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澈見他風風火火地跑出府，喜樂跟在後麵像個奶娘一樣，衍國的第一劍士淪落至此，何其悲哀。
    不過既然兩人都出去了，林風澈環顧四周，燕國國主的信印最有可能被百裏煜藏在了書房裏，按著熟悉的道路，林風澈踱著步往書房走。
    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的，有些下人還記得他，林風澈一路沒受到什麼阻攔，百裏煜的書房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引入眼簾的是一口巨大的青銅鼎，底下的炭火已經熄滅了，鼎裏漂浮著黃白色的絮狀物，旁邊堆著竹箋和麻草，細看之下似乎還有蠶繭和樹皮。
    他這是在幹什麼，林風澈用手攪弄了一番鼎裏的液體，一層黃白色外殼凝固在手指上，一點點粗糙的質感，很薄，輕輕一撥就脫離了下來。
    一個食指的形狀，這是什麼？林風澈反複觀察了即便，依舊毫無頭緒。
    找東西要緊，他翻動著小幾上的物件，可沒一樣像是信印，書架上摞著裝訂好的竹箋和絹布，他翻看了一些，幾遝絹布上寫著他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哪國的文字，林風澈飛快攤開絹布，不似前世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不僅是文字，還有那天下人提到的數字。
    一種密碼嗎，林風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字符太多，他沒辦法全都記下來，隻能挑了幾個頻率最高的。
    他不敢耽誤太久，如果不在書房，那大約是在寢屋裏，他把一切複原，躡手躡腳地往百裏煜的住處走。
    此時臨近晚膳的點，旁的人一天一頓飯，百裏煜府上的人一天吃三頓，還不帶重樣的，林風澈想起來就氣，如此驕奢淫逸，即便前世他成了帝王，每日也隻敢用兩頓。
    心裏這麼想著，腳下卻還是跟著下人們去了食堂。
    百裏煜不知從哪學來的法子，每日供應的食物都會用木板公布在門口，幾個下人在一一認著木板上的字。
    “今天有雞肉哦，那個字是”雞”嗎。”
    “怎麼又是雞肉，我都要吃膩了。”
    “有肉吃還挑。”
    身旁的下人們議論著，林風澈心裏更氣憤了，他惡狠狠地盛了一大勺雞肉，又拿了三個野菜豆麵餅子，但還覺得不解氣。
    “咦，長燕？真的是你啊！”
    喊他的是他受傷時伺候他的下人。
    “前幾天沒看到你啊，怎麼不去拿羊奶？”
    下人把自己手裏的杯子遞給了他，一個圓柱形的桶狀杯子，外加一個弧形的把手，又是他沒見過的。
    裝的水比平日裏的杯子多，弧狀的把手隔絕了熱度，又舒服又好握。
    林風澈行伍出身，前世成了帝王以後，那細小的瓷杯子怎麼拿著捏著都不舒服，遇上渴極了的時候，連著四五杯都還口幹舌燥。
    不光是杯子，羊奶也沒有膻味，加了白糖，甜絲絲的。
    百裏煜回來已是第二天的傍晚，而林風澈在府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信印。
    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匹馬車，滿滿兩車的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