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澈過得混混沌沌，可也還強打著精神處理起四麵楚歌的梁國，他手裏能用的人不多，隻得說了句，“讓萬貴去西邊頂著。”
    邰鼎和林涿重整朝堂，但先前的諸侯王紛紛投向百裏灼，有的距離百越近的更是直接決定向百裏煙進貢，總之是沒人承認他們的梁國。
    一瞬間衍國四分五裂，西邊百裏灼割據玟國，又接納了前來投奔的南召等小國；東邊百裏煙雖沒稱王，但也沒拒絕各個小諸侯國的示好；北邊的嵇家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們對南邊的種種不會幹預，卻也沒說自己到底支持誰。
    但燕地遲遲未傳來響動，連帶著蠻族一起，沉默地像是一潭死水。
    梁國雖強占了鎬京王城，但仍未降服兩萬衍王軍，邰鼎不得不拖著整日求神拜佛，糊裏糊塗的林風澈迎戰。
    大敵當前，寒林站在殘破的未央宮門口問林風澈，“你是不是說過，王會回來的？”
    林風澈沉默，一個月了。
    “給你，王的信物。”寒林把衍王的信印遞給林風澈，“不是給你，是給王的。”
    水雲山莊隻效忠曆代百裏家帝王，喜樂如此，寒林也是。
    “為什麼給我。”
    “王說你是神靈的使官，你是王的人，我追隨王。”
    “那日之事，你可願與我再說起一遍。”
    林風澈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聽完了所有，等寒林落下最後一個字，他已經泣不成聲。
    “你可還見過王的其他法術？”寒林問他，百裏煜是真龍，而龍是不會死的，百裏煜隻是生氣了，衍國的子民和百裏家的虔誠會獲取神的原諒。
    “自然是見過的，他可將水凝結成冰，還可讓地裏的糧食產量翻倍，連他養出來的雞鴨都比旁的味道鮮美，還有些說不上來的吃食。”
    林風澈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像又回到了在燕王府裏的日子。
    “下人們都爭著搶著去廚房當差，主子還會給我們發過冬的衣服，我雖不是他王府裏的下人，可也能每日混到三頓飯。”
    “別看他扣，其實他挺大方的，冬日裏燈籠都舍不得掛的人，竟然會掏空府庫救濟奴隸和流民，明明是那麼貪口的人，也隻靠一碗稀豆糊過了一個冬天。”
    “不過他對待世家貴族可不怎麼好，也就霍胖子是個特例，他還管他叫霍綠茶，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師父手上那把劍也是他從天上帶下來的，你沒拿來仔細看看？”
    林風澈一點一滴地說著，他記得百裏煜給過他很多東西，可到頭來剩下的就隻有一截發帶和一個別針。
    “神靈都是這般嗎？”寒林問他。
    “也不是，隻有他是這般。”
    “你又怎麼知道了，難道你見過旁的神？”
    “沒見過，可我知道，隻有他會這樣。”
    自此之後，邰鼎大概是清楚了自己隻能依靠著林風澈，他將能尋來的巫都送到了未央宮前，不等林風澈開口便說，若是找不來想要的人，那麼他一天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