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煜比林風澈預想的要淡定，他守在房外等百裏煜出來之後，拿著麻布巾相幫他擦幹頭發。
    “屋裏說吧，烤會火，頭發自己就幹了。”
    林風澈啞然，但也跟了進去。
    百裏煜撥弄著屋裏的炭盆，“從哪開始說呢，長燕，你到底叫什麼。”
    “長燕，主子給起的名字，主子怎麼忘了呢？”
    “如果你不想說也無妨，長燕我隻是想和你說，就像你的營地不是一天建成的，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發展軌跡，你要尊重他們的規律。”
    “阿煜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我隻想說，我可以告訴你有一瞬間便可滅一國的武器，有能飛到月球上的技術，人人都可吃上白米白麵，你穩坐王城就可以看見邊境的戰局，連敵人主帥的頭顱落地都能清清楚楚，時間分毫不差。”
    林風澈的目光如炬，但眼神晦暗，他不知道百裏煜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這難道就是那個世界嗎。
    “可是這裏沒人做得到。”
    “為何，你不行？”林風澈眯著眼盯著他說，“因為隻有你一個人，是嗎。”
    “不是，再多人也無用，就像是我告訴你這把短劍的材質可能是鐵，有什麼意義，找不到鐵礦石，無法開采和冶煉，縱使再鋒利也無用，終究抵不過千軍萬馬。”
    “你說的很對，可百裏煜，你知道你能做的遠不止現在。”
    “長燕，百裏家是有很多缺點，衍國確實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沒人想要戰爭，如果起了戰事，百姓隻會更加困苦，你難道就願意？”
    “我隻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百裏家的毒瘤一日不拔除，天下就一日不得安生。”
    “然後呢，下一個朝代繼續像百裏家這樣？那有什麼意義。”
    “那現在，又有什麼意義，打破窗戶也許還有出路，但繼續悶在屋子裏隻有死路一條。”
    兩人明白自己都無法說法對方，百裏煜隻是擺弄炭盆，他急躁地用火鉗在盆裏戳來戳去，一時間火星四濺，林風澈看不下去，搶過了火鉗扔到一邊。
    “阿煜既然說了定不負我，那我也當阿煜是我的妻，夫妻之間本就該攜手與共，共同進退，今日燕國幫了我，明日我也定不負燕國的百姓。”
    “不要把我的封地帶上，這是我倆之間的事。”
    百裏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現在百般後悔那晚上喝了酒，如果沒有與林風澈的那一層關係，自己也好找個借口盡早狠心除了他。
    可現在悔不當初又有什麼意義，眼下隻能低服做小先想想看怎麼離開這。
    林風澈見百裏煜油鹽不進隻能繼續打感情牌。
    “阿煜，我想你也看出了我對你的心思，乞顏部那天晚上的事我也有責任，我也與你敞開心思，你若是坐上那個位置，或者說等百裏英身子出了問題，到時候各地藩王虎視眈眈，阿煜四周必定虎狼環繞，如今我所做的也不過是將你護在身後，為你提供個庇護罷了。”
    百裏煜聽完冷冷地看著他說，“所以你想說的是，你做的一切，包括你逼我做的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