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聲炸雷，林風澈震驚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他的麵色一刹時地變成了灰色，“不……不是……”
    “啊，不是什麼？”
    百裏煜忙於做飯頭都沒抬一下，自然不知道此時的林風澈的麵孔扭曲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呆愣著看著麵前忙活的人。
    “魚丸麵好了，也許我該做魚丸粗麵的，哈哈。”百裏恪把碗遞到林風澈手裏，“嚐嚐看，我手藝不錯。”
    說完就拿起筷子卷了幾根麵條吹了吹氣，連湯帶麵的哧溜哧溜起來，他吃的很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一個陶碗的麵條就幹幹淨淨了。
    湯頭用的是雞湯，百裏煜不喜歡這裏豬肉的酸味，而此時又沒有家養的牲畜豬，無奈隻能吃了幾個月的雞。
    他本想著試試海鮮，可燕都離海太遠，海魚海蝦也送不過來，至於河魚，油脂吊出來的湯過於油膩。
    看來自己要做的還有很多啊，百裏煜覺得自己身上任重而道遠。
    “味道很好。”林風澈也吃完了他那一份，對上青年祈求的眼神，他誠實的回答了感受，他能體會到百裏煜對他的重視，自己這份湯麵裏多加了兩個雞蛋。
    “那就去把碗洗了，還有鍋。”
    林風澈老老實實端著碗去了水缸邊。
    “用盆邊白色的肥皂洗，一定要用，否則洗不幹淨。”
    “肥皂？”林風澈拿起了白色長方形的塊狀物，滑滑的。
    “是啊，你用了就知道了，沐浴也可以用這個。”
    林風澈感受了一下，果然油膩和汙漬瞬間消失了，又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如果不是百裏煜專門提到，他是不會在意這不起眼的塊狀物。
    “這個，怎麼做的？”
    沒人回答，百裏煜已經離開了。
    百裏煜去了書房，昨天處理到一半的造紙原漿被他扔在那一天了，負責打理的下人也離開了，他用竹箋攪動了青銅器裏的漿液，一層薄薄的黃白色紙膜出現在竹箋上。
    這是成功了？噢，百裏煜發現了前幾次失敗的問題，紙漿需要沉澱之後才能進行操紙。
    他立刻拿了卷竹席過來，撩起袖子，學著記憶裏的樣子在紙漿裏平著晃動了幾分鍾，然後輕輕抬起，一層黃白色的薄膜覆蓋在竹席上。
    等不及他晾幹了，百裏煜把他鋪在炭火附近，很快就獲得了一張紙的雛形。他拿碳棒試了一下，完美，有點薄但可以寫字，所以自己這是成功了！
    反應過來的百裏煜激動地手舞足蹈，拿著紙張跑去找喜樂，卻在回廊的拐角撞上了林風澈。
    “唔。”他捂著撞疼的下巴，他比林風澈高了半個腦袋，這一撞也把對麵的人傷得不輕，林風澈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走路也不看著點！”
    “你不是也沒看？”
    百裏煜沒時間和他計較，急急忙忙便想著去找喜樂，林風澈看見他手裏拿著的東西，與昨日書房青銅器的有幾分相似。
    “喜樂大人還沒回來。”林風澈說，“他去給你找硝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