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黃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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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的周末各個景點人流量很大,湳舟和穆叔搞了一上午的攻略,又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輾轉於四五個景點,最後就隻有鏈起山好點,人少一些。
“乖乖,想想我一大把年紀還要來爬山,痛苦。”穆年雙手揣兜裏,望著層層疊疊的樓梯,唉聲歎氣。
宿藺背著一堆東西,他看著蜿蜒而上的山路,臉色也有點發白。這一個多月來宿藺早就被白季川養懶了,叫他輕裝上陣爬這麼多樓梯還好,但是鑒於他身後一大包東西,宿藺表示自己會死。
“穆叔,要不然我們就上到虎龍亭就可以了,不上山頂了。”
“可以,宿宿,分點東西給我幫你抬。”穆年不由分說拿起宿藺兩隻手的東西飛快上前,一點不像四五十歲的人。
宿藺看著瘦弱,但是他的力氣和一個成年男人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畢竟重活幹多了,力氣也就能上來。
他連忙去追穆年,別看鏈起山沒多少人,上山的路卻隻有一條,兩個人離得遠了,照樣找不到。
一小時後。
宿藺看著隻有一個人的虎龍亭,又多看了好幾眼裏麵悠哉曬太陽的穆年,停頓半晌,還是默默把手上的東西收拾出來,把所有東西都擺好後,悠悠問道:“穆叔,聽爬山的人說從山下到虎龍亭隻要十分鍾,而你帶我走了六十多分鍾。”
少年兩鬢被細汗打濕,細軟的頭發服帖地貼在耳旁,看著極為乖巧。
穆年撓撓頭,對著宿藺嗬嗬一笑,強行撫慰尷尬,想到宿藺在路上說自己的方向錯了,自己還不信,還和宿藺爭執了一路。
穆年無奈抬頭望天——大人不好當,作為路癡的大人更不好當,帶著孩子還路癡還要帶路的大人更不好當。
最後兩人還是在宿藺忍無可忍去問了路才知道自己從山北走到了山南,又從山南走到山北。
看著天邊的晚霞,宿藺抬起手機拍了一張,然後發給白季川。
“穆叔,如果白季川來就完美了,他肯定比我們倆靠譜,至少我們現在應該在山頂上。”分明都白季川自己都說要把他時刻帶在身邊,沒想到卻一再食言。
穆年“……”臭小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暗諷我帶你繞路。
他哼一聲“如果他來,你肯定汗都不流一滴,還怎麼達到鍛煉的效果,我這是為你擁有強壯的體魄才假裝不認識路繞路的。”
宿藺眼神複雜地看了穆年一眼,他心底剛醞釀的難受在穆叔插科打諢中被慢慢被迫遺忘。
柳佳野和同學一起來爬山,走到虎龍亭的後麵,他一眼就看到了宿藺,男生穿著白淨的T恤,休閑的黑色褲子,皙白的後脖頸和側臉被夕陽的紅光照著,讓他移都移不開眼。
“佳野,你怎麼了?看什麼那麼入迷,小婷叫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柳佳野旁邊站著一個高高壯壯皮膚有點黝黑的男生,他推了一把笑得莫名的柳佳野。
後方又有幾個人上來,柳佳野也笑著移開了視線。
“虎龍亭裏有我的學生,我去看看,你們先走。”
黃小婷怎麼可能讓自己的炮友跑了,她拉著陪她一起來的女生驕橫地站在柳佳野麵前“佳野你去哪裏啊,我們一起去吧。”
她媚眼如絲,很快就發現了安靜畫畫的美少年,聲音低且甜。
“這麼有那麼好的胚子不介紹給姐妹幾個,不夠意思,虧我見到好的還會邀請你。”
她步履婷婷嫋嫋,像隻無骨的兔子。
柳佳野皺皺眉,他不想讓黃小婷和宿藺見麵,畢竟昨晚他們兩個還耳鬢廝磨過,他怕黃小婷漏泄,被宿藺知道後,他肯定更不好接近宿藺。
柳佳野暗罵賤人,連忙追了上去,他同學摸不著頭腦也跟了上去。
“帥哥,我看你好久了,而且我剛剛才知道,我們竟然都是柳佳野的朋友,有緣有緣,看在柳佳野的麵子上,加個唄。”黃小婷徑直坐在宿藺旁邊的石凳上。
宿藺看到柳佳野在後麵,放下手中的畫筆,點點頭。
“好,但是能小聲一點嗎?你看哪裏那個老頭,他是我叔叔,麻煩了。”宿藺有些尷尬,他也不想叫別人在公共場合不說話。
穆年睜大眼睛,咋回事,他才睡一會兒,就有個女的往宿藺身上靠,胸口那兩個東西都要掉下來了。他咋巴嘴,默默轉過頭繼續裝睡,反正白季川這關宿藺都要過去,開啟一段感情是湮滅另一段感情最捷徑的手段。
這小子豔福不淺啊,相比於白季川對宿藺的嚴防死守,穆年覺得孩子大了,都十九歲已經成年,交往的事他從來不會去管,見宿藺有同齡的朋友他還挺樂見其成。
黃小婷微笑著點點頭,朝宿藺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離她們有兩個亭子左右的地方躺著個中年男人。
她旁邊的少女是靦腆類型的,自然不多話,在和宿藺對上視線後,兩邊腮紅都遮不住少女滿臉的紅霞,美好單純。
“沒事,我們小聲一點。”
柳佳野嘴角勉強牽起一個微笑,他坐在宿藺的另一邊眉眼帶著溫和絢麗的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隨著幾人的談話,他間歇回複一兩句後,時間一久,宿藺就重重撚起手指上的皮膚,被兩個不算熟悉的人包圍在中間,他感覺頭皮的細胞一下炸開,意識開始混沌起來。
窒息感如影隨形,他沒掉進海裏過,卻有了被海水拖拽的感覺,宿藺朝穆年的方向張了張嘴。
柳佳野是第一個發現宿藺的異常的,他把人從黃小婷的半包圍裏解救出來。
“宿藺,你怎麼了?”柳佳野拉著宿藺的胳膊,透過衣物都能感覺到少年皮膚的冰涼,柳佳野眉眼嚴肅地看向黃小婷“你給他下藥了?”
黃小婷蹙起好看的眉“你想什麼呢,我還沒有那麼急不可耐。”雖然她也已經準備要下了,隻是想請他去玩玩而已,正好她少客源。
到這時,她也看出了宿藺的狀態不對。
宿藺一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還很冰涼,呈半昏迷狀態。
“那是他叔叔,去叫他,先把人帶去醫院。”黃小婷指著對麵的穆年。
穆年本來就是在裝睡,聽到驚呼後,就立馬跑了過來,他邊跑邊打電話給白季川,可惜電話一直顯示用戶已關機。
驚懼充滿他的內心,如果宿藺出事,他一定會饒不了自己。
穆年放棄給白季川打電話,他來到柳佳野麵前,強勢從柳佳野懷裏把人抱到自己懷裏。
柳佳野不敢說什麼,因為宿藺已經昏迷了。看著穆年眼角一直往下滴的眼淚,他和黃小婷麵麵相覷。
穆年打電話給司機,幸好司機一直在山下等著,接到電話,還沒有聽穆年說什麼就跑了上來,穆年說完,他已經到了,從穆年手裏接過宿藺就快速抱著往山下跑。
穆年錘錘自己的腿從地上站起來,擦掉眼淚,開始一言不發地收拾宿藺留下來的東西。
柳佳野撚著手指,那是他第一次碰到宿藺的皮膚,沒有想象中的溫熱柔軟,隻有能涼透骨髓的濕意。
他來到穆年麵前“叔叔,宿藺這是怎麼了?”
“沒事,老毛病了,你們回去吧,我收拾這些宿宿的寶貝,然後就會去找他。”穆年雙眼無神,他想到了李芳煙的話,宿宿的病情惡化得越來越嚴重了。他必須要找白季川說清楚,白季川即使對宿宿沒有感情,裝也要把宿宿這條命裝回來。
柳佳野還想再問,穆年已經抬著包要走了。
“叔叔,我和你一起吧,我教過宿藺一段時間的美術,對宿藺有感情,實在不太放心。”
穆年歎一口氣“說一句得罪人的話,不是我不帶你們去,宿藺出事了,不止我,就連你們可能都會有點麻煩。”想到白季川那張不怒自威的臉,穆年稍稍安心了一點。
柳佳野這才想起宿藺這隻金絲雀是被關在誰的牢籠裏,他臉白了一下,自從他從宿藺那裏被辭退以後,一連兩天,他以前的所有家教工作都被退掉了。柳佳野不笨,他立馬就明晰了原因,柔和的眸子裏罕見地顯出一點銳色。
看著穆年步伐匆匆,柳佳野也沒有去追,黃小婷點起一根女士香煙,穆年說的話,她也聽到了,混跡聲色市場多年,她怎麼會看不出宿藺即使穿著樸素低調,可一身上下沒有十多萬根本拿不下來。
幸好她還沒下手。
“小美人後麵是誰?”
“白季川!”
“什麼!”黃小婷差點被嘴裏的煙嗆到,她手慢腳亂地把煙丟掉踩在腳下。抬頭恨恨看向柳佳野“白季川的人你都敢起心思?柳佳野!原來還是我小看你了,你不止一張臉長得好看,連膽子也那麼大!媽的,老娘遇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說著就馬上走了,連原本定的爬山都沒去爬。
柳佳野看著她的背影,瞳孔裏的暗色逐漸幽深。
靦腆妹子和黝黑男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看氣氛劍拔弩張,少女跟著黃小婷跑了,黝黑男子拉了一下還站在原地不動的柳佳野。
少女去攬住黃小婷的手,發現黃小婷氣的手都在抖,少女好奇地問:“姐姐,白季川這個人很厲害嗎?連姐姐都怕他,姐姐你可是玫紅的主人啊。”
少女說的玫紅是臨安一個小型的權色交易場所,相當於古時候的青樓。
“媽的,柳佳野那個瘋子。”聽到少女的話,黃小婷欣慰的同時,又更氣了,正是因為她多少知道點別人不知道的事,她才覺得難辦。
她心裏一動,宿藺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想到一個炮友開玩笑一樣與她當做話題的一宗尋人啟事。
黃小婷臉色更白。
宿藺是在她來之後出事的——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