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朱瀛半張的眼還沒力氣撐開，就聽見齊修烈驚喜的聲音，朱瀛輕哼一聲，悠悠地看著天花板。
    齊修烈以為他還沒回神，拿著果子放地下，“要水嗎？”
    他微微使力把朱瀛拖入懷裏，捧起一舀子水。
    清冽的氣息直撲而來，朱瀛側頭細細嗅著，嗓子還有些幹咳，他卻沒那麼想喝水，“放那吧，”他一向冷麵，難得脆弱一次，朱瀛倒覺得有些新鮮，鳳眸添了幾分無奈，“想睡覺。”
    齊修烈不依，皺了皺眉頭，“喝了，你昏睡這麼久，體內還有毒氣，”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大人。”
    “這水舀子哪來的？路邊撿的？”
    齊修烈神秘一笑，“撿了幾根軟枝子做的。”
    朱瀛不置可否，淺淺一笑，還透著虛弱，“不愧為錦衣衛。”
    “野外生存，少不了水，行軍作戰都用的到。”
    朱瀛挑了下眉表示認可，看著他沒說話，樹枝生硬，齊修烈的手指上有幾道刮痕，溢出道道血色，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微微長出了青色，深淺不一，剛說完話的郎君還有些無措，喉結滾了滾，眼神飄著飄著才對上了他，“大人。”
    朱瀛將手滑向齊修烈的下巴，果然是硬硬的，他淡淡道，嗓音沙沙地，“該刮胡子了，紮手。”
    齊修烈偏過頭去，用手摸了摸，麵上露了羞色，“嗯。”
    朱瀛撮了撮手指，不動聲色地勾起嘴唇，“罷了，”他接過水舀子，不緩不慢地飲盡。
    朱瀛夜裏還是發起了燒，齊修烈起夜時手一抻上就感到了熱。
    他顧不上披衣，忙忙拍醒朱瀛。
    高熱襲體，朱瀛細長的眸子含著水光，手心的臉頰上泛起不自然的紅，口中喃喃著，齊修烈俯身湊過去才勉強聽到。
    是阿母。
    “阿母，阿母。”
    一聲比一聲還要低沉的呼喚，齊修烈架著他貼近胸膛拍了拍。
    深山裏處處是草藥，可這時候哪裏入得藥，況且朱瀛也等不得，齊修烈手下不停，一直拍打著朱瀛，左右看了看，把朱瀛放在石壁上，自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