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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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間酒已經醒了一些,但還是說話迷迷糊糊的,又突然搖搖晃晃站起身去抓車鑰匙。
賀丞生快無語死了:“……”
“你幹嘛?”
“我去接人。”
“接人?”賀丞生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去撞人還差不多。”
“不行,我答應了,就得去。而且今天過年,不好打車。”
賀丞生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車鑰匙,生怕他出去酒駕,“行行行,你去接誰,我替你去行不行?”
“行……不行!”沈間忽然瞪大眼,“你是不是賀丞生?!”
“……我是。”
“那你不能去……我是去接顧堯的,你去了,恐怕把他打死……”
賀丞生心髒突然被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被沈間清奇的腦回路給無語到了,也沒心思傷感,直接把他的車鑰匙拿過來,語氣不太好道:“打死他我得進監獄,不值當。起開,我去接他。”
沈間不幹了,抱住他手臂不準他走。
賀丞生沒有辦法,幹脆就讓沈間跟著,讓他自己坐在後麵。
賀丞生想過無數次重新見到顧堯的原因,卻沒有想到這一茬。
他沒有平時那麼多複雜的情緒,這次倒是有點平靜,隻是說不上來的一陣難受,但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
隻不過耳邊不斷響起後座那個酒鬼的聲音,沈間一直在重複一句話——“不要打死他”。
賀丞生覺得沈間對他誤解很深。
他哪裏舍得打顧堯。
……
大年三十,機場確實沒有多少人。
顧堯穿著黑色大衣,一雙腿修長勻稱,頗有一番明星範,特別有氣質,引得路人駐足癡望。
他出來的時候,視線穿過公路,對上了一道森冷的目光。
那道目光的主人帶著黑色鴨舌帽,懶洋洋的靠在車門邊,左手插兜,右手拿著根煙在手裏轉,隔著一條公路和顧堯對視。
顧堯停下了。
他覺得自己心跳很快,他很緊張。
接著,他清楚的看見對麵的人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下眉,才隻好繼續走過去。
賀丞生說不出來自己什麼心情,本來有一大堆話想說,見到他的時候,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就像是有人掐著脖子,呼吸困難,喉嚨也發不出來聲音。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越來越近的顧堯,然後他認輸,垂著眸把帽子往下壓,率先坐回了駕駛座。
顧堯上車後,先是聞到一股酒臭味,他看了眼坐在駕駛座一言不發沉著臉的賀丞生,再看了眼後座躺著的沈間,就明白了一半。
車開了一段距離出去,顧堯沒忍住先打破寂靜。
“他為什麼一直在重複”不要打他”?”
“……”賀丞生舔了下後槽牙,否認道,“不知道。”
然後車內又陷入了安靜。
就在顧堯準備再次說話的時候,賀丞生就像是在他身上插眼似的,立馬說:“我勸你最好別說話,我在開車。”
顧堯沉默了一下,覺得賀丞生說得有道理。
他能感覺到賀丞生情緒不對。
就這麼一路無言的開到了基地大門口,賀丞生留下一句“待著別動”就下車去把沈間拽了下來,接著迅速鎖上車門,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看也不看被關在車上的人。再把沈間帶回基地,然後放他自生自滅。
顧堯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下,這還是以前那個賀丞生,不由分說的強勢。
又或許變了,但顧堯都喜歡,隻要是賀丞生這個人,他就喜歡。
所以他對被關在車上這事沒有怨言,也理解。
賀丞生回來以後,解釋得特別理直氣壯:“不好意思,怕你又跑,就鎖上了。”
他這話,無疑是在兩人身上紮刀子,連自己也不放過。
顧堯說:“沒事,不會跑。”
賀丞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沉默著繼續開車。
顧堯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道,心裏酸澀不已。
這是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
賀丞生提著行李箱跟在顧堯身後,用冰冷的眼神催促他趕緊上樓,不要磨蹭。
住處是在居民樓二樓,樓梯間的燈不知是何時壞了,時不時就閃爍一下,也不太亮,蠟黃得很。
顧堯仔仔細細的感受著這裏的一切,這裏有著他和賀丞生的從前。
屋裏沒有開燈,又或者是沒來得及開燈。
顧堯剛進去就被賀丞生死死的壓在牆上,賀丞生取下了帽子,勾腳帶上門,全程都看著顧堯,眼神晦暗不明。
他二人身高差不多,倒是賀丞生力氣大,像是害怕顧堯掙紮似的壓得很緊,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間的呼吸。
顧堯沒有掙紮,就這麼和賀丞生對視。
漸漸的,也不知賀丞生看了他多久,才慢慢卸下眼裏的冷意,明亮的雙眸忽然閃爍著淚光。
賀丞生眨了下眼。
顧堯一愣,控製不住地抬手,指腹輕輕擦過賀丞生的眼下,指尖的冰涼緩和了一些淚珠的溫熱。
賀丞生沒有躲開,更沒有不好意思,他仍然看著顧堯,盡管眼淚一直在往下掉。
片刻後,他問:“你談戀愛了嗎?”
昏暗的房間裏,他們隻能借著窗外零星的光亮看清彼此,賀丞生在顧堯的眼裏看見了自己,顧堯也是。
顧堯眼裏像蒙上了一層薄霧,他哽咽了一下,說:“沒有。”
下一秒,賀丞生的吻就落了下來。
起先是很輕的,可他們都做不到一觸即分,發展到最後,呼吸交纏,吻得又凶又急,舌尖互相追逐纏綿。
二十來歲的賀丞生,在大年夜重逢了相愛多年的人,他用這樣凶猛的方式,為的就是證明,他的愛人真的回來了。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嘴裏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賀丞生才放開顧堯。
在唇齒分離的那一瞬間,顧堯抱住了他。
賀丞生克製住了想要回抱上去的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知道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後,顧堯沉聲道:“我知道。”
賀丞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隻能機械性的問出一些問題,一些困擾他很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