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布料緊緊相貼，一晚過後，林風澈感覺到懷裏的人體溫慢慢降低，等到百裏煜自己從他懷裏翻出去，裹著毛氅滾到一邊，林風澈才無奈地下了榻，果然是用完就扔，沒心沒肺的小畜生。
    他推門和等候在外麵的喜樂說，百裏煜從魘的嘴裏逃脫了，但人還沒醒來，喜樂雙手跪地，向著鎬京的方向拜了三拜。
    下人端來肉粥和肉湯，林風澈不顧喜樂和大巫的冷眼，毅然回屋照看百裏煜。
    覺察到屋內屋外的動靜，榻上的人喃喃地說了聲，“水。”
    “好的好的。”
    林風澈不敢怠慢，急忙倒來溫熱的茶水，一點點喂他喝下去。
    “雪這麼大你回來做什麼！”
    “咳咳，咳咳。”
    “別嗆著，慢點！”
    百裏煜知道自己的肺部肯定感染了，可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一切都隻能靠自己熬。
    “再吃點東西好嗎。”林風澈又問了一遍，“喜樂和大巫都在外麵，要他們進來嗎。”
    “吃的，咳咳，給我。”
    林風澈端來肉粥，拿著勺子一點點喂到百裏煜嘴裏，每一次下咽都是煎熬，百裏煜強迫自己喝了半碗。
    “生薑，咳咳，生薑煮水，加糖。”
    林風澈又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下人們要來生薑和糖，放在陶罐裏熬著。
    “你為什麼要回來，雪這麼大，等到開春了不好？”林風澈歎了口氣接著說，“怎麼去了一趟鎬京弄成這樣，路上發生了什麼？”
    榻上的人裹著被子和獸皮毛氅，一言不發。
    屋裏傳來生薑的辛辣氣味，陶罐咕嚕嚕的冒著泡泡，林風澈也沒再多說一句話，等生薑水晾涼了以後，試了下溫度，端到了百裏煜嘴邊。
    榻上的人皺了皺眉頭，“還要糖。”
    林風澈又返回去加了一勺，攪勻和開以後，自己嚐了一口，甜的發齁，“甜死你得了。”林風澈說。
    百裏煜小口小口地吞咽著，喝完以後也任由林風澈幫他擦了擦嘴。
    “什麼時候了。”
    “剛剛辰時，你昏了快三天了。”
    “我在哪？”
    “燕都啊，自己的屋子自己不認識了？”林風澈笑著打趣說，“糊塗了？”
    “你，咳咳，你用府裏的東西，咳咳，分給了災民？”
    百裏煜咳得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先休息吧，等你好了我再和你慢慢說。”
    “災民怎麼樣，多嗎，咳咳，我回來，咳咳，看到了還有繼續，咳咳，南下的，咳咳咳咳。”
    “災民沒事，百裏煜，你不會是為了這個冒雪跑回來的吧。”
    “咳咳，咳咳。”
    回答他的隻有一陣咳嗽，百裏煜指了指生薑水，示意他還要。
    林風澈端了過來，他本想像剛才那樣喂給百裏煜，可杯子卻被他自己拿走了。
    一杯生薑水滑過嗓子，百裏煜才堪堪止住咳嗽，他抬起頭問林風澈說，“還有多少吃的。”
    “撐不過冬天。”林風澈實事求是地說，“況且，我可得罪了燕都和世家貴族，還有餘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