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柯娜坐著李大姨的小電驢趕到水庫時，李二叔已經在水裏來回三趟了。堤壩上站著村支書和三位民警。一位年長的，兩個小年輕。
    村支書見李大姨帶著柯娜過來，連忙對年長的民警說：“胡所啊，那個就是小宇家的妹子。”
    柯娜直到被李大姨帶到胡所麵前，人都還是蒙蒙的。
    一個小時前還站在麵前的煜琳，突然被人說他跳水庫了。擱誰聽了都蒙。
    被村支書喊胡所的人，正是西鄉派出所的所長，見柯娜恍恍惚惚的還以為是小兩口吵架了男方想不開尋短了。倒是旁邊一起出警的女民警見柯娜有些眼熟，眼中有些不確定礙於跟著師父出警沒有開口詢問。
    胡所幹咳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柯娜老實回答：“柯娜。”一邊回答胡所問題一邊歪著頭朝水裏看，正好看到李二叔再次下水的畫麵。
    “自殺的人和你什麼關係？”胡所一邊詢問，身後的小民警一邊用比記錄。
    “啊？”柯娜呆呆轉頭，看向胡所。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又看看把自己叫過來的阿姨：“確定是煜琳嗎？”
    李大姨點點頭，指著地上的衣服拖鞋：“沒錯的，咱們村就你兩個年輕人，你看他衣服還在這裏呢。”
    柯娜順著李大姨的手指看過去，地上安靜的躺著自己第一天到來時晾在外麵的花襯衫，還有煜琳一直穿在腳上的人字拖。
    “我是他遠房表哥的發小的表妹。”柯娜在腦中思索了一下自己和煜琳的關係，盡可能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胡所皺著眉頭看著柯娜，心想可能是女孩子不想擔責，才故意說的這麼繞口：“放心，我隻是正常詢問，有人看到他是自己跳下去的，所以不用害怕。”
    聽到胡所這麼說柯娜連忙搖手：“不是的不是的，我說的是真的，他是我表哥發小的親戚，過來這邊幫我表哥看房子的，我因為休假過來這邊散心的。我和他認識不到兩天。”
    胡所聽到柯娜解釋有些詫異，剛開始懷疑是小情侶吵架一方想不開尋短了，結果這壓根就不是這麼回事。那好好的人總不會想不開吧。於是再次詢問柯娜：“今天你見過他嗎？”
    “早上他醒了見我在翻地，於是過來幫我，天氣熱起來我們就回去了，大概兩小時左右吧我上樓上洗澡後下來發現他沒在家裏，直到剛才這位阿姨說他自殺了，我才知道他來這裏了。”柯娜努力回想今天上午自己和煜琳的經過。
    “他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嗎？”胡所再次追問。
    柯娜仔細回想，翻地的時候煜琳和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過後回了小洋樓還一起啃了個桃子，除了吃桃子不洗和著絨毛下口咬的舉動有些讓柯娜不理解外，真的沒有什麼不對勁呀。
    柯娜搖搖頭：“我剛認識他，真的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舉動，而且他這個人吧，我總覺得很和善。對他不排斥。”柯娜想了想。
    胡所是西鄉的老民警了，啥樣的沒見過呀，縱使胡所各式各樣的案件辦過不少，也一時不知道尋死的青年是怎麼就想不開了，朝水麵看看負責撈屍的人還沒上來，隻好對柯娜說：“這樣，你先聯係一下你表哥，你說他是幫你表哥看房子，那你表哥應該知道他家人的聯係方式，這人不在了，總得有個收屍的家人不是。”
    柯娜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連忙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給長曉宇打電話。
    正在開會的長曉宇接到柯娜打過來的電話，有些詫異，平時柯娜聯係自己都是微信電話打過來的，很少會直接打電話聯係。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柯娜略微顫抖的聲音。
    “宇哥，煜琳自殺了。”
    0。0？！！！！！
    柯娜一句話讓長曉宇當場石化。自殺？開什麼國際玩笑。那位祖宗能自殺除非太陽爆炸。
    “宇哥？宇哥？”見長曉宇沒有回答自己，柯娜連喊兩聲：“宇哥你在聽嗎？”
    長曉宇滿臉黑線，內心風中淩亂：“等會兒，你剛才說什麼？”長曉宇再次向柯娜確定。
    “煜琳，就是你叫過來看房子那個東北表弟，自殺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地球爆炸了他都不可能自殺的好吧。”長曉宇歎氣，心想是不是煜琳做了什麼讓柯娜接受不了的奇怪舉動，所以才導致柯娜認為煜琳自殺了。
    “我沒有開玩笑，警察還在這裏呢，他們說煜琳跳進水庫裏了，到現在還沒看見屍體。”
    長曉宇一把拍在自己臉上，深呼吸用力用手摸一把臉，這一天天的，正不讓人消停，連警察都驚動了。還真是個祖宗。
    就在柯娜給長曉宇打電話的空檔，李二叔下水第四趟浮出水麵，煜琳慢悠悠的從水裏冒出個頭來。位置正好是小船的另一邊。
    船上的二驢和另一人隻顧著出水的李二叔，不知道身後冒出的大活人。岸上的民警等人圍在一起討論，柯娜背著水打電話。
    煜琳出水後看到船上幾人好奇的問：“你們在幹哈呀。”一口蹩腳的東北話蹦出。
    二驢轉身，看清是誰，一個沒站穩直接嚇得掉進水裏。船上另一人嚇得也不輕，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倒是煜琳見李二驢掉水後一直在水裏撲騰，連忙潛水過去，配合李二叔將二驢駕起來。三人浮在水中。
    李二叔一言不發皺著眉頭看著和自己一起扶人的小夥子。二人合力將李二驢推上船，另一人見狀葉慌忙去拉。
    二驢趴在船舷上看著水裏的煜琳：“你是人是鬼啊。”
    煜琳聽到李二驢的問題，嘴角微微上揚，這問題問得好，煜琳既不是人又不是鬼，要怎麼答？
    倒是李二叔顯得比較沉穩，摸著船舷一個鯉魚打挺翻上小船朝煜琳伸手：“先上來再說吧。”
    本來圍在一起說話的李大姨村支書和民警沒注意到水上的動靜，倒是李大姨眼尖，最先發現船上的異樣，李大姨指著水麵：“哎，那不是撈上來了嗎？”
    眾人順著李大姨手指看過去，見小船上三個人濕漉漉的坐在裏麵。
    柯娜拿著電話轉身，正好和煜琳的視線對上，先是一驚，努力眨巴眼睛，看清楚確實是活生生的煜琳，然後磕磕巴巴的說：“他。他，他好像浮上來了。”
    另一頭的長曉宇橫不得此時此刻背後長一雙翅膀，立刻飛到煜琳麵前掐著煜琳脖子對他說：祖宗，我教你祖宗了，能不能少做點駭人聽聞違反科學的事情出來。
    “怎麼個浮上來法？”雖然知道煜琳不可能尋短見，但是長曉宇還是要問清楚。
    而柯娜呢，語言係統有些丟失：“就是，就是浮上來了，跳進水裏。。。”將電話拿離耳旁，看看時間接著說：“跳進水裏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又安然無恙的浮上來了。”
    船慢慢劃向岸邊，李大姨腳快先跑過去，村支書與胡所等人也朝船邊走過去。柯娜跟長曉宇交代了幾句掛上電話朝煜琳方向走去。
    倒是李大姨有些咋咋呼呼的，煜琳下船後李大姨在煜琳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圈：“孩子，你這是幹嘛呀？我年紀大禁不起嚇。”
    煜琳看看李大姨，再看看穿著製服的三位民警，李大姨他是知道的，挺熱心的一個人類雌性生物，長曉宇經常去她家蹭飯。
    村支書他也有印象，小洋樓動工改造的時候來幫過忙。穿警服的人是地球上的執法者，維護高智慧生物基本法則的一個職業，這些人聚集在這裏煜琳很快就猜出緣由，估計是因為自己而來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頭一遭，胡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煜琳。沒有先開口。
    煜琳看到柯娜走過來，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笑：“嘎哈呀這是，這麼大陣仗？”
    煜琳衝著自己喊，柯娜指指渾身濕漉漉的煜琳：“你幹嘛呀，大白天的跳進水裏。不是，重點不是你跳進水裏，而是你跳進水裏一個多小時好不好。”
    是呀，在場所有人心裏都清楚，煜琳跳進水庫一個多小時沒出現，都以為他溺亡了，結果這人突然又從水裏冒出來，完全是在大變活人。
    煜琳幹笑著撓撓後腦勺，身邊圍著七八個人類，按照地球人類的常識，人是不可能在缺氧一個多地球計時時間內存活的可能，不由得看看堤壩對麵的歪脖子樹。下水前不是問過了沒人的嗎，怎麼就招來這麼多麻煩。
    先是看向李大姨，李大姨一臉擔憂，又看看一臉嚴肅的胡所，胡所摸摸自己臉。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然後回頭去看看被自己嚇到掉水的李二驢，李二驢也百思不得其解，這人怎麼就突然的從水裏冒出來了。
    煜琳渾身細胞飛速運轉，想想要怎麼解釋才能糊弄過去。
    “那個，剛才練習潛水呢。”煜琳找了個最站不穩的由頭，算是解釋了。
    不過身邊這群人不是三歲小孩呀，沒氧氣罐的情況下潛水一個多小時？誰信。反正沒人信。
    先是一片沉默，最後胡所打破沉默：“小夥子，你這水潛的夠久的，吉尼斯紀錄都打破了吧？”
    煜琳稍微一晃神，吉尼斯紀錄？那是什麼？眼巴巴的望著柯娜。
    被煜琳眼巴巴的看著，柯娜也一臉問號。大哥你看著我幹嘛？事情是你幹的，你看著我幹什麼？
    空氣再一次凝固。
    倒是跟來出外勤的女民警見柯娜和煜琳之間眼波流轉微微動動腳，走到二人中間：“我們接到報警，稱有人在龍溪水庫自殺。這位先生麻煩你簡單概述一下，你為什麼入水後。。”停頓抬起手看看手表接著說：“近一個半小時才出水。像你這種情況我們會認為你已經溺水身亡了。”
    煜琳這才明白，原因在這裏。
    “那啥啊，大妹子，不是你嗎想的這樣的哈，我呢就是在潛水，用力過猛了，潛到。。”停下來朝大壩張望一下，指著泄洪口通道那邊說：“我紮那邊去了，完了呢，那鐵網吧有點深，我嚐試了好幾次才潛回來。”
    煜琳指的泄洪口有個側甬道，原本沒有鐵網的，因為李二驢早些年在水庫養魚，所以下了一層鐵絲網在裏麵，為了泄洪時攔住網箱。鐵網入水七八米的樣子，要想從鐵網下進到側甬道除非是李二叔這種水性特別好的人，否則很容易出人命。
    李二驢聽煜琳這樣說，怕擔責，摸摸的微微轉身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胡所順著煜琳手指的方向瞅過去，確實看到有個鐵網攔著。
    “哎喲，傻小子哎，你還真是，嚇死你大姨我了。”李大姨心有餘悸的拍了拍煜琳胳膊。
    胡所：“既然人沒事就行。”看了看水庫四周，見岸邊禁止私自下水庫遊泳的標識牌很小，吩咐村支書：“李支書。”
    村支書急忙回答：“我在。”
    “回頭你還是把堤壩上也做兩個醒目點的標識牌。”看看煜琳：“小夥子你也是，出不來了不知道喊人嗎？自己再潛回來，萬一下去上不來呢？我看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知道私自下河洗澡是很危險的事嗎？”
    雖然對於煜琳來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此時此刻煜琳是在地球上，犯錯就要站正，胡所說完話煜琳很配合的放低姿態，抄著一口別扭的東北腔：“是是是，對對對，領導你說的都對，以後不這樣了。”
    胡所：“行吧，收隊。”轉身走兩步又轉回來：“李支書，現在這個天氣，龍溪這邊水多，水深的地方一定要做好標識牌。”
    村支書連忙點頭：“要的要的，回去我就帶著人龍溪村深水的水域做上禁止下河洗澡的標識牌。”
    胡所：“行吧，出警記錄做好了嗎？”
    負責記錄的民警關上本子：“做好了。”
    胡所：“行吧，回吧。”
    待到胡所等人走遠，村支書愣了一眼李二驢。李二驢心虛的往李二叔身後躲。
    村支書將手背在身後：“那個，你叫煜琳對吧。”
    煜琳點點頭。
    “以後不要這樣了，還好今天是虛驚一場，沒事就好。回頭你給二叔封個紅包。都散了吧。”
    村支書之所以愣二驢一眼是早就給二驢說過，泄洪口那邊的鐵絲網要撤下來，二驢偷懶撤下來不撈上來，鐵絲網直接在水下將側甬道給堵了，也是眼前這小子命大。潛進去了還能潛出來，要是潛不出來今天還真是把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二驢因為鐵絲網的事心虛，不敢直視煜琳，手裏拽著繩子慢慢收。
    李大姨嗓門大，見人沒事一個哈哈：“哎喲，行了行了，沒事就好，這麼熱的天大家先回去吧。”
    眾人散去，李二叔最後一個離開，路過煜琳時多看了煜琳兩眼。
    岸邊就剩下煜琳和柯娜。
    煜琳抱著手一言不發，等著柯娜說話。並不是他故作高冷，而是真不知道說啥。
    柯娜給長曉宇發了條信息，關上手機看著不動的煜琳，想責備吧，自己沒立場責備，不說點什麼吧，煜琳今天確實挺嚇人的。
    “還站著幹嘛呀。”隻能沒好氣的微微小埋怨一下。
    煜琳看了一下自己濕漉漉的沙灘褲不好意思笑笑：“我帶了已付來的，放在上麵了。”
    因為煜琳渾身濕透，衣服都貼在身上，剛才人多還沒什麼，現在隻有柯娜和煜琳兩人，柯娜微微有些尷尬的轉身：“在堤壩上麵，你怎麼過來的。”
    “走過來的。”煜琳老實回答道。
    “。。。。”柯娜語塞，看著李大姨幾人已經沿著小路走出去好遠。微微歎氣：“我說大哥，這麼曬的天，你不在家洗澡，走幾公裏過來這邊還高這麼大動靜，你是要鬧哪樣？”
    當時從自留地回家，柯娜就說了叫煜琳去三樓衝涼，這家夥倒好，一聲不吭跑來這麼遠的水庫，還把派出所的人都驚動了。
    這事兒鬧的。
    柯娜走在前麵，煜琳老老實實跟在後麵，想凶幾句吧，又不知道怎麼凶，這麼大個人了，難道是12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嗎？打小就沒被教育不要私自下河洗澡嗎？安全意識呢！！！
    煜琳跟在後麵也憋屈，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呀，被一群地球人覺得自己生命脆弱的不要的，如果可以的話在這片水域裏蹲個千年都不是事好麼，畢竟除了用鼻子呼吸，煜琳的皮膚是能進行光合作用啊啊喂。
    二人來到堤壩上，柯娜撿起地上的衣服塞給煜琳：“找個地方換了。我去前麵等你。”
    煜琳看著手裏被賽的衣服，吸吸鼻子，左右看看，抱著衣服：“算了吧，不換了。”
    柯娜正直的轉身，盡量將自己的視線放在煜琳脖子以上，扯出一個假笑：“聽話，去換了。”實在是煜琳身上的濕衣服貼著身體，不論是襯衣也好還是沙灘褲也好，由於夏天料子薄，可想而知，煜琳穿了衣服，宛若沒穿。大家都是成年人，但柯娜還是個母胎SOLO，雖然拍戲的時候也有半裸的男演員，但是人家隻是鏡頭下露著，鏡頭拍不到的地方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
    煜琳拿著衣服看了一小會兒，將衣服放在一旁，兩手伸到自己領口邊若無其事的解扣子。柯娜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幹嘛？”
    煜琳理所應當的回答：“換衣服啊。”
    柯娜：“。。。。。。”
    換衣服？你當我透明的嗎？換衣服你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換嗎？柯娜將手指微微張開一個縫，見煜琳已經解完扣子正準備脫上衣連忙出聲：“停停停~~~~你不會真當著我麵換衣服吧？”
    煜琳停下脫衣服的動作，一臉坦然的嗯了一聲：“嗯，不是你叫我換衣服的嗎？”
    WTF？
    這一定是12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柯娜連忙捂好自己眼睛，轉過身去：“我叫你換衣服是讓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換，不是當著我麵換。”放下手不敢回頭大步朝前跑：“哎呀，我去大壩下麵等你，你快點換好下來。”
    煜琳皺著眉頭看跑遠的柯娜，一臉不解。地球人類真奇怪，不就是換衣服而已嗎。又不是對著你開花，心跳這麼快幹嘛。
    所以物種不同，說話都是不在一個頻道的。
    柯娜一路小跑跑下大壩，頹廢的一屁股坐在樹蔭旁邊石頭上狠勁的用手搓了一把臉，心想著煜琳到底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看著人五人六的說話也清晰，怎麼很多時候的舉動總是那麼怪異呢。想了半天想不出個一二三來的柯娜，索性不想了。
    坐在路邊擺爛的柯娜等了好一會兒，才見煜琳慢悠悠的頂著太陽走過來，柯娜拿出手機一看，好家夥，這麼一折騰，都快12點了。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這家夥不覺得曬嗎。這麼強的紫外線，這家夥皮膚在陽光下白到發亮。
    一隻手揣進褲兜，一隻手提著還在滴水的衣服，就這麼慢悠悠的朝柯娜走來。
    柯娜抬頭虛著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陽，光穿過樹葉縫隙灑在柯娜臉上，強烈的陽光讓柯娜很不適應，就看了一眼就躲開，這麼大的太陽，水庫離住的地方好幾公裏。
    轉過頭去看看始作俑者，柯娜隻能默默為自己點一根煙。麵上強顏歡笑，深呼吸。內心寬麵條淚。
    煜琳走進，柯娜起身，認命一樣邁一大步走進陽光裏，剛才出門急，柯娜身上穿的是真絲短袖睡衣，腳下一雙酒店一次性拖鞋，來的時候李阿姨用小電驢帶著，本來說開車來的，結果李阿姨說這邊有段路車開不進來，這下好了，李阿姨他們倒是走了，留下自己和煜琳兩人要靠11路公交車回家。
    柯娜心裏已經把煜琳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個遍。而煜琳呢光著腳丫子在曬得滾燙的地上走的如履平地，當然此刻正在心中抱怨的柯娜是沒留意到這個細節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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