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祈月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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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上中天,在漆黑的夜幕下,在無數異花族民最虔誠的祈禱下,詹台凰緩步走上搭好的高塔。
詹台凰不知道這高塔上是否如傳說中月神的廣寒宮一般寒冷透心,但此刻帝暉陽在,他也在,隻要能看到他,其實也挺好的,其實……他想要的從來都,或許沒有那麼多吧?
花皇向月亮獻舞祈禱,外來賓客是沒有資格觀賞和敬仰的,隻有帝暉陽這麼多年一直是詹台凰親口承認的例外。
夜風清徐,吹動詹台凰白色的外衣。白衣飄飛,宛如一朵盛開的海棠花染上一層皚皚白雪。
“一願異花族盛世不衰,萬世長留!”
詹台凰聲音輕柔,蓮步輕移,手中折扇翻飛舞動。
隨著舞步飄動,生長著的花皇樹也和詹台凰一樣隨風而動,樹葉沙沙作響,海棠花開滿枝頭。
但在隨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一朵全黑色的海棠花隱藏在樹葉的最深處,那是花皇樹中毒已到無藥可救的地步的證明。
可……吾不想永遠等待,吾想帝暉陽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歸吾所有,眼裏心裏除吾之外,再無二物。
什麼妄天仙宗,什麼溫瑞慕,通通消失在帝暉陽眼中吧!
“二願月神降下不世情緣,佑吾異花族民!”
舞姿翩翩,高塔上的詹台凰像是在向月神獻祭的天仙,又像是清冷的月神下凡塵,撥動著凡人的心弦。
異花族民皆是雙手握胸前,隨著花皇的話語誠心祈禱著。
再回轉,詹台凰迷茫的心,變得僵硬。那雙銀霜色的眼眸,一直追隨著帝暉陽的身影。
帝暉陽坐在下首最高處,目光追隨著詹台凰的每個動作。在高塔上舞動翩飛的詹台凰,像是從前,又不似從前。
從前詹台凰從不如此驚世駭俗,恣意盎然,一舉一動都帶著克製的距離與溫柔端莊。
“三願……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念!
詹台凰飄動的目光落在帝暉陽臉上,話意隨風而去。他從來都是他,那個怯懦得無法說出心意的他。
直到最後這份心意變了質,等待的人也不是最初的人,他會成悲憐天下的神嗎?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帝暉陽很快就會為我全部所有,目光所及之處,隻能是本皇。
祈禱祝詞到了尾聲,本無任何話語的,但詹台凰想到了哪本話折子上的一番詩詞,便即興念了出來:
君不見蕣華不終朝。
須臾淹冉零落銷。
盛年妖豔浮華輩。
不久亦當詣塚頭。
一去無還期。
千秋萬歲無音詞。
孤魂煢煢空隴間。
獨魄徘徊遶墳基。
但聞風聲野鳥吟。
豈憶平生盛年時。
為此令人多悲悒。
君當縱意自熙怡。
處在高塔上的詹台凰,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異花族民簇擁起來的帝暉陽,有種將他握在手中的悲壯感。
詹台凰脫下白色的外衣,隨風飄蕩而去,裏麵粉色的舞衣徹底綻放,像是一瓣一瓣層層疊疊的粉色海棠花瓣,隨著詹台凰舞姿輕柔而緩慢的在風中隨風飄蕩。
而那件白色外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詹台凰故意的不偏不倚的恰巧落在帝暉陽麵前,帝暉陽伸手接住了這件外衣,身上還帶著詹台凰濃重的獨特花香。
看著帝暉陽接過白衣的詹台凰,露出一抹微笑,一直偏執的心,多了幾分柔弱。
而目睹這一切的彌生瀾和玉清客卻是心情不怎麼美妙,彌生瀾隻是覺得詹台凰太過胡來,居然在祭舞的時候把外衣給脫了,還丟出去,不過好在在場都是自己人,隻有帝暉陽一個外人。完全選擇性失明,那件衣服被他們尊貴的王,不偏不倚的丟到帝暉陽手中。
一舞落,詹台凰懶得在走下來,自己從塔頂一躍而下。
在萬千目光的注視中,走到帝暉陽麵前,拿過自己丟下來的那件白色外衣:“多謝!”
帝暉陽張張嘴,剛想說,你我之間不必說謝。可想到此行的目的,心口突然惆悵起來,麵對還未誕生花皇的花皇樹,他可以毫不留情的直接砍掉。
可詹台凰呢?他……真的能夠親手殺了他嗎?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盡管。詹台凰根本就不會死,這一世對他來說,就像是開花一樣,這次開敗了,下次還會再開回來。
“不用。”帝暉陽動作生硬但又飛快的把握著白衣的手抽了回來。那動作快又生硬,像是忍耐衣服多時了一樣。
詹台凰注意到了帝暉陽情緒的變化,他這是怎麼了?不開心?因為拿了自己還是碰到自己的衣服不開心?
這樣想的詹台凰,一下子也沉下臉來,張嘴就要嘲諷道:“怎麼鬆這麼快,本皇的衣服有毒嗎,還是你……”
不過這時,彌生瀾恰巧上前來道:“花皇,賓客已經到齊了,還都等著您呢!”
聽到彌生瀾的話,詹台凰才勉強壓住自己噴薄而出的心情,不爽的瞥了一眼帝暉陽,自己的衣服是臭的嗎?這麼嫌棄,哼!本皇以後就把你,囚禁在本皇的寢宮裏!
哼!
詹台凰走過帝暉陽麵前,冷著張臉,一副本皇不開心的樣子。
彌生瀾跟在詹台凰身後歎氣,順勢接過詹台凰丟過來的外衣。而帝暉陽照例一臉懵,我又又又怎麼惹詹台凰呢?而且衣服不是詹台凰自己下來拿的嗎?
至於玉清客全程跟在後麵,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