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想起薑澈第一次問的那些奶奶房裏的稿子：“那些都是她寫的回憶錄。”
    薑澈“啊”了一聲，“她……想過發表嗎？”
    “想過吧。”
    “因為她一向不是喜歡向生活低頭的人。”
    因為不會向生活低頭，所以更想把所有事都傾訴出來，讓生活看見她的決心，以及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記憶。
    這就是柳溪的性格。
    這也是唐意最初癡迷於她的重要原因。
    “我之懷矣，自詒伊阻。”薑澈又把這兩句喃喃了一遍，突然感歎道：“我要感謝奶奶啊。”
    江朝疑惑：“嗯？”
    “因為她無論經曆得多難，從來放棄過你啊。”薑澈認真地看著他，“因為她，造就了一個這麼好的你，然後我就得逞了。”
    江朝笑著親了親他，“真可惜，被你得逞了。”
    ·
    回學校後，學習任務越來越繁重。
    江朝被李主任硬性要求去參加數學競賽，先是每天晚上改去特定的階梯教室上數學課，再是利用高二下半個月的暑假時間去隔壁市比賽。
    薑澈雖然舍不得，但他想看見江朝更優秀的樣子。
    這次四中去雁梅市比賽的隻有五個人，一班占了倆，許哲和江朝。
    去雁梅的前一天晚上，許哲剛收拾好行李就接到薑澈的電話。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拖著音調說：“喂？薑澈？”
    薑澈：“那什麼，你和蘇晴是不是談了？”
    許哲猛地坐起身，看了眼關好的臥室門，然後連忙把免提關掉：“你小聲點！”
    薑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啊。”
    許哲想起蘇晴經常逼問他江朝和薑澈的事，但是他也不知道啊，每次都很無辜。
    於是他說：“那你和江哥又是什麼關係？”
    薑澈“嘖”了聲：“你和蘇晴什麼關係，我和他就是什麼關係。”
    “……”許哲為人敏感，但他確實沒把兩人的關係往這一塊想，有時候還覺得蘇晴有些過了。
    隻不過聽見當事人親口承認，他沒有抵觸和反感的情緒，當下的想法就是：我女朋友終於可以不為這事天天逼問我了！我解放了！
    不過要不要讓蘇晴知道真相，不能由他做主。
    薑澈似乎能隔著電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幫我一個忙，我就準你告訴蘇晴。”
    許哲忙道：“什麼忙？”
    “幫我看著你江哥。”
    “這個ok。”
    “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幫我偷偷拍點他照片。”
    其實薑澈是找過男朋友的，可是江朝覺得對著手機自拍這事他幹不出來，就是不答應薑澈，薑澈也不忍心整天纏著他視頻，隻能尋求好兄弟的幫助。
    “……？”許哲腦海裏浮現出江朝經常冷著臉的表情，“這個不行，這個不行，哥。”
    “怎麼不行了？不就是偷偷拍兩張？”
    “這個真不行啊哥，要是被發現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樣吧，我暑假要回北江路，蘇晴跟我一個小區的這你總知道吧？”
    許哲咽了口口水：“……知道。”
    薑澈：“那我幫你看著你女朋友，你幫我看著我男朋友，這生意不虧吧？”
    許哲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會被江哥殺死：“不虧……”
    於是夏知宇同學在這段時間裏天天被薑澈拉出來打籃球，特別是……他還發現了一個東西。
    蘇晴每天早上都會晨跑，晚上也會夜跑，薑澈就抽這兩段時間出來打球，說什麼下午太熱了打不起來。
    夏知宇發現什麼呢，他發現薑澈每天都會拿著手機自拍，角度都是對著蘇晴那個方向，自然而然的把蘇晴照了進去。
    有時候直接用後置攝像頭。
    這天早上，夏知宇忍不住了：“薑澈，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變心了？”
    薑澈低著頭正在保存許哲發過來的照片，沒太注意他說什麼：“嗯？”
    夏知宇把他手機搶過來，“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班長了？”
    薑澈疑惑：“喜歡誰？班長？蘇晴？”
    夏知宇：“那不然呢！你他媽每天早上晚上不停息的拉著我來打球，不就是為了偷拍她？”
    薑澈明白了，他笑了下：“有一點你說得對，我就是為了偷拍她。”
    夏知宇氣結：“你他媽的……算了，我跟你說，出軌這事它本身就不對，可誰讓你是我哥們，我可以先不告訴江哥，你自己好好處理這事！”
    薑澈看著他一臉嚴肅，沒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腦袋：“蠢貨，你看我剛剛在跟誰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