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半的時間，秦鉞比秦桑和死去的秦鉞還難對付。
    秦桑和秦鉞死前留下了大筆財富，還有埋藏在金三角的無數條暗線，這些都被秦鉞翻了出來。
    他軟硬兼施，既繼承了秦桑的寬厚，又學到了秦鉞的殘暴冷血，金三角大大小小的村落裏把他奉為信仰。
    密林和當地人替他掩蓋著行蹤，成捆的現金和一箱箱金條支撐著他雇傭了一批批的雇傭軍和反政府軍，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
    邊防軍和緝毒警從未遇見過如此棘手的對象，當現代化的科技毫無用武之地時，古老的辦法再一次被重啟。
    他們一遍遍的分析秦鉞，人都有弱點，而秦鉞的唯一弱點是死去的秦鉞，而陳澤提到了那名老婦人。
    根據那塊佛牌，他們鎖定了一座寺院，僧侶們認出了畫像上的老婦人，她會給寺廟帶來昂貴的香火，但從不供奉任何牌位。
    僧人們不願意透露太多，在他們眼裏，給菩薩塑了金身，佛祖會原諒你在塵世間的罪孽。
    一座偏遠的寺廟裏聳立著一座純金的佛陀，這在撣邦屢見不鮮，追查寺廟的戰友沒有任何收獲。
    “她是死去秦鉞的母親，或者是秦鉞的親人，外祖、奶奶、姨媽、姑姑之類的。”陳澤說出了結論，“秦鉞對她是對長輩的尊敬和孝順。”
    那幾日他觀察了很久，老婦人衣著普通，全身除了佛牌沒有任何裝飾，但所有人對她畢恭畢敬。
    可這樣的人，雙手關節粗大，手掌布滿老繭，一看就是在長年累月的辛苦操勞中形成的，不是養尊處優的人。
    相比於秦鉞的母親或親人，他更傾向於死去的秦鉞。
    陳澤交代了秦鉞和死去秦鉞的關係，抓到的活口也證實了這一說法，他們把死去的秦鉞稱之為大哥，那個秦桑為秦鉞找來的替死鬼。
    口口聲聲喊著大哥，卻沒有尊敬，隻有鄙夷。
    抓來的是個MD人，在審訊室裏用方言咒罵著死去的人，說他唆使秦鉞殺了秦桑，破壞老爺和秦鉞的關係，是個下賤的雜種。
    替死鬼終究完成了使命，秦鉞還活著。
    活在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在自己麵前的地獄裏，上輩子他撐了近20年，而陳澤連兩天都做不到。
    盛青硯罵的沒錯，自己是個懦夫。
    ***
    第二日阿克拉姆的婚禮，韓宴帶著宿醉，盛青硯遞給他一杯花茶，“宴宴，你想要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比較喜歡古堡，英勇的騎士在古堡中迎娶美麗的公主，以前童話裏都是這樣的。”
    “你更像是把公主叼回洞穴的惡龍。”韓宴笑著說。
    “然後惡龍和公主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現在的童話故事都是這麼編的。”
    “那古堡裏英勇的騎士要怎麼辦？”
    “宴宴，隻要結局是美好的，誰還在意那可憐的騎士。”
    “所以，童話裏的人也不全是幸福的。”
    有來有回的對話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韓宴覺得今天的盛青硯格外粘人，如果不是自己車禍失憶，自己與盛青硯的婚禮幾個月前就會舉辦。
    是自己對不起他。
    韓宴主動握緊了盛青硯的手，墊腳貼上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我會很快想起來的。”
    角落裏穿著服務生製服的陳澤打翻了托盤，從他的角度看去，韓宴在向盛青硯索吻。