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怎麼了？”
    她回：“也沒有怎麼了，就，討厭他。”
    我：“放寬心，還有一年，你就上高中了，就可以不見他了。”
    女兒輕聲應道。
    我與女兒再談了會後，就自己幹自己的事，然後睡覺。
    夜裏挺涼快的，夏天睡覺就是好。
    早晨，光從我家的小窗戶上照進來，空氣中還有各種各樣的灰塵，這樣一照，形成了丁達爾效應。像一道救贖之光，美。
    我自然醒來，看到這樣的光，心中染上歡喜，拍打拍打身邊的女兒，輕聲說：“快起來了，看那有丁達爾效應，可好看了。”
    女兒睡眼惺忪，迷糊的回了句“嗯”。
    不久，女兒和我都穿好衣服，整理好東西，要前往醫院了。
    今天是周末，剛好去看一下母親，交一下醫藥費。
    “誒？爸，你昨天沒充電嗎？”女兒指著門前的電瓶，“那我們走著過去？”
    女兒的語氣沒有責備，我卻覺得對不起她，不想讓她受累。去市醫院的路遠，走的話很累。
    但很無奈，我們隻能先走著去醫院一段路，因為我家附近是不會有什麼出租車的。
    終於，走的乏味時，我和女兒都看到了出租車。打了個出租車，很輕鬆啊，不用再走路，還省了時間。隻不過有點小貴。
    到了市醫院門口，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檢查有沒有不幹淨的地方。嗯，今天的衣服，我可是找的我衣服裏最正式的了。
    我又在衣服上找到一褶皺處，扯平後，我才進了醫院。
    進了醫院交了錢，我才去的病房，剛好看到負責我母親的主治醫生。
    醫生臉上眉頭皺在一起，眼神中滿是著急，見到我，連忙拉住我，對我道：“你母親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腫瘤再一次惡化了。”
    我聽後一驚，心像被人揪了把，難受極了。
    我母親，腦袋上長了個腫瘤，情況很不樂觀。我一直為此憂心忡忡。
    “還要觀察，這次可不容樂觀，過幾天要是沒什麼變動，就要動手術了。”醫生的話回蕩在我耳邊，讓我忍不住的皺眉。
    我支支吾吾的開口：“動手術的存活率是多少。”
    醫生：“你母親現在這個情況，暫且不能下定義。”
    我：“那手術要多少錢。”
    做手術應該要大幾千，我再去借點，能交齊。
    “十多萬，這腫瘤不太好動刀。”這句話由於一個炸彈，讓我的腦袋一下嗡嗡作響，耳鳴了好一會。
    我咬牙：“好。”
    我女兒在旁邊，聽著我和醫生的談話，心發酸。
    唉，能怎麼辦，要去貸款了。隻要母親有機會痊愈，那就好。
    我與醫生的談話畢，我拍了拍女兒的肩，說道：“走，我去……借點錢。”
    說出這句話，我的脖子上像被幾根無形的繩子纏繞，勒住。莫名的無助感湧上心頭。胸悶氣短，難受。
    可能怎麼辦？無助的前行吧……
    我與女兒出了醫院走在人行道上。我根本不敢去看我的母親，我深知自己對不起她，不忍去看她患病難受，所以我逃避了。
    女兒：“爸，怎麼辦？”
    我：“向前走。”
    生活在累在苦，仍要不懼風雨無阻，向前。
    我在醫院門口對麵，給老人機上的號碼打電話。想要找出一個能借我點錢的人。可我這樣的人那有什麼人脈，認識的什麼就是些工友。
    在一陣的苦思冥想後，我想起來，我還有個什麼億佳房企李先生的電話呢！之前他給我工錢給我了一萬整。想來，我要是在他底下再幹些年來，就能湊齊醫藥費了。
    “喂，李先生。我是王大福，是這樣的，我母親腦袋上長了個腫瘤，我想著在你那多做點活然後……”
    電話的另一端，李先生打斷了我的話：“是要借錢是嗎？王大福，你怎麼知道我還搞貸款生意的，哈哈哈找對人了。”
    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找對人了！
    “你人在哪呢，我這裏有個合同，貸款的合同，需要雙方簽字。”
    我報出我的所在地。
    女兒在我身旁聽著我與老人機裏的李先生交談，心裏像被灌上鉛，很是沉重。但她終究不忍幹擾我的貸款，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沒等幾分鍾，李先生挺著發福的肚子拿著一個文件夾、按手印的、簽名筆朝我走來。
    李先生身穿白色襯衫牛仔褲，顯得精神大氣。
    李先生遞出文件夾，示意讓我看看內容。我大致瀏覽了下內容，都是我看不懂的。隻能迷迷糊糊看明白每月要交利潤，幾年後要還完之前欠的所有錢。
    能怎麼辦，唯一的辦法了，生活仍要向前，辦法就在眼前。
    我輕微搖搖頭，對李先生說：“我借十五萬。”
    “好嘞，你在下麵的欠款上寫上就行。然後……”他遞來一個按手印的和一隻筆，“簽名按手印。”
    我簽完了按完了。李先生也簽了。
    我：“那錢？什麼時候？”
    李先生：“你要現金還是？”
    我：“現金。”
    李先生：“你去昨天的工地找我，我給你安排活，給你現錢。”
    就那樣定下來了。我和女兒又打了出租車，回家。
    舒服的車座上，我和女兒通過出租車師傅擦的錚亮的車窗，看繁華的城市。高樓大廈高得聳入雲霄。各色各樣的店鋪，看的我是眼花繚亂。
    高樓大廈跑到餘光中，最後消失不見，全過程不過才幾分鍾。所見的房屋越來矮，直至變成一棟棟平房。隨著時間的推移，平房越來越有年代感、破敗不堪。
    出租車開到我家附近就停下了，我家附近巷子多又窄，交通工具實在是開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