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8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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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都過去了,薑澈又累又疼,但他是開心的,沒哪一刻能有這樣滿足。
    他靠在男朋友懷裏:“江朝,我好愛你啊。”
    “嗯。”江朝低頭吻他。
    再次接了個綿長溫柔的吻後,江朝道:“對不起。”
    “你是對不起你自己。”
    “嗯。”
    “為什麼不讓肖緒舅舅把他弄走?”
    “我隻是覺得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選擇。”江朝說,“但他打擾到你了。”
    薑澈心像是被針紮了:“哥,你是覺得他能一直提醒你從前的事一直沒過去對吧?”
    江朝抱緊了他,沒答。
    薑澈說:“不管過沒過去,我現在都在這裏。”
    說完他又吻上了男朋友。
    ·
    夏知宇同學又發現最近薑澈特別開心,一轉眼又是幾個月過去。
    三月是花開的季節。
    薑澈偷偷從汪恒那裏借來了柳奶奶院門的鑰匙,找個借口沒去找男朋友,在小院子裏待了一天。
    夏知宇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球場,他瞄了眼在喝水的江朝同學,接起電話:“我正在和你男朋友打球呢。”
    薑澈忙道:“別讓他知道我給你打電話了。”
    “哦……”夏知宇走到角落,“你又在搞什麼驚喜?”
    他想起薑澈前兩天問他要送江朝什麼生日禮物,夏知宇猛地一拍額頭,對哈!三月十四是江朝的生日!
    薑澈:“陳阿姨是不是編輯部的?”
    “我媽?是啊。”
    “那幫我個忙。”
    ·
    距離三月十四號還有十三天,薑澈也沒有太著急,把一係列事情聯係好後正準備回南園苑找男朋友。
    郭叔的信息發進來了。
    ——[私人醫院定位]速來,看在是我的份上吧,薑澈。
    ……
    這家醫院坐落在山林間,四周環境寧靜祥和,很適合治病休養。
    沒想到薑老爺子已經住進醫院去了。
    剛走到門口,郭叔就一臉嚴肅的過來拉著他快步上樓,薑澈問:“怎麼了?”
    “他臨走前還想最後見你一麵。”
    這間病房很大,郭叔就站在門口守著,薑澈和薑老爺子單獨在裏麵。
    老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看著是真可憐,他努力地抬起手,發出聲音想把薑澈招過來。
    如他所願,薑澈揣著兜走過來了。
    老人磕磕巴巴地說:“……你……你還恨……我嗎?”
    薑澈撩起眼皮看他:“你覺得呢?”
    老人眼角滑過一滴眼淚:“別……別恨爺爺……”
    “我其實很搞不懂。”薑澈悲哀地看著他,“但我要是問你為什麼做這些事,你就算回答了也很沒意義。”
    薑澈揣著兜俯身靠近他,問:“所以我想問你,後悔嗎?”
    老人瞳孔劇縮:“什……什麼?”
    薑澈譏諷著笑道:“什麼?”
    “逼我外公跳樓,害我母親自殺,控製我爸,不把林鷗當人看,阻止我和江朝在一起的這些事啊。”薑澈盯著他,“怎麼,忘了?”
    老人眼淚流個不停,呼吸器上的水霧也逐漸加多,薑澈抬手摸了摸。
    見老人震驚的眼神,薑澈笑了下:“放心,我不是你。”
    最後薑澈起身,也沒再揣兜,站得規規矩矩,他眼神帶著悲傷與惋惜,道:“爺爺,我可以原諒你,但我不能替其他人原諒你。”
    “我走了,你好好的吧。”
    無論背後傳來怎樣的嗚嗚聲和掙紮的聲音,薑澈都沒再回頭。
    郭叔看見薑澈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便問:“哭了?”
    薑澈苦笑著搖頭,自己走了。
    臨近午夜,整個醫院安靜得出奇,隻偶爾有護士推著車走路的聲音。
    男生的背影今天看起來格外落寞。
    他走得沒有平時快,脊背仍是挺直的。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郭叔喘著氣在後麵叫住他。
    薑澈轉身:“怎麼了?”
    郭叔黑眼圈都熬出來了,眼睛紅紅的,分不清到底是紅血絲還是哭的,“老爺子……走了。”
    薑澈垂在兩側的手早就握緊,指甲都快陷進肉裏去了。
    “嗯,我爸快來了吧。”
    男生說完便轉身走了,隻是那雙握緊的拳頭一直都沒鬆開。
    從山上走下去的路程不長,途中的路燈不太亮,走著其實很襯托悲傷。
    薑澈講不明白自己到底情緒如何。
    但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那一刻的悲傷大過於仇恨。
    恨是真,愛也是真。
    這也算是為從前十五年對薑信宇的崇愛畫上一個句號。
    薑澈走到第三個路燈下時突然就累了,掏出手機給男朋友發了定位,才慢慢蹲下來。
    直到引擎聲逐漸靠近,薑澈才停止自己因為哭而產生的顫抖。
    江朝騎著機車來的,男生把頭盔取下來,沒說別的,一把將薑澈撈起來,被後者緊緊抱住。
    “哥……”
    江朝安撫著他:“嗯,我在,我都知道。”
    薑澈一雙小狗眼可憐巴巴看著他,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爸給我發的信息。”江朝把頭盔給他戴上,“好了,我接你回家。”
    薑老爺子的葬禮一切從簡,也倒是符合他慈善家這一身份,不過薑澈覺得這些都很諷刺。
    直到一個星期後,薑天成才結束忙碌的應酬,回到北江路。
    林鷗已經進組,保姆司機都放假了,家裏隻有他一個人。
    活了這麼多年,薑天成頭一次覺得心裏這樣空落落,哪怕心緒萬千也隻能壓在心底,機械著去處理父親去世後留下的一切事。
    忙得抽不出身去看看兒子,也不知道薑澈怎麼樣了。
    嘴邊胡渣襯托著屬於成熟男性的魅力,薑天成躺在沙發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哢噠……”
    房間裏昏暗一片,玄關露出的光亮照了進來。
    薑天成用手擋了下,才看清來人是誰。
    “爸。”薑澈站在不遠處道。
    幾十年來沒脆弱過一次的男人,終於在這個黑夜,這聲“爸”中,再也不能理智,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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