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山很快帶來了大巫和龜甲，大巫看起來是個50多歲的老人，穿著棕色的毛氈袍子，臉上塗著油彩，發辮上綴著寶石和玉石。
    大巫是上一代燕國主公留下來的人，也就是百裏英的人，他絲毫不畏懼百裏煜，在屋內連起碼的行禮都沒有做。
    他把三片龜甲一字排開，便開始解掛，龜甲經過炙烤過後形成三道像”奔馳”車標一樣的裂紋被說成了”羊牲”，小一點的橢圓形的裂紋則被說成了”豬牲”，大一點的則是”牛牲”的意思。
    至於數量，則是三片龜甲上裂紋數量的總和，大巫按照之前的規矩，算成了上百的數量。火祭則是冬日來臨前的傳統祭祀方法，大巫遵照了傳統。
    “我覺得有點問題。”百裏煜直言不諱，“在我看來神靈隻想要2隻羊、2隻豬和5頭牛。”
    “荒唐！”大巫嗬斥道，“神靈豈會收下如此寒酸的貢品。”
    “他隻要了這麼多啊，你多給了他豈不是沒有遵循他的意思。”
    胡攪蠻纏罷了，百裏煜覺得他沒問題。
    大巫搖著腦袋說，“荒唐！荒唐！”
    “我隻給他這麼多，祭祀的時候我會親自祈禱，如果今年冬天能順順利利度過，開春時的祭祀我會多增加貢品的。”
    “不可！祭祀怎麼能馬虎！”大巫的臉憋紅了，喘著粗氣爭論。
    餘青山在旁邊一動不動，似乎沒有想要加入討論的意思，同時他並沒有指責百裏煜獻出的寒酸祭品，反而略有讚同的意思。
    “怎麼不行了，大巫如果有足夠的牛羊，自然可以去獻給神靈，或許神靈會顯靈，讓你做了那鎬京的王位！”
    大巫跪在地上一遍遍地念叨，“罪過啊罪過啊！”
    “主公，那奴隸？”餘青山這時才默默開口。
    “不給，這是我的財產，憑什麼要拿去供奉給神靈，還有火祭的場地今年我要親自布置！”
    餘青山連連稱是，百裏煜喊來下人把伏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大巫拖了出去，這一切都被藏在屋後的林風澈看得清清楚楚。
    百裏煜這是要公然的違抗大巫，怠慢祭祀，如此行為若是傳到鎬京，是否能如上一世一樣順利繼位都不好說，如果百裏英震怒，自己的計劃也要泡湯。
    林風澈急在心裏，百裏煜並非拿不出這些牲畜，自己必須要說服他。
    可連著幾天他都沒找到機會，眼見祭祀的場地都快要搭建完工了，他才找到了和百裏煜獨處的機會。
    “我聽他們說你今年的祭祀……”
    “是啊，人都要吃不飽了，還有空去管神靈？”
    “你當真要如此？”
    “為何不，長燕，你往年記憶力聲勢浩大的祭祀，讓你度過了一個不挨餓的冬天嗎？”
    百裏煜放下手中的工作，自從他決定減少祭祀的牲畜數量以後，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反對的聲音，包括那日的大巫，也隻是叫喚嚎叫了兩嗓子，林風澈是第一個質疑他的人。
    果然是書中沒有的角色嗎，所以才會不按劇情的人設軌跡，產生了自己的思維，百裏煜不覺有疑，耐著性子和他講道理。
    “這次我會自己和神靈講明白，這些隻是他保佑我們平安度過冬天的預付款，如果我們的牲畜，燕國的子民沒有削減一人，我自會把尾款及時補上。”
    “預付款？尾款？”林風澈不解這兩個詞，可還是聽明白了個大概，他麵容扭曲地琢磨著這兩個詞，可一想那人百裏煜和自己說的大逆不道的言論，這一切也能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