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那麼長的刀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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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逸被氣暈了頭,一拳一拳下去力度越來越重,程少澤捂著臉叫聲慘烈,楚聞怕他再打下去出事,連忙上去攔住了他,“薑逸冷靜一下,他沒碰到我,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薑逸回了神,起身的時候又朝程少澤臉上補了一拳,穩住身形後才想起來檢查楚聞的身體,聲音微微顫抖,自責中又帶著害怕,“楚老師,你沒事吧,讓我看看哪裏受傷了,他傷到你了嗎?都怪我回來得太晚了,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的。”
楚聞抓住了他來回亂動的手,“薑逸,冷靜點,我沒事,沒受傷,反倒是你,手都打紅了。”
工作人員哈著腰上前道歉調解,薑逸氣急敗壞得又踹了一腳地上的人,“地上這條賴皮狗是我打的,跟你們這裏負責人說,需要賠償多少聯係我賠償就行,今晚上就不玩了,我帶我的人走了。”
薑逸拽過楚聞的手腕轉身就走。
出了賽車場,楚聞才回過神來掙開了薑逸的手,薑逸沒多說話也收起了臉上的怒意,二人一前一後剛剛走到停車場外,就遇到了一幫凶神惡煞的人將二人團團圍住。
程少澤從人群中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笑容扭曲,“薑逸,你在國外待久了,不會忘記這一片誰說了算了吧,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計較,把你身旁那個男人留給我,或者我也不介意我們三個人一起。”
“去你媽的!”薑逸把外套狠狠甩在程少澤臉上,打斷了他的汙言穢語。
程少澤瞬間收起了笑容,眼裏是明晃晃的恨意,“兄弟們,給我廢掉薑逸一隻手,天塌下來我擔著!”
雙方瞬間陷入一片混戰,楚聞沒見過這種場麵,站在原地愣神幾秒,直到薑逸一把拉走他將其護在自己身上,幾個回合之後,薑逸落了下風,胸前後背接連挨了兩拳。
楚聞不忍他受傷,正要出手幫他,就看到其中一個小嘍囉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閃,楚聞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高聲喊了一句,“薑逸,小心背後!”
薑逸一腳踹翻了眼前的人,聽到楚聞的呼喊他猛地回頭,楚聞便直直地倒在他的懷中,薑逸還沒看清眼前的形式,就聽著程少澤怒吼一聲,“誰讓你們他媽的傷他了!”
薑逸這才將目光落回楚聞身上,瞳孔驟然一縮,入目就是一片猩紅,楚聞出門穿著的白襯衫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楚聞的臉色白得嚇人,說話斷斷續續起來,“你…沒事吧,我們…回去…”
“楚老師,沒事的,別害怕,我們去醫院,這就去,你堅持一下。”薑逸寬闊的肩膀顫抖著,他凝了凝心神,將楚聞一把抱起,放在了車裏,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楚老師,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你別害怕,我送你去醫院,我們肯定沒事的。”
“我已經聯係醫院了。”
楚聞靠在後車座上,調整了一下呼吸,“薑逸,我沒事,皮肉傷,沒傷到內髒,我已經采取按壓止血了,不用去醫院。”醫學係畢業,雖然最終沒走上臨床這條路,選擇了科學研究,但是最基礎的急救知識他還是了解的。
薑逸聞言,急忙將車停靠在路邊,打開車門鑽入後座查看楚聞的傷勢,楚聞耐心地給他講解,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一句比一句虛弱:“匕首從左側腰部後刺進皮肉…又從前麵刺穿,所以血流得多…看著誇張,但是沒有傷及…內髒,別去醫院了,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就行。”
薑逸懸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下來,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宋遇明,半個小時之內讓你家私人醫生來一趟,地址我發你,刀傷,其他的我之後再跟你細說,快點!”
薑逸把楚聞帶回了自己閑置的一處房產,到家的時候私人醫生已經到了。
薑逸把懷中的楚聞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醫生連忙上去查看傷勢,一圈檢查過後,結論與楚聞的判斷相差無幾。
“楚先生的傷勢我檢查過了,是皮肉傷,他自己處理得很及時,沒有過多失血,我給他重新縫合包紮一下,今晚上輸點消炎藥水就好,接下來好好護理就沒大事,刀口深可能會留疤。這些是他接下來幾天要使用的藥劑,用法和用量我都列好了,之後再有什麼事小薑總你直接聯係我就好,遇明少爺都安排好了。”
醫生給楚聞縫好傷口打了吊針後就先離開了,臨走前又交待了薑逸一堆注意事項,詳細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
楚聞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麵如紙色,薑逸半蹲湊在他臉頰旁,情不自禁得把右手手指覆在他幹裂起皮的唇上輕輕摩挲,隨後又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溫,這才放心下來,轉身邁步來到了隔壁臥房的陽台上接通了宋遇明的電話。
“薑逸,什麼情況啊怎麼還受刀傷了,哪個孫子捅得你?你怎麼沒去醫院啊,找什麼私人醫生啊?”宋遇明連珠炮似的一頓輸出,薑逸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你別激動,你一個一個問題來,你這樣讓他怎麼回答?”周禮在一旁提醒他。
“這麼晚了,周禮也在你旁邊?”薑逸問。
宋遇明看他說話語氣正常,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才說明情況,“他聽說你受傷了連夜過來我家了,你什麼情況啊,我們一會去找你行不行?”
“不用,”薑逸打斷他,繼續解釋,“我沒受傷,楚聞被程少澤的人捅了一刀。”
“程少澤?我們跟程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他為什麼下此毒手?”周禮發出疑問。
薑逸把今晚上在賽車場發生的事情前因後果簡單講了一遍,對麵兩個人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薑逸繼續說道,“程少澤那幫人是針對我的,可是我沒想到他一下子就衝上來了,那把匕首二十幾厘米長,他想都沒想擋在了我身後,萬一再偏一點,我不知道…”
薑逸的聲音早已失去了平靜,慌亂無措中又帶著說不完的自責,宋遇明擰著眉一直在想如何打擊報複程家,一旁的周禮的注意力全在電話那頭的薑逸身上,他能感受到今晚這件事對薑逸的衝擊有多大。
“薑逸,你還好嗎?”周禮對著手機話筒提高了音量喊了一聲,對麵薑逸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緊接著對麵掛斷了電話。
宋遇明不解地搖著手機,一頭霧水看向周禮,“這什麼情況,薑逸不是沒受傷嗎?”
周禮五指重重地按在宋遇明臉上,無奈地搖搖頭,“別想了,洗洗睡吧,薑逸接下來可有得煩了。”
“什麼意思啊,你別走啊,薑逸煩什麼啊,你把話說明白,周禮你…”
薑逸掛斷電話,臉埋在手心,姿勢良久都沒有改變過,室內安靜得他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心髒在毫無規律地搏動,並且越來越急促,他在慌亂,在害怕。
為什麼,楚聞會奮不顧身來救他,那種情況他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一秒都沒有猶豫就擋了上來,他為了救自己流了那麼多血,可是兩個毫無關係的人,怎麼會有人會罔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別人呢?他要怎麼辦,他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和楚聞的關係,他要怎麼去麵對他?
薑逸來到楚聞床前,藥水即將見底,薑逸按照醫生的指導給他拔了針頭,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昏迷中的楚聞發出了痛苦的悶哼,看他臉頰泛紅,薑逸拿起旁邊的測溫槍給他測了一下,“39。3度,楚老師你發燒了,你別亂動,我給你拿藥,醫生說你今晚上可能還會發燒,乖乖喝了藥再睡覺。”
淩晨,麻藥勁兒過了,楚聞傷口的疼痛逐漸清晰起來,加之發燒導致的渾身體溫升高,肌肉酸痛,整個人都陷在痛苦之中,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聲音雖低,卻在靜默的夜裏格外清晰,叫醒了本就淺眠的薑逸。
昏暗的床頭燈一開,薑逸就看到了楚聞緊緊皺著眉頭,死死咬著嘴唇,意識不清的一隻手還在傷口處摸索,上半身掙紮著想起來卻因渾身沒勁而動彈不得。
“楚老師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知道你難受,堅持堅持,醫生說天亮了就降溫了。”薑逸踢掉拖鞋上了床,挨著楚聞躺下,把他的雙手拉出被窩,單手鉗製住不讓它們亂動,另一隻手從他脖子下方伸過去探了探他的臉部體溫。
楚聞意識回籠,聽懂了他的意思,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疼痛得眼皮抬不起來,隻是虛弱地小聲開口,“薑逸,辛苦你照顧我了。”
二人挨得近,楚聞好似躺在薑逸懷中一般,聽他這樣說薑逸抱著他的手收緊了一些,將臉埋在他的發頂處蹭了蹭,“都這樣了還說這,楚老師你就是想讓我心疼。”
“我就是有點發燒,還有意識,你抱得輕一點,我快喘不上氣了。”楚聞嚐試去推開他,發現自己的雙手還被對方禁錮著動彈不得。
薑逸立刻放開他,不滿地嘟囔,“我就輕輕抱了抱,你醒著才不會讓我抱,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把我嚇死了,那麼長的刀你不害怕嗎,流了那麼多血止都止不住,縫了十幾針,得留這麼長的疤,難看死了!”薑逸說完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
楚聞還發著燒,他下意識地朝著身後涼快的源頭靠了過去,迷迷糊糊解釋,“生死關頭,沒有人會見死不救的。”
“你就嘴硬,你是佛祖嗎普渡眾生?楚老師你就不能承認你是在關心我怕我受傷嗎?”薑逸懲罰似的再次摟緊了他。
楚聞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薑逸以為他睡了,在他耳邊道了“晚安”,剛說完就聽到楚聞囈語開口,“我皮糙肉厚的不怕,你受不了這疼。”
薑逸愣怔片刻,暖黃色的燈光映出了他發紅的眼眶,他下巴抵在楚聞的頭頂,半晌後低喃出聲,“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