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把林風澈領到百裏煜的營帳前，拉上簾幕的時候，她看見那下人將百裏煜放在皮毛的墊子上，掩上被子之後，便坐在一旁的毛皮旁，其餘無更多的動作，也就放下心來。
    營帳裏的林風澈等琪琪格走遠了才起身，百裏煜已經睡熟過去，輕輕地打著鼻鼾，嘴裏散著酒氣。
    “不老實的小東西。”
    林風澈貼在他耳邊說，他手上也沒閑著，一點點將編綴著寶石和獸牙的發辮解開，把那寶石一顆顆扔在地上。
    他拿著一顆獸牙輕聲說，“若你喜歡這些，等回了燕都，我一點點幫你尋來，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阿煜不是最喜歡金子的嗎。”
    發辮拆完，營帳外歡慶的聲音小了許多，林風澈還是將散落在地上的寶石和獸牙一一撿起，在帳篷裏翻了個皮袋子，一股腦地扔了進去。
    然後是那身礙眼的藍色衣服，林風澈想到阿吉奈身上的藍色袍子，手上的力道加重，甚至撤掉了上衣的盤扣。
    他的手心裏是被韁繩磨破的傷口，傷口凝了血殼又被掙開，如此往複了好幾天，剛才與阿吉奈的打鬥裏再一次裂開，點點紅梅蹭到了百裏煜的衣服上，被褥上。
    等到最後一層裏衣也被褪去，林風澈也把自己的衣袍脫去，擁著百裏煜一起鑽到了被窩裏。
    阿煜，酒這東西，可不能亂喝，特別是蠻族的酒，你醒來的時候可什麼都不會記得了。
    如林風澈說的一般，百裏煜睡到日照三竿才醒過來，他揉了揉腦袋，閉著眼睛往被子裏拱了拱，可怎麼被子變小了，而且，好像還有一個人。
    百裏煜猛地睜眼，他的腦袋窩在林風澈的胸口，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腰上，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百裏煜緩緩向上看，正好對上林風澈的笑臉。
    他的眼角下青黑一片，嘴角和下巴上冒出了細密的胡茬，整個人帶著頹廢的氣息。
    “長燕？”
    百裏煜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是看到了長燕，他還拉著他跳舞來著。
    “你來了？乞顏部的人在沙漠裏找到你們了！”
    百裏煜說著就坐了起身，冷風吹在皮膚上，他才發現自己全身不著片縷，而林風澈也是一樣。
    “阿煜。”林風澈嗓音沙啞，“能麻煩幫我倒杯水來嗎。”
    “長燕你怎麼了？”
    “奴無事，隻是這些天急著趕路，又在風沙裏迷了路。”
    林風澈說著裝作虛弱的樣子，垂著眼簾，慢慢扯著毛皮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在這休整幾日吧。”
    百裏煜端了杯水過來，正好看見林風澈楚楚可憐地裹著被子，而兩人身下的獸皮上，幾抹暗紅色的血跡，格外刺眼。
    “你受傷了？”
    “無事。”林風澈把被子裹得更緊了，“隻是奴今日身子實在動彈不得，阿煜去帳外喚我們的人來伺候可好。”
    “嗯嗯，你先休息，我去找楊文德給你拿藥，是哪裏破了，給我看看，趕路的時候弄得嗎。”
    林風澈裝作羞愧，把臉埋在了獸皮裏，“別，阿煜別。”
    “怎麼了啊，長燕。”
    “不關阿煜的事，是我自己。。。。。。”
    事到如此，百裏煜才恍然，睡在一起的兩人，皮毛上的血跡，還有憔悴的林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