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溫知道自己真的幫不上忙，隻能把口袋裏剩下的解藥全部交給宋鶴鳴。
    “保護好自己。”聲音跟氣聲無異。
    宋鶴鳴握著匕首的指尖發白，對方一次又一次地關心讓他手忙腳亂。
    秦時溫是警察。
    可他是殺人犯啊。
    聽到白時的腳步快要接近樓梯口，宋鶴鳴鼓足了勇氣轉身，視線卻隻堪堪捕捉到了秦時溫的一片衣角。
    秦時溫把所有金幣巧克力都裝在大衣的口袋裏，但大衣被他落在了宿舍，肯定來不及回去取了。
    也沒必要去取。
    他把匕首穩當地捅入實驗體的心髒，同時提高聲音喊到：
    “哥，我知道了！”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哥，再見。
    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就好了。
    ……
    秦時溫從床上猛然驚醒，來自醫院的消毒水味讓他懸著的心落回肚子中。
    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緊實的小腹。
    不疼。
    他又活動了下纏滿繃帶的右手。
    也不疼了。
    那本遊戲書沒有自動來到他身邊，腦海中也沒有響起係統提示，說明遊戲還沒有結束。
    秦時溫被帶出遊戲時，意識已經混沌不清了，但依稀還有點記憶。
    負一層直接變成了迷宮模式，地形圖像之前一樣張貼在電梯門口。
    白時的記性比他更好。
    沉穩的腳步在走廊裏回響，和秦時溫的心跳聲趨於同步。
    他顫抖著從病號服裏掏出提前準備的手術刀，狠狠一咬牙，一刀割開了手上厚重的繃帶。
    傷口剛結痂，猙獰得很。
    白時沒有說話，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他盯著手心的傷口，幾乎要握不住手裏的刀。
    “沒事，怕疼就叫出來，很快的。”
    白時停在那個被秦時溫踹碎的水箱前，語氣沉沉，聽不出情緒。
    他咬緊牙關，脖頸中爆出青筋，雙眼緊閉，朝著手心直直捅了下去。
    沒有一絲猶豫。
    疼痛像無形的手捏住他全身的神經，鮮血淋在病號服上，還是滾燙的。
    白時立馬向前跑去，在第二輪疼痛到來之前將他送出遊戲。
    回憶戛然而止，秦時溫仍然頭暈眼花。
    他敏捷地跳下床，準備麻溜換衣服回家。
    風衣又被落在了遊戲裏。
    醫院裏的布置和實驗室太像了，連氣味都如出一轍，他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剛脫掉病號服的上衣，病房門便被人輕輕打開。
    “我辦過……”手續了。
    江鍾陽的話被堵在嗓子口。
    完蛋，秦時溫還下意識的覺得病房就是員工宿舍，隻有自己能夠出入，壓根就沒想起來鎖門這茬事。
    “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秦時溫背對著門口，借著玻璃的反射和江鍾陽對視。
    不僅沒鎖門，連窗簾都沒拉。
    他腦子是真的不夠用了。
    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落在自己左肩的疤痕上，又觸電一般挪開視線，沉默著走出房間。
    秦時溫指尖輕顫，右手輕輕撫上左肩。
    是一片醜陋的疤痕。
    十幾年前，他的父親親手留下的。
    他麵無表情地換好衣服，阻止塵封的回憶再次侵入大腦。
    “抱歉，”他打開房門，沒敢注意江鍾陽臉上的表情。
    “沒事了嗎？”好在對方並沒有什麼異常，甚至不打算詢問他突然準備出院的原因。
    “嗯……我不想呆在這裏。”秦時溫呼吸緊促，想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我自己去退押金就行，你不用操心了，待會把錢轉給你。”
    他隻希望江鍾陽能趕緊離開。
    “沒事，想回家就回吧，”他帶上病房的房門，朝電梯走去，“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