個藩夷都是我的,而他也是我的”最後一句話,甄王是小聲嘀咕的。
“黎沐辰,你不是攻我北疆嗎?我要讓你看看,讓你親眼看著藩夷入我手,我要讓你最敬愛的國君淪為我的麾下之屍,讓你淪為我扈昭的俘虜”甄王心裏想著。
此時的北疆,亦是戰火連綿,民不聊生……
“報,將軍,敵軍已經,已經打到奉安了”
“你終究還是來了,扈昭,真是好手筆啊!我不過是你親手打造的一個傀儡罷了,給我寫信讓我攻下北疆三座城,而你卻直接進攻奉安,我不過是奪了你三座城池,你卻要奪我的家啊!”
“撤軍!前往奉安”
“是”
這一路上格外順利,以扈昭的性子,要是換成別人,恐怕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了!黎沐辰絲毫沒有懷疑這一路為何如此順利!
“回來了?”扈昭看見好久未見的黎沐辰,用溫柔寵溺的語氣說道。
“扈昭,你個卑鄙小人,你……”黎沐辰拔出劍來正對著他的喉嚨,仿佛下一秒就要戳破讓他血濺當場。
“你毀了我的家,你還想怎樣?”黎沐辰滿臉憤怒的朝著扈昭吼道。
“我想給你個新家”說著,扈昭往前一步,他的喉嚨與劍針鋒相對,黎沐辰的手本就不停的顫抖,眼見扈昭往前頂劍,他鬆手了,幾乎是同時,兩人像是心有靈犀般,劍偏了一寸,卻也抹過脖子,幸好傷口不深,殷紅的血沒等留下來就凝固了。
我的阿辰怎麼舍的殺我呢?我的阿辰最乖了,肯定不會舍得殺我的……變態的笑聲彌漫在整個房間,使人毛骨悚然,就在一瞬間,扈昭巨吼一聲“帶上來”!
“救我,沐辰,救……”扈昭蹲下來拾起黎沐辰掉下的劍,一下子插進這人的心髒,不偏不倚,剛剛好,當場身亡……
“你憑什麼讓我的阿辰救你,什麼東西,你也配?”
黎沐辰看到這一幕頓時怔住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緊接著撕心裂肺的喊君王二字,邊喊邊爬到那人身旁,抱著那人的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薄唇,失聲哽咽,他覺得自己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扈昭,你混蛋,你找死,你……”黎沐辰陣陣哭腔,嗓子發啞,扈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提起來,把他扥到臉前。
“阿辰,效忠於我這個君不好嗎?怎麼對這個廢物這麼忠心呢?”扈昭舔了舔他咬破的嘴唇上的血。
“來人,給朕更衣,朕要冊封皇後”扈昭對殺人這件事仿佛習慣了一般,對旁邊這個死人視若無睹,眼神卻離不開黎沐辰。
“是。”
“報……甄王殿下,皇上下令收兵!”一個小兵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跪在地上,頭盡力往下低,根本不敢抬起來。
“拖下去,砍了!”扈昭不耐煩的說,沒看見我在幹正事嗎?罷了,殺了你也沒什麼意思,滾吧,收兵!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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