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霍山坦坦蕩蕩地說，“百裏兄如高山之雪，隻可遠觀，吾等莫要讓無暇染上汙漬，你說不是嗎。”
    “再說了。”霍山接著說，林風澈聽出了他話音裏的無奈和失落，“我達不到百裏兄的要求，他要的我給不了，能在他身邊守護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他要的什麼？”
    林風澈明知故問，但霍山苦笑一聲後轉身離去，霍家的下人跟著他一起，院子裏稀稀拉拉少了一半的人。
    直到百裏煜的屋內燭火熄滅，林風澈才離開院子，有一點他說的沒錯，在最強大的武力麵前，一切陣法謀略都是虛無。
    ***
    春日祭祀之後，百裏煜好像與大巫找到了和諧的相處模式，大巫不再參與討論祭品的多少，除了祭祀當他出現在祭台上，其他與祭祀有關的一切都被他交給了自己的徒弟，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燭陰。
    燭陰的順從讓百裏煜對巫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觀，與大巫之前對醫藥的排斥不同，燭陰反而更樂於研究這些，百裏煜按著記憶和他說了些草藥的用法和常識性的醫學知識，剩下的就讓他自己琢磨去了。
    前往蠻族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喜樂與百裏煜一起，霍山和餘青山留守王府，而林風澈被委派了南下的任務。
    本是一個擴充勢力的好機會，林風澈卻拒絕了，他找到百裏煜的時候，百裏煜正在莊子上焚燒秸稈和枯枝製作鉀肥。
    “你這是在幹什麼？”
    “唔，肥料。”
    百裏煜並不擅長這些，不過是看過母親和家裏的花農這麼做過，自己才想著試試看。
    “能讓地裏多長些糧食，我去年也這麼做過，雖然隻有幾個月，但莊子上的佃戶說糧食多了不少，哎，不過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他想起了後世的雜交水稻和基因工程，無奈攤攤手，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你從南邊買的鴨子和鵝？”林風澈又問道，他的莊子上前幾日也被送來一批，管事的說百裏煜讓他把家禽放在田地裏。
    “嗯，預防下蝗災，就是蝗蟲。”
    “這些就可以？”
    “唔，試試看吧，有些作用。”
    林風澈沉思著，上一世他剛剛執政時就遇上了史書從未記載過的大型蝗災，大量的蝗蟲會吞食禾田，過境之後田地裏顆粒無收。
    “旱極而蝗，久旱之後必有蝗災，雖然我們下了這麼大的雪應該不會有事的，不過也不好說，防患於未然吧。”
    “家禽能吃掉蝗蟲？”
    “幼蟲的時候可以，還可以吃掉田地裏的害蟲，一年之後這些家禽我們也還能吃。”
    “倒是個新奇的點子。”林風澈不禁讚歎，“全國都可以推廣嗎？”
    “南邊的話還有更好的，南邊養蠶還能采用桑基魚塘。”百裏煜回憶著教科書上的內容說，“池塘裏養魚，岸邊種桑樹，塘泥作為桑樹肥料，桑葉養蠶，蠶蛹喂魚。”
    “不僅是桑樹，還可以是甘蔗啊，果樹啊，包括雞鴨這類家禽也可以養在果園裏。”
    後世隨便寫在書上的一句話，電視劇裏隨意的一個鏡頭，在此時都是至高無上的知識，都是能拯救千萬人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