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宮殿沒有地龍，百裏煜裹緊了外袍，來自北邊的涼風呼嘯而過。
    “冷嗎。”他問喜樂。
    “眼下馬上就要入冬了，外麵自然是冷的。”喜樂回答，說著便想要吩咐下人幫百裏煜拿毛氅過來。
    “你也覺得冷嗎。”
    “比起燕地來，這裏要暖和許多。”喜樂笑著說。
    “什時候了？”
    “酉時了。”
    “明日也是此時？”
    “正是，大巫算的時間。”
    “也是這般冷嗎。”
    “這，大抵是的吧。”
    “喜樂，幫我把毛筆拿來，再鋪些紙張。”
    一切就位之後，百裏煜遣散了伺候的下人，打開了蘇合留下來的箱子。
    ***
    林風澈用長劍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沉思了一會之後，命人將他好生安葬。
    燕國主將，喜樂的人，確切地說，他是百裏英的人。
    石刀石斧，牛皮鎧甲，與燕地的精銳相差甚遠，這5000是被推上戰場的奴隸和最低等的兵士。
    林風澈擦拭著劍上的汙漬，既然百裏煜在希望自己攻進王城，那自己要不要隨了他的願呢。
    ***
    “是太子下的命令，他說身邊無人可用了。”王城的使官有些不情願地宣讀了旨意，誰讓太子說眼前這人是他的枕邊人，自己隻信他。
    “既然太子說他隻信任你，霍公子便即刻出兵吧。”
    “哎，為什麼他總是身邊沒人了才想起我的好來。”
    使官怎麼都沒想到怎麼這人聽完自己說的話，竟然止不住地啜泣起來，古來征戰幾人回，可也不至於現在就嚇哭了吧。
    “可我。。。。。。我是真的很開心。”霍山邊哭邊說，“我太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些了，危難之際，果然他能想到的人隻有我。”霍山繼續哭唧唧地說，“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是高興的！”
    “修遠，快，修遠，你的阿父他需要我們！”
    使官一頭霧水地看著霍山招呼來的奶媽懷裏抱著的孩子，就聽見霍山說，“這是我與他的兒子，你看這眉眼多像我啊！”
    幾個月大的孩子連眉毛都沒有，能看出什麼眉眼！
    “這是太子的。。。。。。”
    “是啊！你看啊，這是他留下的珠子，孩子的名字都是他起的。”
    沒等使官回過神，霍山繼續說，“阿父要上戰場了，你定要乖乖地等你另一個阿父回來呀，哎呦，大人，你可知太子他什麼時候會接我們去王城裏？”
    “這。。。。。。在下不知。”
    “哎，可是那王城的亂花迷了眼啊，大人你快與我說說，那梁王的軍隊是什麼，有多少，可比這霍家裏的下人多？”
    “大人，你幫我轉告太子，我會裝作不認識他的，我會偽裝的很好的，但怎麼都裝不出不再愛他了。”
    “你不懂我的傷悲，我以為你會懂得，可你不懂。”
    使官的額角直抽抽。
    “這孩子離不得我，也不知道去了軍中可能帶著奶媽一起。”
    “嗚嗚，他怎能如此狠心，那王城裏定是有人同他說道了什麼！我倒是沒什麼，就是可憐了這剛出世的孩子。”
    “你不懂我以前經曆過什麼，太子他是個好人，我要是回不來了，還望大人把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