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煜尋來刻刀，嚐試著刻了幾片竹箋之後，就又換了碳棒和紙張。
    林風澈在旁邊擺弄著那些他做出來的宣紙，也不吱聲，直到他忙完了才開口說，“為什麼要去找林家的人。”
    這人的消息還真是精通，百裏煜抓了抓腦袋說，“與其讓百裏灼和他們結盟，還不及我自己先向他示好。”
    “為何是林家而不是闕氏？”
    百裏煜哼了一聲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林風澈用手指敲著小幾，半晌才說，“闕氏是百裏英的人？”
    還真是瞞不住他，百裏煜有點泄氣，但仍舊硬著頭皮說，“我怎麼知道，他有沒告訴過我，我就是不喜歡百裏灼。”
    “不喜百裏灼？”
    “看他不爽！怎麼了，你有意見啊。”
    林風澈沒找到破綻，那日之後他總是隱約覺得百裏煜是知道自己和前世的百裏煜那些糾葛，他不知道繼位者的史官是如何描述他的，但自己為百裏煜書寫的曆史可沒有一個讚揚的詞語。
    好在他不是林風澈，他是長燕。
    他有很多的名字，林風澈是外祖給他起的名字，隨著母親和外祖姓了林，因為他的父親沒有給與他任何代號。
    等到見到百裏熵時，為了假裝是自己的嫡親兒子，韓國主公給了他一個百裏家的名字，百裏牧。
    自此之後他一直被叫做百裏牧，而林風澈中的”風澈”二字則成了他的字，林這個姓氏等他的外祖和母親相繼離世之後，再無人提起。
    而現在他叫長燕，是燕王府的奴隸。
    “百裏煜，你說脫了我的奴級，這話可還算數。”
    “哈哈，求我啊，求我我就答應你。”
    “求你。”林風澈真誠地說，“我求你幫我脫離奴級，我不想再當個奴隸了。”
    百裏煜放下了手裏的忙碌坐在他身邊，“你不是奴隸吧。”
    “我是。”
    “你不覺得前後矛盾嗎，你到底是怎麼去了奴隸營？”
    “被抓過去的。”林風澈喝了口茶水接著說，“馬有失蹄，有什麼問題嗎。”
    百裏煜探究地看著他，“那片營地，附近的牧民說是在冬天的時候才有的。”
    “嗯，確實沒錯，因為我被留在了你這裏，那邊群龍無首不得不就地安營紮寨，原先我們在蠻族的地界上，你要是想去看看的話，我也很歡迎。”
    “你是蠻族？”
    “不是，我們是一群流民，沒有戶籍。”
    百裏煜不再追問，林風澈隻當他是信了。
    “你身上又沒有奴隸的烙印。”
    林風澈不知道百裏煜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追著說，“我想要一張戶籍。”
    “你叫什麼？”
    “林牧。”林風澈回答，“若是願意攀上幾層關係，我也算是韓國林家的人。”
    “怎麼成的流民？”
    “能有什麼為什麼，無非是為了討生活，我又不像你，生在了帝王家，還成了太子。”
    “我知道了。”
    百裏煜沉默許久才開口，熟讀全文的他知道男主姓林，書裏稱呼他也都用的是林風澈這個三個字，卻也知道他在鎬京當質子的時候用的名字是百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