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測試儀上不斷升高的數字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掐住宋鶴鳴的神經。
    媽的，他應該料到的，姓江的一定會在遊戲結束前找點樂子。
    “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江公子右手持槍，雙手舉過頭頂，作投降狀，“如果想在遊戲裏把腹膜炎治好，一定得有人踹他一腳的，你們肯定下不去手。”
    “所以隻好我來嘍。”
    “而且我剛剛給秦醫生講了個很精彩的故事哦。”
    對，很精彩。
    秦時溫在心裏默默吐槽。
    江公子說，他差點就要喊自己一聲嫂子了。
    宋鶴鳴看著江公子幸災樂禍的表情，骨骼咯咯作響。
    心率在突破一百之前及時得到控製，秦時溫撐著牆，視覺甚至都短暫的受到影響，眼前一片花白。
    左手緊緊扣著地板，涼意讓疼痛漸漸淡去，他強撐著抬頭，和宋鶴鳴對視。
    隔著滿臉的青色液體，秦時溫依舊讀出了男孩眼裏的緊張，他露出一個微笑，招手讓男孩過來。
    宋鶴鳴想找個地方擦手，可衣服早已變成被液體浸透。
    “沒事，過來一下。”
    他看著男孩眼裏的遲疑，將口袋裏的針管分給對方一半。
    “我記不住所有玩家的長相。”
    言外之意，宋鶴鳴做不到幫他就下所有的玩家。
    “沒讓你救人，”他按住男孩的肩膀，聲音虛弱地快要散進空氣裏，“用來自保，咳咳，也是可以的。”
    本來腹部的淤青還未消去，江公子那一腳更是雪上加霜，他連喘口氣都費勁，更別提說話了。
    “喂，你真把他當小孩子了？”江公子靠在另一麵牆上，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還需要你來照顧？”
    秦時溫的左手緊緊攥住，他明白江公子的意思。
    宋鶴鳴兩位數的遊戲號，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
    雖然男孩在他麵前的表現幾乎算得上是乖巧聽話，但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秦時溫心裏還是有數的。
    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享受遊戲，挑戰規則，甚至犧牲其他玩家的性命。
    但他不希望男孩繼續走這樣的路。
    “好，我會盡力的……”
    我會盡力幫你救更多的人。
    宋鶴鳴顫抖著將針管裝進口袋。
    他殺死門外八個實驗體的時候，手也沒有這麼厲害地抖過。
    “你還在嗎？”沉靜許久的傳聲器終於再次有聲音傳出。
    秦時溫忍著疼痛，將傳聲器握在手裏，平複後開口：“我在。”
    “你受傷了。”不是疑問，是陳述，秦時溫仿佛能察覺到其中的責備。
    “沒事……你進去了嗎？”
    “純白色的空間，麵前有一個密碼鎖，旁邊的指示器上有紅白兩種顏色的燈交替亮起。”
    “交替時間是多少？”
    “估計白色是三十秒，紅色是兩秒。”
    答案呼之欲出。
    “心率吧。”四人幾乎同時出聲。
    白燈的時間作為參考，讓他們測量自己的心率，紅燈亮起時則輸入密碼。
    江公子把玩著手裏的槍，語氣很是失落：“這也太簡單了。”
    秦時溫心裏認同，但傳聲器那邊的白時遲遲沒有出聲，他沒敢過多打擾。
    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白燈亮起的時間不是三十秒整。”
    “是二十九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