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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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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信是一個被家族成員排擠的孩子,十二歲,母親因為難產去世,母親是被娘家賣來的,這個家中,已經有兩位妻妾的父親,見到娘親很美,就賣了回去。
    可偏偏父親就是一個牆頭草,還是個好色,又不是喜歡負責任的男人,母親有了第二個孩子時,剛開始,大娘什麼都不願意給,衣服,穿戴,樣樣都要母親自己去想辦法。
    做衣服,為給他最好的,自己的衣服在破舊,母親都會把最好的給他。
    不知道為什麼,孩子在六月的時候,每日大娘都給他送來珍饈美味,一日三餐還不夠,晚上還有夜宵。
    直到後來母親因為難產去世,阿信終於明白了,這種好的表象背後,其實,是一種殘忍又不沾一點血腥的殺人手段!
    阿信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十三歲不到,阿信失去了所有。
    每日在莊子裏做農活兒,做不好就打,打的他遍體鱗傷,沒有人給他治傷,沒有藥,吃的飯菜都是嗖的,他不記得自己就這樣過了多少日,他隻知道,一日的漫長,像過了一年那麼久遠。
    阿信不懂,為何人要如此可怕!
    到底是什麼?驅使人變得那麼壞,他那時偶爾也會純真無邪的這樣想,但也隻是偶爾想不明白的時候會如此想而已。
    他不是哲學家,不是一個擁有菩薩心腸的活佛。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痛,也會哭,也會怕,也會想娘,也會想為娘報仇。
    他每日幹完農活兒,就被扔去一個沒有窗又黑,又暗的小破屋,夜晚會有老鼠在他睡著時,來啃他的腳趾,誰又知道,這些老鼠,刨過哪個人的墳墓,啃過誰的身體,又吃過什麼?!
    阿信每日都睡不踏實,每日都頂著黑眼圈在太陽未能出山的時候,被拉起做苦力。
    早飯是沒有的,午飯跟晚飯,是嗖的。
    就這樣幾年下來,阿信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可他的身體依舊在成長,這樣的日子,就像永無天日的黑暗,漫無邊際,長久以來,也造成了阿信性格上的極端。
    阿信瘋了一樣的逃跑,他咬了中日讓他幹活兒的老媽子一口,狠狠咬在對方的脖子上,滾燙的血液噴濺在阿信的臉上,阿信嘴角卻是笑的,壓抑著邪惡的笑。
    阿信眼睛轉動,看了一眼沒有人的周圍,阿信不顧倒在地上老媽子的懇求目光,瘋狂的向著一個方向跑去,雖然他的雙手跟雙腳是被鐵鏈綁著的。
    他依舊瘋狂的向著一個方向的大門衝過去,單手跟單腳的鐵鏈捆著他的行動,使得他不能跑的更快,但他依舊努力著。
    可是,命運就像一場玩笑,從沒有眷顧過他。他沒逃出多遠,就被大娘雇傭的人發現了,他被抓住了,被踹倒。
    一頓亂棍,是少不了的,他的膝蓋傳來強烈的劇痛,他的膝蓋碎了,被打碎的。
    他又被丟回了那個漆黑的屋子,然後,他咬牙,卻沒有痛呼一聲,他隻是咬牙問了一句:“爹、他,就不想見我一麵嗎?”
    被雇傭的人說:“你就認命吧,你爹,又娶了一房姨太太。”
    那晚阿信哭了,眼淚不聽使喚的掉落下來,本來還對爹爹有一絲盼望,盼望他能來看看自己,可是!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他眷戀的?!
    那天晚上,阿信咬開了自己的手腕上的動脈,鮮血都不願意與他同行的逃離他的身體。
    阿信以為他不會在看到明日的太陽,世界就此黑暗下去。
    可是他又醒了,醒來的原因是他發現他的身體完好如初了,咬傷的手腕,碎掉的膝蓋。
    都不在痛了。
    外麵的腳步聲,提醒他,他又要迎來一波毒打了,因為他感覺那個被他咬傷的老媽子,應該傷的不輕。
    果然門被打開,他又被拖了出去,隻是這次不是大娘雇傭來的人們揍他,是大娘,親自發威的用鞭子瘋狂在他身上輸出。
    鞭子一下下重抽在他身上,疼,但是,這些年來,這樣的打,不都是家常便飯嗎?!
    仿佛那痛,就是用針紮了一下,大娘發瘋了一樣的打他,阿信用手臂擋著,直到,他的手臂被抽打了一下後,破掉的衣服口子中,阿信看到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剛剛的皮開肉綻,轉瞬完好如初。
    阿信不知道是為什麼,可他知道一點,他可以從這兒離開了。
    阿信陰狠的笑笑,雙手用蠻力掙脫開拷了他四五年的鐵鐐手銬,本就破舊的鐵鏈交接口,周圍人見到他如此瘋了一樣的掙脫出手腳,都開始變本加厲的用棍棒在他身上交加。
    阿信被折磨了多年的淡薄身體,此刻也沒多大本事,他唯一比這些人多的,就是命。
    阿信衝像大娘,憤恨的狠狠掐住大娘的脖子,大娘雙腳離地,臉色翻紅,掙紮著拍打阿信鉗著他脖子的手臂,眼睛圓瞪,眼白多過黑眼球的看著阿信。
    阿信還被那些人瘋敲打著,阿信大笑的喊著:“在不助手,以後給你發銀子的人,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大娘眼珠子在那些下人身上轉了一圈兒,那些人都停下手上動作,阿信笑的令人頭皮發麻,對右側人勾勾手指,右側人不明所以的走上前,阿信一把扯過這人的衣領子,將人拉到自己麵前,凶狠的一口咬在此人的脖子上。
    跟昨日如出一轍,那人的滾燙血液噴濺出來,阿信將那人甩到一邊,吐出嘴裏的一塊肉,將大娘放下,強製她穩穩站著。
    阿信笑出一口染滿鮮紅血液的牙齒,問道:“我能不能擁有一個大房子?我能不能擁有幾百輛銀子?我能不能擁有一身像樣的衣服?我能不能擁有一頓不餿的飽飯?”
    大娘咳嗽都不敢不點頭。
    “去安排。”
    大娘喘勻了一些氣之後,怒氣衝天的喊道:“去啊。”
    大娘一聲令下,嚇得很多人都渾身一顫。
    阿信突然說:“我要一千兩,一掛馬車,現在就要。”
    大娘瞧阿信沒什麼主意的樣子,還開始討價還價起來:“咱們家,目前,沒有那麼多的銀子,你應該知道的,都在錢莊壓著呢。”
    阿信待著血的手指指甲在大娘的脖子動脈血管上,來回摳剮蹭,說:“怕?是不怕?這裏,就是人的生命鏈接,這裏,可以讓你在短短一會兒的功夫,死去,就像、他一樣。”
    阿信指著地上那位被他咬了的人,剛好那個人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就不動了。
    大娘給了那些人一個眼神,其中一人伸手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是了,那個人,他死了,沒了呼吸。
    下人抬頭給了大娘一個肯定的眼神,道:“他死了。”
    阿信笑的恐怖,問道:“還考慮嗎?”
    大娘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阿信看了一眼上麵的數目,扯過來,是扯過來,因為大娘的手指還掙紮著不願意放手。
    隨即大娘說:“我坐馬車來的,可以放我了吧?”
    阿信忽而一笑,道:“大娘,在你身邊,怎麼說,我也生活了五六年,我還不夠了解你嗎!”
    阿信更加狠的掐著大娘的脖子,迫使他跟著自己一步步挪到莊子外麵。
    來到馬車前,阿信命令見到他們主子被挾持而六神無主的車夫,說:“卸馬,我隻要馬。”
    或許是阿信說話太小聲,那人沒有聽見,於是嘶吼著:“我要這匹馬,馬上,現在。”
    馬夫嚇的渾身一個顫抖,看了一眼沒什麼表示,被掐的滿臉憋紅的夫人,趕緊卸馬車。
    阿信用上最後一絲力氣推倒大娘,翻身上馬。
    他不會騎馬,但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會了,腦海裏有很多沒有章法的騎馬技巧。
    他沒有出過這個家門,可腦海裏的逃跑路線清晰的好像早已考察好了地形,這種感覺,好像自己腦子裏鑽進一個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的靈魂。算是靈魂吧!他沒有更多的形容詞來形容。
    亦或是,母親回來幫助他了!
    身後大娘撕心裂肺的吼叫道:“還不追,追啊。”
    阿信懷著想念母親的心情,騎馬穿過一條條人滿為患的街道,身後有人追趕的喊叫聲。
    阿信意識模糊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提著木棍在後麵追,隨著馬的速度,阿信能聽到的威脅聲越來越小。
    馬疾馳在街道上,很多人擋在前麵,可阿信已經沒有力氣在去提醒他們躲開,身體因常年缺少營養,在加上今次,他算起來,已經餓了兩天了,身體本身已經不允許他在做其他。
    在他完全失去意識前,他模糊記得,自己已經身處荒郊,掉下馬背的疼似乎都感知不清,隨即入他眼睛的是一輛馬車,很華麗的馬車。
    “爺,有一個人傷勢似乎不輕。”
    之後經過了眨眼的功夫,有一個人走到他麵前,問候他:“你還好嗎?”
    這一問後,阿信終於支撐不住的合上了眼睛。
    沒有死過,絕對不知道提起勇氣衝一次的那種強烈衝動。
    衝破一切,沒有任何顧慮的去衝,去拚,去幹掉一切阻礙的瘋狂。
    阿信昏死過去的片段中,像做了一場夢,夢中有一個全身白衣遮擋的人,第一印象告訴他,這種人,叫醫生,口鼻都捂得嚴實,眼睛上,帶著一個籠罩眼睛的東西,叫護眼罩。
    他走過來,在自己身上,是嗎?應該是吧?!在手臂上紮了一針,他的身體一震顫抖,痛苦的感知在全身擴散開去,全身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不欲生!
    一個男人問他,:“你看到了什麼?你遇見了什麼?與你共享鏈接的人,是誰?叫什麼?他的生活是怎樣的?生活在哪個年代?”
    躺著的人,沒有說話,緊隨其後的是手臂上被醫生用刀子劃開。
    阿信覺得很痛,很痛。
    直到自己從疼痛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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