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9:心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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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蓮歌
母親的木棺被盜,許星嵐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他想去找,卻又不知道去哪裏找。
廢墟之地沒水、沒電、沒人,什麼也沒有,他總不能提前進入陰曹地府親自問老娘吧。
沒有辦法,許星嵐隻能先和顧明翼離開這裏。
他們沒去醫院,而是駕駛機甲前往十三區的市區。
審判者是唯一一台擁有四種形態的機甲,戰鬥形態、貼身形態、飛行形態和機車形態。
十三區市區不大,所以沒設空中航線。
若是真的飛進去,可能一不留神就飛過界了,所以到了市區周圍,顧明翼將機甲調整成了機車形態。
許星嵐倚靠在椅背上,偏頭看著外麵的世界,回想自己從爆炸到現在經曆的事,有三個點怎麼也想不通。
第一,是誰要殺他?
他除了在實驗室就是在教室,連食堂都沒怎麼去過,飯菜全部都是外送,別說得罪人了,連人見得的都有限,隻有自己的學生。
第二,是誰救的他?
細胞克隆技術雖然可以讓人重生,但有違倫理道德,實驗一成功就被帝國明令禁止了,所以技術一直沒有什麼突破。
複活他的人,雖然不能說將此項技術運用的爐火純青,但已經算是很熟練了,讓他在五年內就長到了和生前一樣的體型,並且還擁有生前所有的記憶。
可在許星嵐的記憶中,他並不認識什麼懂得細胞克隆技術的人,帝國研究出此項技術的人也在實驗成功不久意外身亡了。
所以,救他的人到底是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來參加舞會的伊利亞為什麼要擅自改變專列航線去虛無之地,而且又恰好暈倒在他母親的墳地之上,與此同時墳地還被盜了。
許星嵐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十三區雖然不大,但當機甲調整為機車形態以後速度會明顯下降,外加市區的街道瘋狂堵車,一進入市區就開始賭,顧銘翼愣是開了兩個小時才把審判者拖到招待所。
一下車,顧銘翼就甩了十三區政府官員一個黑臉,表示非常不滿意他們對十三區的治理,但也沒有說些什麼,畢竟十三區的情況誰都知道。
許星嵐還沒有醒,顧銘翼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人抱了出來。
政府官員一臉懵逼。
這個男人是誰?!
竟然能讓九殿下紆尊降貴的抱他,而且是把命懸一線的未婚妻扔在醫院的前提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顧銘翼抱著許星嵐踏進了招待所。
審判者非常有自知之明,自動解體成無數碎片,飛進了顧銘翼套在手指上的機甲環。
按理說機甲環應該帶在手腕上,但顧銘翼偏偏戴在了無名指上,並以此為借口拒絕了與未婚妻交換戒指的環節。
進入提前安排好的房間,顧銘翼愣了一下。
這幫政府官員抽什麼瘋,不僅在雙人床上用玫瑰花擺出來一個巨大的愛心,還在牆上掛了一串字。
——祝九殿下和伊利亞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生你娘的貴子。
顧銘翼二話不說用精神力觸手把牆上的字全都給扯了,並順著窗戶扔了下去。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巧合,這一堆字全都砸在了準備下班回家的接待員頭上,他發出了“嗷”的一聲慘叫。
接待員一看清楚砸他的東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抱著這些垃圾麻溜離開了。
玫瑰花顧銘翼沒撤,他就這樣把人放在了床上。
許星嵐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冷白色的皮膚,並非病態的白。
如今往豔紅的玫瑰花上一放,他整個人都變的明豔起來,那本就紅糜唇,如今更顯紅豔。
盯著床上的人看了一會,顧銘翼忽然皺起了眉。
不對!
但凡換一個人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早就醒了。
更何況他記得許星嵐的睡眠狀況一直都不太樂觀,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借助藥物才能睡著,就算如此,許星嵐睡的也很輕,輕到微微一碰就蘇醒。
做學生那會兒,他總是故意不完成作業、不交實驗數據,經常被許星嵐請去喝茶。
有一次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碰見許星嵐躺在辦公室的軟榻午睡。
那時的許星嵐作為頂級機甲師,不僅擁有自己的實驗室,還擁有自己的辦公室,雖然他不經常待在辦公室。
顧銘翼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站在塌邊凝視著許星嵐的睡顏,他忍不住想要觸碰許星嵐的睫毛,可才彎身許星嵐就醒了。
許星嵐輕顫著睫毛睜開雙眼,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冰冷,但看清來人是誰立刻把那抹冰冷深深的藏了起來。
許星嵐從軟榻上坐起來,拍了拍非常修身的深藍機甲服,換成一副“我瞅你很不順眼”的表情看著顧銘翼,道:“九殿下,我希望這一次你給我的不交作業的理由不再是——我滿腦子都是心愛這人,無心學習這種扯淡的理由了。雖然你正處於躁動的青春期,但也不能日日夜夜都躁動,不然你未來的妻子可能會用愛在你的頭頂照下一片綠光。”
“盡管老師這麼說,”顧銘翼盯著他,認真的說:“但我還是想告訴老師,我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無心學習的,隻要我將人追到手就會動力滿滿了。”
許星嵐又換成一副“我他媽懶得聽你扯淡”的臉看著他,拿起座椅上掛著的風衣,路過顧銘翼身邊時,說:“九殿下我奉勸你一句,你身份特殊最好不要滿腦子都是女人。”
許星嵐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杵在那裏做什麼,走了?”
“去哪?”顧銘翼問。
“跟我去實驗室,”許星嵐道:“做不完實驗,不許離開實驗室半步。”
“好的。”顧銘翼笑著跟了上去,攬住了許星嵐的肩膀,一副跟許星嵐很親昵的樣子:“我一定會認真的做實驗,直到老師滿意為止。”
許星嵐把他的手拿下去:“嬉皮笑臉什麼,挨罰了好像還挺高興。”
顧銘翼笑笑沒說話,跟著他去了實驗室。
實驗一直做到半夜顧銘翼也沒成功,許星嵐也確實沒當他走。
許星嵐看了一眼時間,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片就著水喝了下去,吃完還是衝著顧銘翼說:“走是不可能放你走的,這個實驗關乎到你們的期末成績,必須完成,你累了就睡一會,然後起來繼續做。”
“好的,老師。”顧銘翼應下,又問:“老師剛剛吃的什麼藥?”
許星嵐無情道:“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他就躺在實驗室的床上睡著了。
許星嵐的實驗室很大,有四個空間,用透明玻璃隔開,且每個空間都放了床。
待許星嵐睡著,顧銘翼溜進了他的實驗空間,輕手輕腳的走到實驗桌前,拉開抽屜將裏麵的藥拿個出來。
——是一種強力助眠藥。
這種藥隻有睡眠質量極其糟糕的人才會服用,而且對神經有一定的傷害,若是想事情想的過於投入就會引發神經痛。
***
雖然許星嵐已經五年沒吃過這藥,但他是用自己的細胞完成的重生,傷害還是存在的,因為已經刻進了細胞的基因。
而顧銘翼也清楚,許星嵐要想複活,隻能用這種方法,且是唯一的方法。
當年要不是他沒有找到許星嵐的屍體,他早就複活許星嵐了。
不過,顧銘翼還是希望許星嵐並非神經痛,隻是單純的睡得好。
他的希望落空了,床上的人緊緊的皺起了眉,唇縫中溢出破碎的哼唧聲。
疼。
好疼。
許星嵐痛苦的表情是這樣告訴顧銘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