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年到的時候，白季川正在和宿藺說光腳踩在地上的後果。
    “宿宿比較喜歡踩在地上，不過我也說過他，改不了。”穆年坐在椅子上，看著答應得很好的宿藺“沒事的，他都習慣了。”
    白季川緊緊抱了一下宿藺，才慢慢坐回位置“宿宿之前也有這樣的壞習慣嗎？”
    穆年點點頭“不過我們宿宿很乖，光腳之前會拖一次地，拖得發光發亮，才會踩下去。”
    宿藺捏起一筷子肉放在白季川的碗裏“雖然是壞習慣，但是我沒有因為這個感冒過，你不要擔心了。”
    “沒事，明天會有人裝地毯，宿宿，白色的地毯你喜歡嗎？”白季川拿起手機“你想看看式樣嗎？”
    穆年“……”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嗎？沒錢的人隻會勸孩子不要光腳踩地，有錢人隻是說一下光腳踩地的壞處，直接就買了可以裝置一整個別墅的地毯。
    ……書房裏，白季川擺弄了一下，宿藺買的三腳架，他端著咖啡來到宿藺的書桌邊，這是剛剛白季川叫人來安裝的書桌，配備齊全，畫畫用的東西也買來放在書房的另一邊，幸好書房足夠大，宿藺的東西也很少。
    “宿宿，你畫的是小草嗎？”
    “嗯，柳老師留了作業。”
    “作業是什麼？”
    “最喜歡的物品，我沒有太喜歡的。”
    “那為什麼畫一株草？”白季川有點疑惑。
    “因為沒有什麼好畫的。”宿藺抬頭看了白季川一眼，隻是手上的筆卻沒有再動一下。
    “我去給你倒杯熱牛奶。”
    宿藺感覺到放在頭上的重量，心裏不斷溢出的嫉妒終於被壓製了下去。
    今天白季川顯然沒有多少工作，他洗成澡之後就坐到了宿藺的身後，隔著一個老板椅抱著宿藺，得虧白季川的手夠長，不然想這樣抱著人根本不會有多輕鬆。
    宿藺轉頭和白季川對視了幾秒鍾就低下頭，他感覺到白季川的呼吸似乎噴在他的發尾，心裏有些顫抖。白哥的眼睛真的好漂亮，看著你的時候就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白哥。”
    “嗯”
    “我換個凳子？”
    白季川把人牢牢抱在懷裏，他的胸膛幾乎把人包裹住，有一種把羸弱的嬌花捏碎的感覺“幺兒，這樣會不會讓你寫不了作業？”
    宿藺感受著自己身體碰到白季川的地方，滿足地眯了眯眼“不會，我很喜歡。”
    白季川也很喜歡這種感覺，看著宿藺雅麗的眉眼，白季川深吸口氣，他抬起手，蠱惑道：“幺兒，把眼睛閉上。”
    卷長的睫毛被白季川一一按壓，白季川抿著唇，他有些緊張，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宿藺的嘴角時，白季川甚至還想多在那裏逗留片刻。
    “好了，我家幺兒真好看。”
    摸他隻是因為他很漂亮嗎？
    宿藺慢慢睜開眼睛，他垂著眼睛，白季川看不到他的神色。
    “宿宿？”
    宿藺感覺自己的身體像燒了一樣，燥熱狂暴，但他又覺得背後由白季川傳來的溫度冷瘦瘦的，像涼風吹拂在浸滿水的衣服上一樣，冰得人忍不住打哆嗦。
    “白哥，我畫畫了。”
    “嗯，好。”
    柳佳野隔著一天沒看到宿藺，還有點想念，他帶了點小蛋糕，這個蛋糕還是他前男友喜歡吃的那種，這麼一想，他前男友也是宿藺這種有點乖的類型。
    宿藺看著柳佳野遞過來的小蛋糕，是那天白季川給他吃的那種類型，不過圖案不一樣，這個是亮藍色的大海。
    “給我的嗎？”宿藺不是個喜歡吃甜食的人，但是他喜歡柔軟的東西。
    “給你的，喜歡嗎？這是給你的見麵禮，一直都沒有機會給你。”柳佳野笑笑，拿過宿藺的書包“你介意我直接拿你的作業嗎？”柳佳野問。
    宿藺看著，他無所謂地點點頭，書包裏麵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張畫，還有些畫紙，其他的都沒有。
    “謝謝你的蛋糕，不過我早上吃過了，現在吃不下。”宿藺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他把自己的一隻新畫筆送給柳佳野。
    “這是白哥給我準備的，我這裏還有很多支，如果你不介意，這個送給你。”宿藺不喜歡欠人情，他欠白季川的就算了，其他人的他想快點還掉。
    柳佳野已經拿出了宿藺的作業，他看了一下宿藺的背包，裏麵除了一些工具外，什麼都沒有，很多人都會在自己的私人領域藏些什麼東西，比如愛美的女孩總會放一麵鏡子，比如他自己也喜歡放些煙酒和避孕套，由此可見宿藺太幹淨了。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筆。”
    “你畫的是一株沐浴陽光的小草？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喜歡它。”他教過很多小孩，那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都很簡單，漂亮的花，好看的布娃娃，和自己同齡的也是畫一些手表，車，茶或者花，煙，酒什麼的，沒見過畫草的。
    宿藺不太想告訴柳佳野，不是像對白季川那種不敢，而是麵對一個陌生人時不知道該怎麼敷衍，隻能說：“隻是隨便畫畫，看到了就畫出來了。”
    柳佳野想想也是這樣，誇獎道：“隨便畫畫都很好看，感覺傾注了很多感情，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初學者，加油，我懷疑你可能都要自己接單了。”
    “謝謝，我才學了幾天，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看著宿藺平靜著一張臉，本來還想多誇誇的柳佳野“……”其實真的很厲害，宿藺的底子很好。
    到吃飯的時間了，這次宿藺也沒等到白季川，他本身就是在白季川的辦公室隔間上的課，都沒機會見到白季川。
    等張先河過來拿資料的時候，他起身走了出去，沒有留意到柳佳野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種從上到下的隱秘打量。
    “張哥，白哥很忙嗎？他今天也不吃午飯嗎？”宿藺站在門口，看張先河有些忙，也不過去攔著。
    “老板這幾天是挺忙的，宿宿你別擔心，老板不吃飯我也會壓他吃飯的。”
    “好，別著急。”
    “宿宿，老板過會兒就回來了，等急了就和他打電話。”
    “好，知道了。”宿藺拿出手機，他看了看那個滿是星星的頭像，點開都是昨天白季川發給他，問他在做什麼的消息。
    宿藺點點手機屏幕，又坐回了茶幾邊。
    “宿藺同學，怎麼好多人都叫你宿宿，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柳佳野坐在宿藺的對麵，他長相是偏陰柔的那一掛，軟乎乎地求人時，會讓人感覺到受寵若驚，從而答應。
    柳佳野這一招在所有前任身上都適用，他真的喜歡極了這個小男孩，單純好看，還很認真，呆在他身邊總有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宿藺點點頭“你叫吧，我比你小兩歲。”
    柳佳野“……我是有點大了，不知道宿宿周末有安排嗎？要去寫生嗎？我們大學辦了個活動，可以帶家人一起去，我想帶你過去，正好看看那些人是怎麼畫畫的，可以去看看。”
    宿藺不喜歡熱鬧，他看了眼柳佳野，眼睛裏抗拒的情緒很明顯，柳佳野是最會看表情的人，他當然看出來宿藺不樂意“那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單獨帶你去我經常寫生的地方。”
    宿藺有些意動，他回來臨安那麼久，除了白季川的家和醫院附近，他好像還沒去過哪裏。
    “等等，我打電話問問白哥。”
    柳佳野看出宿藺鬆動了，還想加把勁，結果宿藺竟然連出去玩都要請示，這讓他再一次懷疑宿藺是白季川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喂，白哥。”
    “你在忙嗎？”
    電話對麵是一陣噪音，然後應該是白季川換到了個安靜的地方。
    “宿宿，怎麼了？”白季川手裏轉著個染血的水果刀，他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劉成，讓林烈他們把人抬走了。
    “白哥，我想周末出去玩。”
    白季川想從口袋裏掏出煙，然後才發現自己戒煙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他聽到宿藺的話有些驚訝“怎麼突然想出去了。”
    白季川皺皺眉，他怎麼在宿宿那裏聽到腳步聲？白季川拿出平板，他打開了辦公室的監控。
    “宿宿，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公司裏，白哥，我說的周末想出去玩可以嗎？”
    白季川看著自己給宿藺找的老師在宿藺身邊走來走去，看不出什麼，又調出一開始柳佳野開始到宿藺身邊說的那些話，從開頭看向結尾，自然也看到了柳佳野的眼神。
    媽的
    “幺兒，等我騰出時間陪你出去好嗎？”白季川把水果刀慢慢放在桌子上，嘴角拉起一個乖戾的笑容。
    宿藺有些高興地答應了。
    柳佳野心情不怎麼好，他被拒絕了，假如宿藺真是白季川養著的金絲雀，那他還真不敢在虎口裏奪食。
    他敢來應聘宿藺的老師就是在打聽過白季川的情況下才來的。
    “不能去了？”柳佳野問。
    宿藺點點頭，抓緊吃完飯，開始上課，白季川那麼忙，他也要努力才是，隻有實現了經濟獨立才能還了白季川的恩情。
    白季川翻開柳佳野的微信。
    “明天後，你就不用來上班了，有時候眼光太高可不是什麼好事，幺兒不是你能覬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