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純黑色朝服的百裏煜跟在他身後，年輕地帝王身形消瘦，微風吹開衣擺。
    明明是那麼怕冷的人，今日穿的卻格外的少，喜樂問起時，百裏煜隻說不想讓老祖宗們看見自己臃腫的身子。
    大巫解讀龜甲，祭祀的方式是湯，祭品在活著的時候就會被扔進青銅鼎中煮熟。
    百裏煜閉上眼，自動忽略了祭台邊奴隸們的哭喊聲，除了人類的聲音，還有牛羊、豬狗，各種珍稀的動物。
    巫戴著麵具，穿著五彩的戲服，在祭台的台階上跳起請神的舞步，百裏英步履蹣跚，一步一頓地爬上了階梯，百裏煜跟在他身後十步之外。
    祭台外圍滿了世家貴族和王侯將相，他們在等著搶奪祭品，連祭台外的街道上都擠滿了百姓，他們看著衍國的王和太子一步步登上了天途。
    這次的祭品太多了，祭台上除了往上的台階通路是空著的，除此之外的台階和祭台裏每一處都矗立著三四人環抱的青銅鼎。
    鼎裏熱水沸騰，祭品在水中翻滾。
    百裏煜閉上了眼睛，他胸口泛起了惡心，煮肉原來竟是這般。。。。。。
    殘忍、惡心。
    九十九級的最頂層還有一口青銅鼎，百裏煜能看清上麵的祥雲紋和盤踞著的龍紋雕刻，龍眼鑲嵌了黑色的瑪瑙，還用黃金勾了邊，栩栩如生。
    百裏英站在中間的祭台輕輕地說，“煜兒，去吧。”
    去哪？
    去最上層的那一級台階，去王城的最高處，去最接近神靈的地方。
    你是太子，是下一任王，是昊天上帝和百裏家的先祖神靈欽定的，除了你沒人更合適了。
    身邊的火把晃動，百裏煜站在百裏英下麵十級台階的地方，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渺小，身旁傳來青銅鼎下火堆炙烤的溫度，卻仍舊渾身發冷。
    “父王去更合適。”
    百裏煜清澈的聲音飄蕩在祭台上下。
    “兒臣懇請父王，為了十七國，五十萬百姓，為了江山社稷，邦國安定，為了禮法傳承，河海清宴。”
    他直直地站立著，一字一頓。
    “兒臣懇請父王，祭天。”
    百裏英回過頭，眯著眼，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說，“為了一個奴隸，值得嗎？”
    “兒臣是為了天下百姓。”
    “好一個為了天下百姓，你不過是與我一般，與那城外的賊人一般！”百裏英挺直身子，“煜兒，莫怪我，阿父也不想這樣！”
    百裏煜沒想到剛才步履蹣跚，氣喘籲籲的百裏英竟然瞬間挺直了身板，而喜樂竟也竄到了自己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堵住了他。
    “主子，去吧，百姓遵從您，燕國的子民敬重您，神靈與先祖們會收下最珍貴的貢品。”喜樂淡淡地說，“您是最好的祭品。”
    “喜樂，為什麼連你也！”
    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
    百裏煜哀傷地望著喜樂，從老國公死後喜樂就變得不對勁，他隻當是喜樂在替自己擔憂他與嵇家的關係，可沒想到。。。。。。
    “喜樂，我不是你的主子嗎。”

    作者閑話：

    林風澈：百裏煜聽說你當爹了？
    百裏煜：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林風澈：快，趕快點，趕快給我也生一個！
    百裏煜：你有沒有想過別的可能？
    林風澈：快，趕快點，趕快讓我也生一個！
    百裏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