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木寧抬眼看著洛塔，對方的臉上依舊沒什麼太大的波動，就仿佛披了一層美麗的麵皮一般。
    “隻要您交還我的傀儡，”洛塔沉著道，“我會將一切都告訴您。”
    “你……”一旁的奧斯卡此時卻有些著急了，“你瘋了嗎？”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洛塔道，“那個傀儡哪裏值得用這個來交換？”
    洛塔卻隻是沉默著瞥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看個傻子。
    “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質疑？”洛塔的話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奧斯卡先是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後維奧，但瞬間便回過神來，眼睛在洛塔那張臉上停留了許久。
    “……是。”他低下頭應道。
    “怎麼樣，木先生，”洛塔走近了些，嘴角微微上揚，“您答應嗎？”
    木寧輕笑：“有這等好事，那我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了。”
    木寧對傀儡不感興趣，原本隻想放任它上山——畢竟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隻是它恰巧被蔬菜精們捉住，那木寧也樂得用這東西來坑他們一把。
    “但是，”木寧眼睛一轉，修長的手指指向洛塔，“我要你親自跟我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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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吱、咯吱……”
    幾雙鞋子踩過散落在地上的枯枝敗葉，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在山穀中回蕩。
    木寧刻意挑了條不太好走的路上山，除卻拖延時間的成分，也是想看看，這個傀儡究竟能智能到什麼程度。
    沒錯了，此刻跟在木寧身後，深一腳淺一腳艱難的走著山路的洛塔，的的確確是個傀儡。
    赴宴之前，木寧向小瞿如借了點屬於他的法力，雖然不多，隻夠維持半刻不到的時間，但若用在合適的時候，也已足夠了。
    借用小瞿如的眼力，木寧終於發現了洛塔身上的那股怪異之處的由來。
    洛塔的靈力與維奧的靈力——完全一致。
    一個精靈、一個巫師，既不是師出同門，也絕非血脈聯係，又怎麼會擁有一模一樣的靈力呢？
    答案很簡單：這本就是一個人。
    小瞿如先前隻發現了洛塔身上的印記，能夠粗粗地看到兩人之間的聯係，但在事先認定對方是活體的情況下，想要看破傀儡之身的確是不大容易。
    這也正是木寧隱隱感到毛骨悚然的一點：洛塔的軀體的的確確是一個精靈。
    隻是如今，精靈的靈魂不再，這具美麗的軀殼也淪為了巫師手中的玩物。
    不論是死後以屍身煉傀，還是在生前自願奉獻，在這個國度裏，都是被明令禁止並嚴厲打擊的事情。
    然而，洛塔卻能以海外代表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來到華國。
    特辦處能人異士眾多，連小瞿如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們也絕無可能被隱瞞，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默認了這種非法行為的存在。
    當推測出這種結果時，木寧首先感到的並非氣憤，而是悲哀。
    他從前與特辦處不過是理念不和，卻也從未否定過他們對整個山海世界帶來的價值，可如今這一遭，他卻是不敢再信了。
    再加上，洛塔口中與特辦處官方達成的協定——木寧不覺得那會是什麼利好消息。
    把整片南山交在這樣一群心懷不軌之徒的手裏，木寧的心中已充滿了對往後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